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廖鴻章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女兒又是一陣痛苦的慘嚎,他立刻收回心緒,趕緊去看。


    作為總裁,他可以做到冷血無情,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完全做不到。


    他不能看著女兒這樣,也看不下去。


    陳飛的痛苦也不比廖美惠好多少,這種情況來來回回重複了八次左右,那種痛苦一次比一次強烈,陳飛不管是身體還是心智,都已經開始受不了了。


    後來的幾次那種灼燒的痛苦已經遠遠超過了之前,而且現在那個痛感,已經不僅僅在中指了。


    就在第九次的時候,陳飛覺得自己的手掌仿佛直接插進了燒的滾燙的沸水之中。


    就連他也開始忍不住痛苦的叫出聲,廖美惠更是不停的掙紮,試圖擺脫束縛,她喉嚨裏不停的發出一種慘烈的哀嚎。


    第九次神識入體的時候,廖美惠終於收不住,她瞬間張開眼睛,眼球一陣痙攣。


    這樣子跟恐怖片也差不了多少了,陳飛咬著牙,痛苦難耐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挺住,別放棄啊……”


    就在陳飛話音剛落的時候,廖美惠瞬間白眼一翻,在沒有動靜了。


    廖鴻章不敢過去,卻很擔心女兒的身體狀況,他站在外圍,臉上的汗絲毫不比陳飛少多少。


    廖美惠沒有堅持住,這讓陳飛是萬萬沒想到的,喘著大氣,在腦中問:“她這是暈過去了還是怎麽了?”


    白骨聲音也有點焦急,說:“夠了,停止吧,她撐不住了。”


    陳飛聽到停止的時候,瞬間鬆了口氣,然後說:“好像還有一次啊,沒完,會有什麽影響麽?”


    白骨歎了口氣說:“最多會喪失一年的記憶而已,但是如果再來一次,說不定她會直接喪命的。”


    陳飛低下頭,廖美惠的表情暫時凝固在了痛苦扭曲上,他皺著眉頭。


    一年的記憶,重要嗎?如果她最開心和快樂的記憶,都在這一年呢?


    陳飛一直覺得,既然要做,就要把事兒做的漂漂亮亮的,這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事兒,絕對不是他的作風。


    他咬咬牙說:“我相信她能挺過來的,繼續吧。”


    這時候,白骨卻猶豫了,說:“可是……你真的可能會沒命的。”


    陳飛笑了笑,說:“沒事兒,我是那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人,開始吧。”


    隨著更加痛苦的感覺襲來,陳飛整個人已經蜷縮成了一團,這次廖美惠直接開始全身痙攣,好像被人用高壓冷凍氣體直接冰封了一般。


    陳飛眼看最後一絲神識緩緩飛過來,然後匯成一股,直接往裏鑽,他咬著牙,一陣一陣的暈眩。


    現在他隻有一個感覺,想死。


    他覺得如果廖鴻章這會兒站起來給他一槍,也許對他來說是最舒服的死法了。


    這時候,陳飛突然發出一聲嘶聲竭力的大吼,廖美惠則是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痙攣過後,直接兩眼一翻,沒了動靜。


    最後一下結束,陳飛才抽回手,他覺得自己的右手已經廢了,這會兒握住個生雞蛋估計都能秒熟。


    他跪在地上,將手掌貼在冰涼的地板上,大口喘著氣,沒有力氣再站起來看廖美惠一眼。


    但最後的一聲也驚動了外麵的保鏢,廖鴻章的地下室是相當隔音的,陳飛這一聲嘶吼能驚動外麵,說明真的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了。


    保鏢進來之後,看見廖鴻章似乎呆立在原地,眼睛一直盯著廖美惠的方向。


    其中一個膽子大的,直接走過去,伸出手指,在廖美惠的鼻子下麵一放,過了幾秒鍾,也是一驚。


    他又伸出手摸了摸廖美惠的上身,然後哆哆嗦嗦的對著廖鴻章說:“廖,廖總,大小姐,沒,沒氣了……”


    廖鴻章一聽,顧不得別的,直接衝到廖美惠麵前,抱著廖美惠就開始哭。


    此時陳飛的神誌已經有點不清楚了,他隻覺得渾身的影子重重疊疊,兩眼一片模糊。


    連聽聲音,都仿佛是隔著一個玻璃罩子一樣。


    他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模糊中,他隻覺得一個堅硬的東西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那個蹲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誰?


    他在說什麽,他什麽也聽不到,最後就連模糊的聲音也變成了一陣刺耳的鳴聲。


    陳飛想:頂著自己的東西是槍嗎,如果是的話,就快一點吧,讓我舒服一點,再也不要這樣的折磨了。


    他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聽不到,白骨說什麽他也聽不清,難道自己要死了嗎?


