聽到陳飛說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都知道,以前陳飛真的不是這種人,對村民向來都是隻有恩,沒有威,可是此刻,他這是咋了?


    難道去了一趟美利堅,整個人得到了升華?應該不能吧,就在大家都一臉懵逼的看著陳飛的同時,他接著說:“剩下關於錢的問題,就不用你們操心了,幹好你們自己的事情。”


    鄧潔看著陳飛,心裏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這個樣子男人味兒十足,從他們剛認識到現在,他已經不在是她眼中的那個弟弟而已。


    她就是一個在村裏無依無靠的女人,眼光再廣,也長不到什麽地方,可是這個男人的成長,卻非常迅速,這都是有目共睹的。


    其實鄧潔也很好奇,就在她沒有陪著陳飛的這些日子裏,他到底都在哪裏經曆了些什麽呢?


    陳飛看著一桌子的人表情各異,但都沉默寡言,將手裏的記錄本一合說:“今天就到這,一個禮拜之後,這個地方集合,把你們做的事情匯報給我。”


    說完,起身就準備走,卻突然覺得小臂一緊,他愣了一下,一股無名火起,有話剛才怎麽不說,現在拉著他幹嘛?


    但讓陳飛有點出乎意料的是,拉住他的並不是鄧潔或者剛子,而是從開會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王工。


    陳飛愣了一下,剛想問王工有什麽事兒,王工卻率先小聲說:“跟我來研究室。”


    陳飛點點頭,看王工的表情還是相當嚴肅的,要說他心裏不忐忑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這個節骨眼上,什麽都能出岔子,隻有這個藥不能。


    陳飛跟著王工往研究室走的時候,鄧潔看了他們一眼,微微皺了皺眉,剛子心比較大,就問她說:“鄧潔,你說大飛最近這是咋了,感覺跟以前不太一樣啊,脾氣大了不少。”


    鄧潔唇角微微一動,笑了笑說:“以後該改口叫陳總了,他這樣也並不是不好啊,性子軟的人可當不了領導。”


    剛子點點頭,反正在他心裏,陳飛不管變成什麽樣,他始終都會記著那一份恩情。


    要不是陳飛,可能現在他還在看守所蹲著呢,說不定都已經移送監獄了,想想剛子都覺得後怕。


    陳飛跟著王工到了研究室,裏麵沒有人,今天大家都公休,王工四下看了一圈,確定沒人之後,給陳飛倒了一杯水。


    陳飛覺得他這會兒緊張的心髒都要從嘴裏跳出來了,王工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他懷疑是不是這個藥物出了什麽問題,他小心翼翼的問:“王工,是不是藥……”


    王工很嚴肅的搖了搖頭說:“藥沒問題,我就是想問你,泉城辦公司的事兒你是認真的麽?”


    陳飛愣了一下,心說這老頭子真奇怪啊,剛才還大義凜然無條件支持呢,現在又把他叫這裏來單獨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啊?


    難道說剛才他說的那些,隻不過是為了在別人麵前給他一個麵子?


    但就憑借陳飛對王工的了解,這個麵子,誰都可能給陳飛,隻有他王明遠不可能,這老頭多牛逼啊,敢把華康老總炒魷魚的這全華夏還有幾個人?


    陳飛點點頭說:“我當然認真的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說的,怎麽了麽?”


    王工聽到陳飛說的這話,似乎瞬間鬆了一口氣似的,抬手拍了拍陳飛的肩膀說:“對,我就是想跟你說這個事兒來著,我想告訴你,等公司建成之後,千萬別讓他們幾個參與到泉城公司,他們就留在這就可以了。”


    聽到這話,陳飛一愣,這句話確實把他說懵了,這老頭說這話是幾個意思,不過陳飛確實想著,等泉城這邊的公司建立起來之後,就把鄧潔程剛他們全安排進去來著,畢竟是一路陪伴他的兄弟們。


    他帶著疑惑的問王工:“王工你這是什麽意思,不光是他們,還有你,我都要帶過去的。”


    王工搖搖頭說:“想建立公司,首先要學會做一個老板,當你知道咱們廠子沒錢的時候,你為什麽還想著在泉城建立公司?”


