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本能的想拔腿就跑,可奈何腿軟,根本動都動不了,而偏偏在這麽急人的時候,許慕青的聲音也消失了。


    陳飛站在原地沒敢動,隻心裏默默的罵了一句:臥槽,尼瑪一點都不靠譜。


    罵完之後他發現,這股氣息還是沒有離開他的意思,好像陳飛一動不動,那氣息也一動不動似的。


    反正已經到這個節骨眼上,許慕青現在也靠不住,那也隻能硬著頭皮對付了。


    陳飛從第二次進來就沒敢動過,一直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倒黴的是,站著的這個地方,恰好又門框把月光擋住,不然他還能從影子看看到底是哪路鬼神在他身後吹陰氣。


    可奇怪的是,這東西似乎沒有傷害他的意思,隻是對著他吹氣,可是時間一長,陳飛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你說人家的鬼吹氣,吹得都是陰氣,陰氣要是灌脖子裏,那是能凍死人的,小時候一被凍感冒發燒什麽的,老人就說是被鬼給噴氣了啥的,可是這股氣,陳飛怎麽覺得是溫熱的呢?


    難道現在鬼都進化了,有一套模擬人類呼吸帶溫度係統?臥槽,那還挺搞笑的啊。


    陳飛怎麽想怎麽不對,隨後他斷定,站在他身後的,應該是人,剛才許慕青不是也說了,這裏有其他活人的氣息。


    雖然有時候,人比鬼可怕,但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也不可能會滅口吧?


    想著,陳飛在心裏默數了三個數,剛數到三的時候,驟然往前邁了一步,猛地回頭槍就已經頂在身後人的胸膛上了。


    隻見站在陳飛身後的人頭發半濕不幹的耷拉在胸前,正舉著手驚恐的看著他,而他漆黑的槍口,正頂在一個柔軟的部位。


    看清楚這人是誰,陳飛又驚又喜的喊了一聲:“臥槽,你特麽是人是鬼,我沒有要丟下你的意思,你可別怪我啊。”


    奧莉薇亞捋了捋胸前的頭發,然後淡淡的說:“你不是不讓我拍你?所以我就站著等你轉身啊。”


    陳飛愣了一下,心說這特麽能一樣麽,得虧他心理素質好,加上見過的怪事兒多,要不今天非被他嚇尿褲子。


    等陳飛的一顆小心髒緩過來,他對著奧莉薇亞就是一個熊抱,她是有體溫的,感謝她們上帝沒有收她,也感謝他們倆還能活著再見。


    陳飛有點激動,也忘了去看女屍,拉著她就說:“我還以為你死了,那個水裏有一個長著你的臉的人頭水母。”


    奧莉薇亞的臉稍微紅了一些說:“人麽人頭?當時我被直接卷到下麵,不知道是觸發幾關了還是怎麽,等我上岸的時候,那個大門已經是開的了,我以為是你開的,就進來找你。”


    陳飛聽完,點點頭,心裏叫苦不迭,西方人活的就是比華夏人容易,一覺醒來大門就開了,還得陳飛曆盡萬千危險,好不容易才從這裏邊出來。


    心裏感慨完,陳飛總算是想起了他要去看女屍,這裏麵的一切都這麽詭異,隻有這個女屍跟別人不一樣,說不定所有的秘密都能從這個女屍身上被解釋清楚呢。


    隨後,陳飛就對奧莉薇亞說:“那個,你先出去等我,我去看看,那個女屍好像怪怪的。”


    對於屍體這種東西,奧莉薇亞可以說是有很畏懼的,能不接近就別湊熱鬧了,再說萬一有什麽危險,她在外麵也好能幫襯一把。


    雖然再次見麵應該是驚喜的時刻,但怎麽也得等倆人都安全了,才能坐一起好好抱頭痛哭吧。


    才剛見麵,兩人又立刻陷入了緊張的戰備狀態。


    有了活人在身邊,且不說能不能派上用場,至少心裏還是挺踏實的。


    陳飛手裏拿著瓦爾特,再一次慢慢走向了女屍,這次他一直繃著神經,他是真的怕那個聲音在不知不覺得從哪裏竄出來。


    每往前走一步,陳飛的心就跟著顫一下,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包圍著他,讓他有點不安,既是不安,又有點熟悉。


    這一次,陳飛再看那女屍的時候,覺得那眉眼,一定是在哪見過,詭異中透著陰森。


    看著看著,突然,一個畫麵閃過陳飛的腦子,讓他渾身猛地一震,然後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汗不由分說的就從額頭上滴下來,竟然有些陰冷。


    隨後,他沒管別的,逃也似的從門口退了出來,扶著膝蓋大口的喘氣。


    奧莉薇亞見到陳飛這樣,也皺了皺眉,上前問他:“你怎麽了?”


