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記得,當時在第二個夢境的時候。


    那時候,他夢見過趙玲妹被扔下懸崖的時候的情景。


    當時她身邊站著一個十歲的小男孩來著,跟這個年輕的首領極為相似。


    就像之前趙玲妹說的,她已經有長達十年沒有見過弟弟了,這麽算算,要真的是這個小男孩,也差不多該這麽大了。


    頓時陳飛心裏升起了一股喜悅,都說熟人好辦事兒,這就妥妥的,畢竟自己是帶著他姐姐的好消息來的。


    不過想到這,陳飛又是一陣懵逼,來之前,自己也沒問過,之前她真名叫啥啊。


    想著,陳飛一陣懊惱,要是問胖子,他肯定更不知道。


    趙玲妹對於自己身份的事情隱藏的很深。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會說僰人族的語言,估計她也不會告訴自己她的真實身份。


    話說回來,她的身份完全是自己夢到的啊,她也沒說過什麽。


    早知道就問問她之前叫什麽了。


    而且自己進來的時候比較著急,說是幫她帶口信,也沒問問她弟弟叫啥。


    這尼瑪真是人生旅途上的重大失誤。


    說不定要是知道她弟弟叫什麽,自己這會兒可能就吃著野味喝著好酒了,也不至於讓人跟狗似的關在籠子裏。


    不過現在悔恨交加也沒有什麽用了,畢竟事已成定局。


    首領沒有理會陳飛他們,陳飛覺得趙玲妹這個弟弟和姐姐的性格差距還是挺大的。


    陳飛想現在脫困出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眾目睽睽的,總不能把指甲刀拿出來吧。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著看看他們有什麽動靜了。


    這時候,年輕的首領突然站起來說:“把他們扔下祭壇祭天。”


    這句話胖子沒聽懂,但是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臥槽,你個小兔崽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這時候,首領旁邊的一個男人說:“不用等蠱王了麽?”


    年輕的首領臉上劃過一絲陰鷙,說:“不用了,蠱王來了,他們死的更慘。”


    旁邊的男人點點頭,對旁邊的士兵做了個手勢,士兵點點頭,直接把裝著陳飛和胖子的籠子抬起來往懸崖邊上走。


    胖子一臉不解的看著陳飛。


    陳飛小聲說:“他們要把我們從懸崖上扔下去。”


    胖子聽到這也是一臉驚恐,跟陳飛說:“臥槽,不會這麽快吧。”


    現在他們真的一點辦法沒有,一旦扔下去,就算下麵是河,運氣也不會像趙玲妹那麽好。


    畢竟當時趙玲妹被扔下去的時候,沒有困住手腳,也沒有籠子。


    這些籠子雖然是木頭,但都是實心的,再被做成這種形狀,可完全浮不起來。


    就在陳飛腦子裏像是裝了千百隻蒼蠅亂哄哄的想辦法的時候。


    天上突然一聲悶雷,讓抬著他們的士兵停住了腳步。


    陳飛他們一愣,看這樣子,再來兩聲雷就要下雨的節奏啊。


    要是下雨自己在被扔下去可就徹底沒有生還的餘地了。


    陳飛苦笑一聲跟胖子說:“看來咱兄弟倆還真就得交代在一起了,胖子,不管怎麽說,我還是把你當兄弟的。”


    胖子也歎了口氣說:“其實之前我就是埋怨你,什麽事兒都不告訴我,再加上小寧……哎,其實我心裏知道,小寧救你是自願的,之前是我不對,咱這也要下去跟小寧見麵了,閻王殿咱仨也一起走。”


    陳飛聽著這話突然鼻子一酸,點點頭,深深呼了一口氣。


    這也就是所謂的,不能同生,但求同死吧。


    好歹黃泉路有人陪著,也不算太差。


    陳飛想,要是自己死了,到了下邊得好好問問這個王八蛋白骨,她倒底是個什東西。


    這時候,天上又是兩聲悶雷炸響,頃刻間,傾盆大雨就澆在了陳飛他們的頭頂上。


    士兵見狀,趕緊把牢籠放下,對著天上拜了三拜。


    陳飛看到,就連那個年輕的首領也拜了三拜。


    看來他們對雨有什麽講究?


