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澤龍正在扣動扳機的手突然一頓,然後硬生生的停在剛才的動作上。


    他能感覺到,在他太陽穴上頂著的,是一個小小細細的槍口,士兵們拿的都是口徑較大的衝鋒槍和機槍,不會有這種小巧的感覺。


    就算是口徑小,哪個白癡會把衝鋒槍頂在別人的太陽穴上。


    當下阮澤龍便知道,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昨晚讓他心神大亂的林依依。


    他此時此刻的神經慌亂,更沒想到林依依竟然會來這一手,可是讓他無比悔恨的是,他為什麽昨晚鬼迷心竅一般的就信了她的話。


    事已至此,他硬生生從嘴裏擠出來幾個字:“林依依,你玩我?”


    但最為一個老手,他手上的槍口和他的嚴謹,絲毫沒有離開阮晉元的眉心,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


    林依依感受到了阮澤龍的絕望,狗急跳牆,人在絕望的同時,小宇宙也是會爆發的。


    林依依也隨之冷笑說:“龍哥,跟我有什麽關係,你是你要做掉阮哥,我一個女人,昨晚不得已屈服,但臨死拉墊背的,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這個女人一說話,阮澤龍除了恨意之外,心神更加慌亂了,總而言之,現在他的處境,完全是一個絕地,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三個人就這般僵持在一起,誰也沒有輕舉妄動的意思。


    阮澤龍冷笑一聲,既然沒有人願意打破這個局麵,那就隻能由我來了。


    他在內心盤算著,快速幹掉阮晉元後,在幹掉林依依,畢竟這偌大的倉庫,現在隻有三個人。


    能不能絕地反擊,就在此一舉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阮澤龍想要飛快扣動扳機的一刹那,他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手腕一抖,手裏的槍也隨之脫落下來。


    隻見阮澤龍的手腕子已在剛才的一瞬間,被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活生生打穿了。


    這時候的他根本來不及驚訝,這裏,除了他們三個還有別人,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這裏就已經埋伏好了?


    最終,還是阮晉元打破了僵局,他冷笑一聲說:“你說的對,我們金色的三角,以後確實隻剩一個了,那就是我……”


    說到我字的時候,林依依毫不留情的扣動了扳機。


    阮澤龍的腦子突然一黑,那個我字的回音還沒來得及在他腦海中回蕩,他就直接倒地身亡了。


    林依依放下手裏的槍,眼睛死死的盯著阮澤龍死不瞑目的樣子。


    她將手放在從他腦子裏流出的血液上,一股神奇冰涼的感覺猶然而起,讓她渾身舒緩倍至。


    這就是力量的感覺。


    阮晉元往前走了兩步,按上了林依依的肩膀,笑了笑說:“其實你原本可以跟他聯合的。”


    林依依這時候才從阮澤龍的血液裏把手抽出來,也笑著說:“良禽擇木而息。”


    好一句良禽擇木而息,竟讓阮澤龍背後一陣發涼,這個女人,到底是有手段的。


    阮晉元放開手,說:“金色三角的毒梟,兩個都被你滅了……”


    這句話說的深長,似乎是在提醒林依依,她的行為已經讓他覺得有危險了。


    林依依倒是不在意,帶著一臉笑意說:“阮澤龍手裏的行當,我大可以一分不要,都是你的,我說了,我是女人。”


    這句話林依依的語氣極為慵懶,讓阮晉元差一點就信了。


    隨即,林依依又補充了一句:“有句話雖然惡俗,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雌一雄。”


    她的這一句話,似乎又再一次向阮晉元遞交了忠心,而且她也說了,阮澤龍所有的兵力,和手裏的資源,全都給他,那還有什麽好疑惑呢。


    阮晉元哈哈大笑兩聲,瞬間摟過林依依纖細的腰肢,說道:“好,以後你就安心做我的女人,這整個南越的邊緣地帶,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林依依雖然表麵笑的燦爛,眼中卻寫滿了冷漠和陰鷙,除掉了一個阮澤龍,還有漫長的路要走,她才不會是一個屈居人下的女人。


    她是什麽,是女王!


    直到深夜,鳥獸散去,四周寂靜,林依依一個人斜依在床頭,在問內心中那個自己:“為什麽不把阮澤龍的那部分奪過來,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要給他?”