    陳飛邊喘氣邊搖了搖頭,話說回來,這女屍一沒動,二沒怎麽,他不應該這樣才對,可是就是因為剛才想起的東西,他才覺得無比詭異。


    這女人的臉,他不會看錯,就是之前在尼雅綠洲遺址邊緣執行任務的時候,出現的白衣女人,那時候她跟陳飛離著一段距離,似乎不懷好意的把他往沙漠的中心引著,想把他置於孤立無援,萬劫不複的沙漠流沙中心。


    後來走著走著陳飛被人叫醒,他才發現不對,再去尋找這個女人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可是時隔許久,她竟然又出現在了這個詭異的將軍府,再一次化作鬼魅迷惑他,讓他死。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人?


    奧莉薇亞拉著陳飛,離開了女人所在的別院,找了一間沒人的房間,點燃了桌上的燭台,兩人都皺著眉頭坐在桌前,開始的時候,誰都沒有再說話,沉默了片刻,陳飛才幽然開口道:“算了,咱們還是等天亮了先找到路離開這再說吧。”


    奧莉薇亞苦笑了兩聲,然後走到窗邊,推開一扇窗戶,她比陳飛早進來的時間長的多,在西方,隻有吸血鬼會晝伏夜出,變成骷髏的士兵是不會在半夜襲擊人的。


    她喃喃的說:“我們可能等不到天亮了,這裏,根本就不會天亮。”


    陳飛皺了皺眉,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心裏沉了半分,說:“你什麽意思,什麽叫不會天亮?我們不是已經出來了麽?”


    奧莉薇亞搖搖頭,也許是因為跟陳飛接觸時間長了,竟然也學會了他睿智沉著的一麵,她坐在椅子上說:“我進來的時間要比你長的多,如果能天亮,可能現在已經亮了。”


    陳飛被他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是啊,從他進來的時間來看,也不短了,按照常理來說,現在已經可以看見天邊的魚肚白了,可是這裏依然是黑天。


    陳飛站起來,走到窗邊,才愕然發現,天邊的月亮的位置,大小,似乎完全沒有變化,靜靜的掛在天邊,更像是一個隻為照明的用的裝飾物。


    陳飛緊緊的皺著眉,難道他們從一個絕境裏走出來,又走入了另一個絕境,可這裏的一切都無比真實,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反正現在他不可能指望奧莉薇亞這個洋妞來給他分析,他又坐回座位上,這裏所有東西都詭異無比,仿佛糟了一個巨大的劫難,除了那個詭異的女屍之外,再沒有什麽別樣的線索。


    奧莉薇亞輕聲說:“陳,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根本就沒出去。”


    陳飛一愣,沒出去?可是他們也不瞎啊,明明就是從一個被黑白無常拉開的大門進來的,難道這裏是地獄,他們,已經死了?


    應該不會啊,陳飛要是下地獄也就算了,這個洋妞怎麽也下來了?難道是入鄉隨俗了?


    再說了就算是地獄吧,閻王呢?判官呢?小鬼呢?陳飛不覺得這地方是用來搞笑的,既然他存在了,也會有一定存在的作用,或者是用來迷惑人,也或者是用來困住人。


    奧莉薇亞在一遍想了很久,說:“陳,你說,人長著五官,眼睛用來看,鼻子用來聞,耳朵用來聽,嘴用來嚐味道,但人如果長得不是五官,而是六官呢?多出來的那一個器官會用來幹什麽呢?”


    陳飛聽到他這麽一說,嚇了一大跳,她這都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難道這孩子也被那個女屍給魘住了?


    想著,陳飛站起來,走到奧莉薇亞麵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


    看樣子應該沒燒啊,那怎麽還說上胡話了呢。


    奧莉薇亞對陳飛的這個動作很不滿意,她覺得他肯定是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於是打開陳飛的手說:“我沒生病,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有一個不用眼看,鼻聞,耳聽,嘴嚐的另一個器官,是不是就會感受到這是哪裏。”


    奧莉薇亞苦學華夏語,但這已經是她能說出的,最清楚的一種解釋了,如果陳飛再聽不懂,那她也不知道怎麽才能給他解釋了。


    陳飛現在就覺得奧莉薇亞有點不對,但她又把之前意思敘述了一遍,他也覺得有那麽點意思了,她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們之所以會覺得他們已經出來了,是因為,五官的錯誤誘導,如果關閉五官去感受,也許這裏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陳飛恍然大悟的看著奧莉薇亞,她看著他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是明白她的意思了,也欣慰的笑笑。


    要是這麽說來,這地方很有可能隻是他們的幻覺,這個地方的所有,都是他們眼睛所看到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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