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莉薇亞看到陳飛整個人的畫風有點突變,剛才還興奮的像個未成年,此時又成熟的讓她回去,此時她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麽。


    在天上呆的時間久了,總能思考很多,本來陳飛想征求一下王工的意見,讓王工分析一下這個藥有沒有可行性,但是現在,他該注意了。


    直升機落地後,村民已經散了一大半了,還有幾個半大的孩子還站在原地不肯走,也許是想看看它落地什麽樣。


    陳飛看到他們期待而狂熱的眼神,像極了小時候的他。


    他笑了笑,從直升機上下來說:“跟我去廠裏吧。”


    奧莉薇亞點點頭,興奮的說:“我們最快拿到藥物就動身,回美利堅。”


    要說這種人這種來去自如簡直沒的說,畢竟人家是有私人飛機的,陳飛帶著奧莉薇亞來到研究間門口,換上衣服直接就進去了。


    王工一愣,看著陳飛說:“陳總,你這是?”


    按照王宮的要求,研究件除了陳飛和鄧潔之外,是不允許帶任何人來的,此時看到奧莉薇亞進來,王工多少是有點抵觸情緒的。


    陳飛笑了笑說:“這位是奧莉薇亞小姐,那個,王工,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王工看看奧莉薇亞,又看看陳飛,總覺的有種不好的預感就蕩漾在胸口,皺了皺眉,走到研究室外,坐在桌前問:“陳總,什麽事兒?”


    陳飛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明一下,不然貿然管王工要東西,玩意被懷疑他要拿這東西去殺人怎麽辦。


    隨後,陳飛就說:“王工,這個女孩兒的朋友得了一種非霍奇金淋巴瘤,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病,醫生基本已經放棄治療了,你覺得我們的藥怎麽樣?”


    看上去陳飛這兩句話似乎有點驢唇不對馬嘴的,但也正說明了其中含義,這麽一提點,王工應該就明白什麽意思了。


    他也知道王工在擔心什麽,也許跟他擔心的是一樣的東西,這東西說白了,隻是一個研究出來的藥劑,能有效,固然是好,如果無效或者把人治死了,那這就相當於蓄意謀殺,可是要判死刑了。


    也許在陳飛看來,它隻是一種藥而已,但作為專業人士的王工就不這麽覺得了,這不但是藥,還是毒,試問,在沒明白之前,誰會把毒放在別人身上呢?


    王工想了想說:“雖然按照報告上來說,這種藥物對癌細胞可以說是有奇效,但你要知道,是藥三分毒,誰知道它的副作用是什麽?”


    陳飛隨之沉默了一下,說:“王工,我知道你的意思,也許單純對於藥物的藥性來說,我的看法是膚淺了點,但是這姑娘的來頭不小,如果我們能把這姑娘的朋友治好,或者緩解了,意味著我們的藥品會得到認可,這直接就省去了所有開發和試驗的時間,我們也能利用這個做自己的品牌了不是麽。”


    王工聽著陳飛跟他說這些大道理,他也明白,但是他隻是一個生物工程師,不是一個商人,他必須為他研製出的藥品負責。


    而不是以為的想要謀取眼前的利益,如果這個項目要一直被耽擱,那就耽擱好了,他寧願一輩子不見光,也不想把一個半成品拿出去用。


    陳飛看王工的臉色,都覺得這事兒很有可能是談崩了,他肯定是不會把藥交出來了。


    兩個人的談話突然中止,都僵硬的在原地,誰都沒有在多說什麽,王工在陳飛的公司地位很高,畢竟你想發財還得全仰仗人家。


    王工之前在京都的月薪二十多萬,現在拿著陳飛一個月兩千多的工資在這個小山村沒日沒夜的研究,他怎麽可能不尊重人家。


    之前陳飛還沒發現,現在才明白,王工絕對是老固執的類型,要真想把這半成品搞出來不是不可能,但肯定得跟這老頑固翻臉。


    陳飛現在也是著急,僵持了片刻之後,他終於開口說:“王工,我相信你,把東西給我吧。”


    王工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瞪了陳飛一眼,冷笑一聲說:“我當你多有品德呢,原來你也跟那些唯利是圖的奸商一樣。”


    這句話說的陳飛可紮心了,媽的,他要是唯利是圖,早就把這個半成品賣了,然後自己隻做一個生產商還當什麽研發商啊。


    做做流水線,省錢省力省心,幹嘛費這個勁,還免去一大半麻煩。


    怪不得這倔老頭老抄老板的魷魚,性格決定一切,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說句不好聽的,奧莉薇亞那個朋友,已經是個死馬了,根本沒的治,陳飛這也完全就是死馬當活馬醫而已。