    內心中的她嗬嗬一笑說:“以退為進,是貪婪者布下最好的陷阱,你覺得呢。”


    林依依皺著眉頭,對她的話似懂非懂,但至少,按照做生意來說,她已經盈利了。


    夜幕下,林依依妖豔的樣子,已經成了南越邊緣的傳奇……


    當然,生意場上不隻是要盈利,還有很多規矩,說不守規矩的,陳飛算一個。


    既然上有政策,那他肯定有自己的對策。


    他說死都不想坐在這個什麽市場部總監的位置上,畢竟自己在這銷售的剛當裏,就是一個菜頭,拿出去真心丟人。


    於是,陳飛想出來這麽土辦法,幹脆就坐在這個位置上,但是什麽事兒都不管就好了。


    不管是公司企業還是政府軍隊,最不能忍的規則就是所謂的,在其位不謀其職。


    陳飛恰恰做到了這一點,這些天搞得整個市場部都是怨聲載道,沒有一個人不哀怨的。


    該簽的單子他一個不簽,不該簽的也不簽,所有人隻要一問他,他就一句話:“這玩意我不懂,問原部門經理去。”


    說完兩個袖子一甩,就樓下咖啡廳喝奶茶去了。


    這些日子,財務部的門檻兒都要被市場部的人踏平了,財務部小姑娘都快受不了了。


    林雪薇也相當煩惱,看來陳飛是打算用這一招逼著自己回去了,但是不好意思,她不會也不可能在回去,在那個位置上,想得到一大筆錢,是非常難的事情。


    此時此刻送走了市場部一組組長王姐,林雪薇才又拿起手裏的財務報表,尤其是十月份的時候,財務部就要進入所有人聞之頭疼的緊張戰備了。


    從以下三個月來說,做工資,獎金,還有各個部門送來的報銷單據。


    尤其是到了快十二月的時候,雙薪,考核,還有稅務報表。這都是一個大工程。


    特別是她們這種跟錢掛鉤的,容不得半點馬虎,一旦失誤,便會牽扯到整個公司。


    不過自從林雪薇調來之後,這些小姑娘們倒是輕鬆了不少,很多大賬都是林雪薇親自處理,完全不用她們在白天晚上的加班熬夜。


    而且林雪薇做事相當謹小慎微,容不得一點點差錯,這一點更讓她們放心。


    可是凡事兒都有雙麵性,林雪薇的到來確實給其他財務部的人減輕了一小部分負擔,但從某些方麵卻加重了她們的負擔。


    從林雪薇調過來開始,也就第一天還好,從後麵幾天,市場部的人頻頻報道,就差把桌子搬過來直接在財務部辦公了。


    可是她們能怎麽辦?她們也很絕望啊,要怪隻能怪那個不上道的新任市場部經理了。


    林雪薇當然不能自己請調,陳飛這種方式雖然下作了點,但確實很管用。


    這兩天市場部和財務部的員工已經快把總裁辦公室的門敲破了。


    尤其是市場部,現在可以說跟群龍無首沒有區別,沈嘉琪真的沒想到,這個陳飛竟然搞這麽一手給她。


    而且她也才漸漸發現,陳飛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一個自己說什麽聽什麽的小綿羊,成長為一個死皮不要臉,甚至說有點桀驁的男人了。


    不管是什麽戰役,但凡是有人向她挑戰,示威的,她沈嘉琪都不會輸。


    既然陳飛你用這種方式,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她想了想,對著旁邊的劉秘書說:“你去通知市場部,他們的建議不予批準,還有,告訴林雪薇,讓她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看來她的工作還是太少了,即日起,林雪薇直接升任財務部總監,原總監給她做副手。”


    劉秘書微微皺了皺眉,大小姐這是什麽意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看著劉秘書出去,沈嘉琪輕輕一笑,眼底露出一絲冷傲。


    陳飛,你要不然走人,要不然這個位置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陳飛是在群裏接到通知的,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完全懵逼了,看來這倆妞大有把他逼上絕地的意思。


    同樣的群裏,林雪薇也在,看到這條升職消息,她長長的出了口氣,她在沈氏集團呆了這幾年,一直憑借自己過人的頭腦,坐上了一個個比高更高的位置。


    在這樣的一個鋼筋水泥鑄造的城市裏,人多的如同蟻群行軍,每天公交車擠都擠不上去。


    她從一個月三千塊錢的實習工資,還得拿出來七百租一個滿是蟑螂鼠蟻的地下室的小女生,到現在。


    一個月收入不下五萬的,住著公司配的一室一廳高層公寓,總裁的得力助手。


    這中間的努力和辛勞都不是白費的。


    一個女人,奮鬥到這個份上,基本上已經有很好的自身條件了。


    可是林雪薇遠遠不滿足,從那天芝加哥的朝陽開始,她的銀行卡,就沒有一天讓她滿足過。


    公司的人已經走光了,林雪薇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桌子上堆著大堆大堆的爆表,還沒有整理。


    她喜歡一個人,一個人工作,更喜歡在單獨的時刻,來場一個人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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