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都無比的沉重。


    表麵上看,這就是事兒幹事兒,但實際上,這次的事情已經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了。


    突然的遭難,讓他們的經濟狀況更加不佳,但如果有一筆資金支撐,度過難關應該是沒有問題。


    但因為這個情況,投資方決定暫時停止投資計劃,停止投資就會讓整個奧飛陷入更加不良的狀況。


    陳飛現在需要一大筆錢,他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這筆錢應該從哪來。


    自己手裏的,加上兩個大單總共的提成,也就三四十萬,正常公司運作去掉,也沒什麽錢在賠給老鄉了。


    借錢?但是陳飛能管誰借?


    周南音嗎,不行,他還是要臉的,最近幾乎不怎麽聯係,再加上每次她老公一出現,她就會連電話都不接。


    本來他跟人家老公比已經夠不行的了,這種時候去借錢臉往哪放。


    陳飛想來想去,沈嘉琪那邊就更不行了,自己還在人家公司掛名呢,要是讓她知道自己的主業在這邊,按照她的脾氣,能三年不跟自己說話。


    吳天賜那小子就更別指望了,雖然陳飛抱著個魯地吳家的大公子,但現在這小子純屬花瓶,暫時不靠他養著就很不錯了。


    想來想去,沒有一個能指望上的。


    其實陳飛真是真的不願意借錢,畢竟金錢是檢驗感情的東西。


    有時候關係看起來能穿一條褲子的兄弟,等你受難管他借錢,借了倒還好,不借還給你各種搪塞的時候,心裏還真特別不是滋味兒。


    陳飛搖了搖頭,整個辦公室都無比安靜,扔跟針都能嚇一跳那種。


    程剛性子最為急躁,坐不住了,幹脆站起來在屋子裏轉悠,邊轉還邊歎氣。


    他是真想幫陳飛一把,但是自己剛從看守所出來,家裏的錢都扔那裏邊去了,現在手頭的也就夠日常吃飯花銷,多的一分都沒有了。


    鄧潔沉默了一會兒,說:“陳飛,要不我們先把我那房子賣了吧。”


    陳飛一驚,看著鄧潔,還沒等說話,一邊的李大爺說:“我還有幾個政府補貼,本來是留著當棺材本的,陳娃,咱們都不是外人,你先用吧。”


    陳飛聽到這句話,整個眼眶一酸,差點就哭出來了。


    雖然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但身邊有這麽幾個出了事兒跟你扛的人,真心不容易。


    他抽了抽鼻子說:“我先在這謝謝大家,這些錢都是你們的救命錢,看咱們現在這個情況,這個錢多少扔進去,是不是打水漂還不一定呢,我再想想辦法。”


    陳飛話是這麽說,但是他能有什麽辦法?


    突然,陳飛一想,自己不是還有車嗎,這麽一來,加上積蓄,湊吧湊吧,能湊個小一百萬。


    總之先把欠村民的這個窟窿補上再說。


    陳飛已經做好了準備,跟程剛說:“剛子,你跟我去趟城裏。”


    程剛看陳飛的眼底已經泛起了一層光芒,知道他這是想出辦法了,連忙答應,就準備出去。


    結果他一拉門把手,就碰上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正要敲門。


    陳飛心裏一沉,他是怎麽也想不到,警察這時候上門攪局幹什麽。


    兩個警察似乎是鎮上公安局的,程剛一見嚇得本能往後退了好幾步,畢竟才剛放出來沒多久,他還是怕人家再給他抓進去。


    這人恰好程剛還認識,一個是李隊長,另一個是個叫老秦的老警察。


    程剛看清楚來人是誰,趕緊給人家鞠躬,說:“李隊,我,我都改邪歸正了,您……”


    李隊笑了一聲,隨即便恢複了嚴肅,從兜裏亮出警官證說:“您好,我們是鎮公安局的,你們哪一個是陳飛?”


    陳飛先是一愣,然後後麵走出來說:“我是。”


    兩個公安瞬間把陳飛肩膀一按,說:“你好,我們接到群眾聯合報警,說你拖欠工資不還,未履行合同上的義務,並且逃逸,你的行為已經觸犯華夏國公民勞動法,您已經構成刑事犯罪,請跟我們走一趟。”


    陳飛還在懵逼裏沒反應過來,就被倆警察一左一右直接架走了。


    程剛本來就害怕警察,這是他比較致命的弱點了,隻站在身後幹著急。


    陳飛現在腦子裏相當亂,剛才警察說的啥也沒聽明白,但是他知道,這事兒鬧大了。


    大軍想過來拉陳飛,但是被鄧潔一把拉住了,陳飛要真是進去了,他們在,還能想想辦法,但現在要是動手,罪名就更大了。


    陳飛笑笑說:“沒事兒啊,我去了解了解情況。”