    陳飛緩緩的閉上眼睛,什麽都不知道了……


    陳飛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沉長的夢,可是這麽夢是什麽,卻不記得了。


    睜開眼的時候,是一陣刺眼的陽光,他躺在一張無比柔軟的大床上。


    軟的好像躺在天上的雲朵裏,身子陷下去半截,陳飛覺得不大對,自己是上天堂了?不應該啊,自己可是華夏子孫,咋可能上天堂呢。


    不過,不管了,好累,還是在睡會兒吧。


    這一次的夢,似乎比上一次清晰了許多,他似乎在走過山川大河,每一步,都是一個堅實的腳印。


    直到他醒來的時候,刺眼的陽光給了他無比真實的感覺。


    他猛的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打量了一下屋子的情況。


    這是哪裏啊,陳飛的記憶裏,好像從來都沒有來過這樣的環境啊。


    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把陳飛嚇了一跳,差點就從床上彈起來了。


    進來的人是廖鴻章,陳飛的記憶出現了混亂,現在還比較懵逼,最後的時候,這老頭不是把他幹掉了嗎,怎麽出現在這了,難道也死了?


    過了一會兒,廖美惠也從後麵過來了,陳飛這下更加確定了,估計是廖老頭不忍女兒死掉,然後殺了自己,最後自盡了。


    陳飛幹咳了兩聲說:“那啥,前世今生都是注定了,既然咱們都死了,就別計較了,來生好好做人。”


    廖鴻章聽著陳飛剛醒,就驢唇不對馬嘴的發出這種評論也不知道說什麽。


    倒是廖美惠,神色一改往常,往前走了兩步,然後伸出肉乎乎的手,對著陳飛微微勾唇,道:“謝謝你,陳飛。”


    陳飛一愣,她叫他陳飛,不是那個酥掉牙的,飛哥哥?


    陳飛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問:“我們是不是還都活著?”


    廖美惠聳聳肩說:“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們在哪?”


    陳飛聽著廖美惠清晰的條理,有教養的站姿,雖然跟這個肥胖的身體顯得不是很相得益彰,但那也說明,她好了!


    廖鴻章在一邊摸著下巴,說:“那個,陳飛啊,大恩不言謝,我廖鴻章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跟我提,隻要我能做到的,通通滿足你。”


    陳飛聽到這句話,一愣,然後立刻從兜裏一頓摸。


    邊摸,還邊自言自語,應該不會丟吧,哎?這個兜咋沒有,哦哦,在這。


    叨叨完,把字條往廖鴻章麵前一遞,說:“你把這合同給我簽了,咱倆的事兒就算扯平。”


    廖鴻章一看這個合同,瞬間眉頭一皺,說:“沒問題,這都是小意思,但是你還得再幫我一個忙。”


    陳飛的眉頭也在廖鴻章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瞬間皺了起來。


    媽的老狐狸,剛才還說知恩圖報,有條件盡管提,這會兒說話怎麽還跟放屁似的。


    老子救了你女兒,一個訂單對你來說還不值你女兒的命麽?你還在這兒給老子挑三揀四。


    簡直是不把老子榨幹淨你不開心啊。


    想著,陳飛一臉不情願說:“不管你啥忙,老子都不幫了,我要回家,你趕緊的把合同給我簽了,我要走人。”


    陳飛突然有點後悔,早知道廖鴻章是這種人,就讓他先把合同簽了再救她女兒了。


    現在倒好,這老家夥要是賴賬,那自己那通苦可是都白受了。


    廖鴻章看陳飛不願意,也十分為難,他想了想說:“是這樣,你能不能幫我查查,到底是什麽人讓我女兒這樣的?”


    陳飛一愣,這個老狐狸果然不是白撿便宜的,竟然這麽快就想到,自己的女兒得的不是什麽一般的病了?


    陳飛剛準備咧開大嘴說不關自己的事兒,白骨就在腦中說:“你答應我的條件呢?”


    陳飛歎了口氣說:“大姐,我又不是榨汁機,你們這一個個都拿條件出來壓我,我特麽得到啥好處了?”


    陳飛說完,就聽白骨淺笑兩聲說:“我的條件,就是讓你答應廖鴻章的條件,查出是誰用指環扣住廖小姐的神識,然後抓住她。”


    如果是要找出第二個指環擁有者,那陳飛還是比較感興趣的,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很好奇的,也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麽人。


    還沒等廖鴻章再開口,陳飛就說:“行,我答應你,告訴我,該怎麽查。”


    廖鴻章點點頭說:“美惠的意思,當時她第一次暈倒的時候,是在家裏聚餐的時候,那時候醒來,她就已經沒有之前的記憶了。”


    陳飛一愣,這話說的倒是非常明顯,說明罪魁禍首肯定是廖家人裏麵的其中一個。


    隨即,廖鴻章皺緊眉頭說:“雖然很不願意,但我不得不懷疑,是永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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