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躺在沙發上望著鄧潔家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了海子的詩,麵朝大海春暖花開,裏麵有一句話叫憂鬱的日子總會過去。


    其實很多事情聚在一起的時候就像個毛線團,糾纏在一起,要多亂有多亂,但是要是從這團亂麻裏找到一個頭,慢慢理清楚,就容易的多了。


    陳飛歎了口氣閉上眼睛,這一晚上,確實有點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陳飛醒來的時候,身上蓋了一個被子,餐廳裏還飄著飯菜的香味,他坐起來,不知道昨天那酒是不是不對勁,此時頭有點疼。


    晃了晃腦袋,去衛生間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新的牙刷已經準備好了,走到餐廳,就能看見鄧潔在廚房忙活,昨晚還好,這一到白天,他又有點尷尬了。


    大軍看了陳飛一眼,那眼神,那叫一個意味深長,搞得這個尷尬的心情從腦袋頂上一直延伸到腳趾頭了都快,這時候,鄧潔端了一盤剛炒好的菜出來放在桌子上,臉上帶著小女人的嬌羞,但也不乏成熟的韻味,看著陳飛就說:“你醒了,吃飯吧。”


    陳飛現在隻想暫時逃離這個尷尬的現場,就說:“那個,我就不吃了,一晚上沒回去,我媽又該擔心了。”


    鄧潔聽到這話有點失落,陳飛是個主意特正的男人,要是他不想在這待著,就是你做了一桌子滿漢全席跪下來求他,他該回去還是回去。


    她勉強的笑笑說:“行,你看我這還多炒了兩個菜,你要急就先回去吧。”


    陳飛點點頭說:“那,廠子的事兒,還有一些財務上的賬,回頭我給你打電話咱們再核對吧。”


    說完,就直接出了鄧潔家的大門,她看著陳飛的背影,發現她是真的愛這個比自己小了不少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的原因,他覺得陳飛身上有種特別特殊的男人味,有一種別人都沒有的瀟灑。


    大軍也跟著鄧潔看了看大門口,對於昨晚的事兒,他是答應了陳飛不對外說,他也能理解。


    陳飛在大軍眼裏也是那種特別優秀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他想學都學不來,就算姐姐喜歡他,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陳飛磨磨唧唧的在路上走,接下來的這一個禮拜中,就是要搞清楚財務問題,看看總共能折合出來多少錢,給村民分分,大不了他再重頭再來好了。


    ……


    沈嘉琪此時坐在辦公室裏,纖細的手指輕輕揉捏著額頭,林雪薇的案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拖著,隻因為她相信了陳飛的一句話,這世界上,應該沒有無緣無故的背叛,就算是狼和狐狸也會有報恩的心。


    她已經吩咐下去,打通了關係,在看守所裏好好照顧林雪薇,這二百萬對於沈嘉琪來說,也不算是什麽大數目,要撤訴也不是不可能,但她想知道的,無非是一個為什麽。


    關於陳飛,那個被綁架的事情已經過去一陣了,可是卻遲遲不見他露麵,要是平時,這臭痞子不是早就屁顛屁顛的出現在她麵前了麽?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沈嘉琪還算是稍微有一點期待能見到他了,雖然這個人的出現很煩人,但有他出現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好事兒會發生的吧。


    正想著,劉秘書便敲門進來了,說:“沈總,我們投資的新型製藥公司已經可以全麵啟動了,你看?”


    沈嘉琪嗯了一聲,從林雪薇事件之後,整個公司的名譽受到了嚴重的損失,加上現在建材市場已經太過飽和,根本就沒有什麽特別大利潤,所以不得不轉戰別的消費市場。


    而經過內部調查,現在最牛逼的,應該就是製藥公司,因藥物和醫療設備器材什麽的,完全就是市場上的一大熱門,而且現在市場才剛打開,要是現在做,絕對能搶在別人前麵分一杯羹。


    但這行有一個特別大的弊端,就是對技術需要很高,如果你不能在成立公司之後,研究出一種屬於自己名下的特效藥品,那還不如直接開個流水線工廠賺些小利潤比較好。


    而研究特效藥品,又需要技術形人才,據沈嘉琪所知,想要研究出一種能適合華夏人體質的特效藥品,以現在國內這些所謂專家的技術,那簡直就太難了。


    所以這件事雖然已經提上了日程,可是卻因為找不到技術性的研究人員而屢屢耽擱。


    這也讓她十分頭疼,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如果說去京都尋找人才,那價錢就高出了一個新界限,現在公司還沒完全啟動呢,還不能估算盈利和損失的比值,這也讓她很是煩心。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陳飛已經把所有賬算了個七七八八,加上貼補給村民的損失費用,偌大的廠子,他差不多也就拿個十幾萬,想要東山再起,這些錢確實少了點,陳飛都準備一狠心再去澳都涮一把了。