    其實他也隻是強撐著,心裏一點底兒都沒有。


    他被人粗暴的塞進車裏,仔細算算,這尼瑪都是三進宮了,第一次在這種車裏還是挺緊張的,現在想想也就那麽回事兒了。


    到了公安局,他陳飛直接被帶進了審訊室,冰涼的椅子一坐,陳飛也差不多鎮定下來了。


    這時候,走進來兩個警察,其中一個拿出記錄本,另一個冷著臉說:“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別說廢話啊。”


    這種審訊房裏一般都會帶監控監聽設備,就是怕犯人翻供準備的。


    所以一般警察在這個環節裏也會相當小心。


    他看著陳飛說:“開始吧。”


    陳飛點點頭,雖然現在他還是懵逼的,但至少能從他們問話裏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被弄進來的。


    警察頓了頓,跟旁邊的記錄員說小聲說了兩句,便開始問陳飛。


    先是問了出生日期,姓名和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這些身份證上都有。


    接著問陳飛:“之前你們奧飛公司,是否有拖欠員工工資的狀況?而且長達三個月之久?“


    陳飛楞了一下說:“那是因為……”


    話還沒說完,問話的警察便射過來一道淩厲的眼神說:“我問什麽你回答什麽!”


    陳飛輕歎了口氣說:“是。”


    警察接著問:“在xx年x月x日,在田間,員工在討要工資的過程中,是不是你指使別人將其中叫王秀娥的婦女打傷?”


    陳飛眉頭瞬間鎖了一下,說:“沒有。”


    警察眉毛挑了挑說:“好好想,如果沒有的話,我們會逮捕傷人者進行問話。”


    陳飛知道,他們這完全就是一頭熱,自己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而且要是說不是自己指使的,那大軍肯定要被他們抓起來。


    警察看陳飛個人表情變換了幾個之後,又問了一遍剛才的話說:“在討要工資的過程中,是不是你指使別人將其中叫王秀娥的婦女打傷?”


    陳飛隻能無奈的點點頭,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王秀娥是李強兵的媽,看來今天這個事兒跟她也少不了什麽關係。


    後麵警察又問了幾個表麵上的話,但這些問話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如果陳飛不解釋,從字麵上看,都是他的錯。


    最後的時候,警察站起來,合上記錄本說:“行了,先關押到看守所吧。”


    陳飛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壓著往看守所走了。


    自己怎麽什麽罪都沒定,稀裏糊塗的就被收監了?


    現在這些事兒,就像是一堆黑點,東一塊西一塊,他腦子很亂,現在給他一個安靜的地方,讓他好好想想也好。


    陳飛是傍晚的時候進去的,這時候,已經差不多吃完飯了。


    陳飛是進過幾次局子,但從來沒真的進過看守所啊,這次要真進去,他還是有點緊張的。


    本來還以為看守所都是像電視一樣,一間一間的,但到了地方,陳飛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這裏十個人一個房間,就是一個簡易的大通鋪,可是要按照男人的身板子來說,睡八個還行,十個人就有點不大可能了。


    此時的監禁室裏沒有人,應該是晚飯之後出去活動了吧。


    陳飛看著床上的枕頭,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睡哪,但好在他還算不胖,擠一擠應該可以擠下。


    他坐臥不安,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坐下,鄧潔他們應該會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


    正想著,隻能鐵門哐當一聲被打開了,八九個犯人排著隊進來,看見陳飛先是一愣,然後個個露出一個不大善意的微笑。


    陳飛皺眉看著這些人的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畢竟很多時候,他的預感還是挺強的。


    為了方便管理,看守所的警員會按照犯人關押的監房和進去的順序給犯人編號。


    比如陳飛,他被關押在十三號監房,最後一個進去的,編號就是1310。


    警員對著其他犯人介紹了一下,說這是新來的,並且囑咐其他人要好好相處,就轉身走了。


    警員剛把門關上,幾個犯人就全都靠近了陳飛,一個個表情凶神惡煞的,看著很是恐怖。


    陳飛往本能的後退,直到貼到牆上了,這些人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其中一個往前一步,在陳飛身上到處摸了一遍,對一邊的一個看起來幹巴巴的小老頭說:“大哥,這小子是個窮光蛋,啥都沒有。”


    沒有?沒有那就好說了,既然是新來的,那一套都得讓他嚐遍了,唱著鐵窗淚才有那個滋味兒!


    大哥坐在床邊上,陰仄仄一笑說:“給我把他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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