    這句話把陳飛問著了,陳飛想了想,就說:“王工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廠子現在是沒有啥多餘的錢了,但是錢可以再賺啊,不行了就去貸款,反正我相信咱們廠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王工點點頭說:“這就是了,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都挑三揀四說了一堆毛病,尤其是錢,這說明啥,這就是格局的問題,如果你帶著他們,他們的目光遲早會拖垮你。”


    陳飛愣了一下,關於這個所謂的格局,他是不怎麽懂,但王工說的似乎也不無道理,鄧潔他們都是在農村生活了這麽多年,剛子,誌富有一個算一個,要說養殖還是種地,肯定都沒什麽問題,但要真說道什麽公司建設管理上,他們還真的是一竅不通。


    他突然王工說的特別對,如果到時候因為管理意見出現分歧,鬧不好最後連兄弟朋友都做不了。


    陳飛點點頭說:“謝謝王工,我知道了。”


    隨後王工看著陳飛笑了笑說:“至於錢的問題,我們一起想辦法,我兒子那應該有些繼續,我這邊還有點棺材本,拿出來,再想辦法貸一點。”


    聽著王工說這話,陳飛突然特別特別感動,以前他有過很多無助的時候,但是現在,他豁然發現,其實他的身邊一直都有人陪著他把這一路的艱辛走下去。


    他笑笑,看著王工說:“不用了,這個錢我想辦法就行,用不著貸房子賣地的,你得信我,您老人家就好好做您的研究,行吧?”


    王工拍了拍陳飛的肩膀,這個小子,他是真的從心眼裏能看好,但日後能不能成功還要看事在人為,他有沒有這個腦子和天賦了。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廠子裏的每一個人,都在忙他們各自的事情,隻有陳飛,在默默的做一件他覺得很爽很解氣的事情。


    倒不是他這人錙銖必較,而是他這個人,生來就很討厭幾種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但凡這些事兒要是在他身邊發生了,就是狗拿耗子他也要去管管,但現在他可不是吃飽了撐的,主要是跟他也有關係啊,老話說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一個禮拜的時間很快過去的,廠子裏的幾個人又一起做到了會議室裏,陳飛看著他們,問:“辦的怎麽樣了?”


    孫誌富和程剛都耷拉著臉搖搖頭說:“不行啊,養蟾蜍他們還是願意的,但是往地裏種藥材養蟲子,他們都不願意,還有一部分人聽說要給最後一次錢,都選擇拿了錢種地了。”


    陳飛皺著眉,跟他想象的差不多,為啥他們村兒的人都窮,全尼瑪好逸惡勞,不把實際利益放在眼前的事兒他們是不會幹的。


    想著,他就問:“現在願意跟著我幹的還有幾戶?”


    程剛打開手裏的小本,磨叨半天才說:“咱們村兒按戶算,一百零四戶,隻有三十六戶願意跟著幹的,剩下都想拿了錢種地。”


    陳飛愣了一下,之前想過應該會很少,但怎麽也應該會有一多半兒吧,但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少,這就有點出乎陳飛的意料了。


    陳飛抿著嘴想了一會兒說:“明天把剩下的三十萬,讓鄧潔做一個核算,然後給這些不願意的發了,以後有他們後悔的時候,剛子,你跟誌富後天開始就往別的村兒走,不行了就把村長帶上,有領導在好說話。”


    程剛看著陳飛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是該發展一下周邊農村,不然就這幾個鳥人,夠生產幾瓶藥水兒的?


    隨後,陳飛看著鄧潔說:“財務那邊你算一下,現在除了廢料和人工,還要預算一部分以後扶持願意跟著我幹人的資金,這邊廠子大概多少夠。”


    王工那邊自然就不用陳飛說了,藥物研究是誌在必得的。


    而且至於商標和產品名字,這個王工肯定能幫上忙,也不用太費事兒,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吳天賜那小子呢嗎,不管這麽說,這方麵他肯定懂得多啊。


    說完之後,陳飛就問:“還有什麽事兒麽?”


    話剛問完,就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了,是羅伯特,他看著鄧潔他們說了一聲散會,轉身就出門邊往家走邊接電話去了。


    羅伯特笑著說:“怎麽樣,陳,東西準備好了嗎,錢我已經帶來了。”


    陳飛怎麽聽都覺得他這個笑容特別奸詐,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跟這特別虛偽的笑了笑說:“哎,我現在就在廠子呢,你先在我家附近等我一下,我那倒東西馬上就回來。”


    羅伯特很高興的說了一聲好,就把電話掛了。


    陳飛快步往家走,手機還沒來得及放進褲兜裏,電話就又響了,他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按下了接聽鍵,說:“我去,你怎麽才打電話來啊,我快到家了,你就在咱們說好的地方等我,記住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陳飛就把電話掛了,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等會就有的好戲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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