    但怎麽說,在廠子關門大吉之前,他也一定要去給昔日的研究人員們好好道個歉,因為在往日的時候,最辛苦的就是他們了。


    陳飛晃晃悠悠的走到研究室,發現小於他們都長籲短歎的,看來王工還是沒能原諒他當時愚蠢的行為。


    他拍了拍小於的肩膀說:“小於,王工家在哪,你帶我去一趟吧,我有些話要跟他當麵談談。”


    小於可巴不得這樣,殊不知當時陳飛任性非要拿走藥的時候,小於把密碼庫給開開這事兒讓王工連小於這個學生都不願意承認了。


    小於是心裏萬千委屈,可說什麽都不好使,王工可不管這套,在這個倔老頭眼裏,凡是跟陳飛能同流合汙的,都他奶奶的滾犢子。


    加上陳飛這個老總那天施壓,他也是去了好幾趟,結果屁股還沒坐熱乎,大老遠的跑去,連口水都沒有喝上,就給小於攆出來了,而且每次都是一樣,倒是對其他同事好歹還能給倒杯熱乎水喝,但對於回去的事兒,隻字不提,你跟他說,他就裝聾作啞跟沒聽見似的。


    聽了小於倒了一陣子苦水兒之後,陳飛也不得不感慨,這個倔強的老頭子,他還就不信了,就是不要臉了他也得上去請一下。


    但華夏有句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其實對於這個王工,他一直都沒有很了解過,從他來的那一天,他其實也就把他當大叔一樣的對待來著。


    想了想,陳飛就說:“哎,小於,這王工到底之前是幹啥的啊。”


    小於撓撓頭說:“王工叫王明遠,之前是幹啥的我不知道,但你知道之前京都的華康藥業吧?我剛畢業的時候家裏托關係把我弄進去,花了好多錢,在裏麵上了七八年的班兒才被掉到藥品研發組,那時候就是王工帶的我。”


    陳飛一愣,華康?華康誰特麽不知道啊,製藥公司大神中的大神,光是華夏這種醫藥公司排名,華康占據第一已經好幾年了。


    好像也就是今年的排名才滑下來,其實對於這個陳飛也不太清楚,但因為自己也是做這一行的,多少還是需要了解一下,可是隨著深入了解,他也就慢慢的喜歡上了這行。


    小於說他家花了錢才進去,雖然是私企,但卻一點都不誇張,想進華康的核心,也就是研究部門,光有技術還不行,因為全華夏頂尖的技術人才都是奔著華康公司去的。


    所以這倔老頭曾經是華康製藥公司藥品研發組中的一員?那光是年薪就至少快上百萬了。


    陳飛撓撓頭,有點不解的說:“你們都是華康的人,為啥不在那幹了?放著個金飯碗不捧著,跑到我這窮山溝裏?”


    小於歎了口氣說:“哎,你也知道,王工脾氣大,而且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有一次因為一個藥物檢測到一些微量元素稍微過量,其實大家都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雖然要求謹小慎微,但也不用太過吹毛求疵。”


    “但是那個藥品稍微的過量,就算對於需要長期服用藥物的人來說也根本沒什麽影響,但王工覺得就是不行,隻接就給斃了,但是你知道嗎,當時那個藥物已經投入生產了,王工卻執意要把這批藥物撤下來,這麽一來的損失,陳總你自己想想。”


    小於說完,陳飛陷入了沉思,我去,這老頭真尼瑪夠倔強的啊,要是已經開始批量生產,加上人工,流水,推廣,少說得上千萬啊。


    小於看陳飛驚訝的眼神,歎了口氣接著說:“但是因為他是這個藥物的重要研發人員,我們經理什麽的也都不跟他計較什麽,但後來還是談崩了,結果老頭一紙辭退信把老板給辭了。”


    陳飛聽到這,不禁咂舌搖頭,這老頭有骨氣,有情懷,放著百萬年薪不要,到我這來領一年幾萬塊的薪水,想想都覺得有點感動。


    可是越是這麽說,陳飛心裏越是沒底兒,要王工脾氣是這樣的,那他把藥都拿走了,這絕對是犯了大忌諱啊。


    不過陳飛是覺得,反正最近也沒什麽事兒幹,他非要是逗逗這個糟老頭子,他還就喜歡挑戰這種別人都搞不定的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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