    王工有點氣憤的直接摘掉手套扔在桌上,轉身就要走,陳飛知道,按照他的脾氣,這事兒不管能不能成,以後的研究王工肯定都不會再插手了。


    他看著王工的背影,深深的歎了口氣。


    可是王工走到一半的時候,又冷著臉折回來了,指著陳飛說:“我警告你,往人身上用最好小心,提前簽個協議,別最後弄個官司再纏到我身上。”


    說完之後,特別瀟灑的走到門口,把無菌服一脫,摔到地上就走了。


    這一摔,就跟摔倒陳飛臉上沒什麽區別,但陳飛脾氣好,而且以後肯定還有用得著倔老頭的地方,也就忍了。


    陳飛搖搖頭,轉身走進研究室,奧莉薇亞正跟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看見他進來,也立刻停止了交談。


    進來之後,陳飛直接看著小於說:“把密碼庫打開。”


    小於先是一愣,然後看著一臉嚴肅的陳飛說:“陳總,老師之前說,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把它拿走的。”


    陳飛本來因為剛才王工的事兒就生了一肚子的氣,現在連小於也要跟他唱反調,這個工廠的老板到底是誰?


    想著,陳飛內心突然升出一股怒火,狠狠的燃燒著他的整個神經,他伸出手狠狠的一拍試驗台,緊緊擰著眉頭說:“我再說一遍,給我把門打開。”


    奧莉薇亞和其他人都被陳飛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他們都一樣,從認識他到現在為止,誰都沒有見過他真正發火是什麽樣的。


    小於更是有點哆嗦,拿鑰匙的手都有點發抖,把所有保險門都打開之後,陳飛看著那黃澄澄的液體輕輕笑了笑,眉眼間藏不住的無奈。


    他看著小於說:“這玩意怎麽用?”


    小於剛才被陳飛嚇了一跳,此時說話也有點不利索的說:“那,那個,一次一支,每星期一次。”


    陳飛拿著手裏的藥,突然堅定了什麽似的咬咬牙,這次,他必須要成功,雖然可能不成功也不會追究刑事責任,但如果不成功也就說明這個藥物是完全失敗的,以後也沒有什麽能在崛起的可能了。


    陳飛衝著奧莉薇亞笑了笑說:“把這個拿回去給你朋友吧,我相信應該有用的。”


    兩人一起離開了研究室,小於他們也很納悶老師怎麽出去了就再沒有回來呢。


    陳飛現在完全是在賭,用他的全部身家,賭這個藥到底有沒有效果,也是在用這個藥,賭別人的命。


    從廠子出去之後,陳飛的麵容上越發的陰沉,奧莉薇亞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他這個樣子,也不敢跟他說話,隻是在後麵默默的跟著。


    陳飛的手裏握著藥物儲存盒,整個人的神經都崩的很緊,這一刻對他來說是很嚴肅的,畢竟這關係到他公司的生死存亡。


    他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勉強的笑笑說:“把這個帶回去把。”


    奧莉薇亞正中的點了點頭,陳飛想了想接著說:“但是你把這個帶走之前,我必須告訴你,這個藥物本身是有病毒性的,而且至今為止沒有進行過任何人體細胞試驗,如果在你朋友身上沒有效果並且適得其反,說不定你朋友就會立刻斃命。”


    奧莉薇亞本來接過儲存盒的手一抖,她不是不明白陳飛的意思,也就是說,這東西很可能會是一個雙刃劍。


    陳飛看著她說:“剛才我也跟你說了,剩下的,我需要一份免責協議,一旦這個藥的副作用讓她喪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奧莉薇亞本來還算輕鬆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了,看來這是一個危險的東西,但不管怎麽說,也隻能賭一下了。


    當晚,陳飛跟奧莉薇亞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連夜飛往美利堅,本來他是不打算去的,但是為了這個免責協議,他也要去試試,而且他朋友的醫生肯定也不會允許一個三無產品直接給病人注射吧。


    所以在用藥之前,肯定會有研究的。


    想到這一點陳飛突然愣住了,之前王工一再囑咐,這個藥一定不能讓任何人拿去研究,這怎麽辦?


    陳飛想來想去,藥已經拿出來了,現在再放回去才是打臉,他是不會退縮的,既然不讓研究,那就悄悄注射不就完了。


    這是一個好主意,之前陳飛怎麽沒想到,從他們村到京都的直升飛機上,陳飛就悄悄跟奧莉薇亞說:“我想好了,免責簽完之後,這個藥隻能我注射,你問問你朋友行麽,不行趁著沒走遠,趕緊把我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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