    這時候,年輕的首領直接帶著士兵們匆匆離去。


    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陳飛和胖子麵麵相覷的看了彼此一眼,聳聳肩。


    看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老子的命真好。


    陳飛想著,就拿出指甲刀,一點一點剪著固定木頭的繩子。


    大雨滂沱,不消片刻陳飛他們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從生下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雨。


    雨點子砸在地上,都快趕上拳頭大了。


    這時候,突然從雨中竄出來兩個身影,陳飛眯著眼睛去看,竟然是丁偉和趙玲妹。


    陳飛突然一陣喜悅,還以為丁偉這小子早都跑了,沒想到他隻是沒被抓住。


    但是趙玲妹為什麽會在這裏,難道她沒有走?


    丁偉和趙玲妹手裏有獵刀,想打開牢籠並不是件難事兒。


    陳飛他們脫困之後,心裏無比暢快。


    趙玲妹渾身也濕透了,凸顯出她雖然年紀大了些,卻也還算挺立的身材。


    這時候,趙玲妹說了句:“跟我走。”


    四個人在與中奔跑,陳飛此時突然想唱歌,就那首,裏麵有一句是:那是飛揚的感覺。什麽的。


    幾個人一路狂奔,正好渴了就喝點從腦袋上流下來的雨水,也挺好,省時省力。


    跑了大概半個小時,陳飛他們進了一片山林,山林中有相當隱蔽的山洞。


    趙玲妹率先進去,陳飛他們在後麵也陸續進去了。


    陳飛被巨大的雨滴砸的有點懵,半天沒緩過來。


    胖子坐在一邊喘著粗氣,渾身濕噠噠的往下滴水。


    緩了一會兒之後,除了趙玲妹,幾個男人都把衣服和褲子脫下來擰水。


    然後又穿回身上,丁偉笑著跟胖子說:“我說兄弟,你們命真是大嘿,趕上這麽場大雨,不然,我跟玲姐我們倆還真就得上河裏邊兒撈你們倆去了。”


    陳飛聽著丁偉一口京片子味兒不知道為啥,突然倍感親切。


    然後他轉頭看著在一邊凍得有點發抖的趙玲妹說:“玲姐,你怎麽會在這?”


    這時候丁偉一拍陳飛肩膀,完全沒有了之前害怕陳飛的樣子,說:“玲姐都凍成這樣了,咱先點上火,慢慢說。”


    畢竟丁偉也是算是救了陳飛一命,陳飛也就任他放肆一下了。


    丁偉從山洞的深處把背包拿出來,然後找出燃料和之前已經準備好的樹枝,點燃一堆篝火。


    既然已經有了火,幾個人都覺得暖和多了。


    既然背包也沒有丟,那食物應該都在,陳飛已經好久都沒有吃過東西了,看見食物就跟看見親媽似的,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身上漸漸的暖和起來,也吃飽了,眾人都相對沉默了起來。


    陳飛看著趙玲妹說:“玲姐,你到底為什麽會在這,你身上的東西……好了嗎?”


    趙玲妹用木棍撥拉著火,說:“我實在是不放心你們,也想自己來看看弟弟,當時你們先進來的時候,我後麵就進來了。”


    “但是那山腹太大,好像我們走的不是一路,我身上的東西,現在應該沒什麽問題,你不用擔心。”


    陳飛將信將疑的看著趙玲妹,他總覺的這個趙玲妹根本就沒說實話。


    雖然當時樹洞閉合了,也不是沒有再開的可能性,但她當時那種難受,根本沒可能支撐她跟著自己這幾個人進來。


    要不然之前她的那種難受就是裝的,要不然,就是她真的找到了能抑製身體裏蠱蟲的方法。


    關於這個問題,陳飛不想再問,問了她也不會說,說了也不是實話,既惡心了自己,又為難了別人,何必呢。


    陳飛頓了頓又問:“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你弟弟?”


    趙玲妹的身子明顯頓了一下,搖搖頭,他們剛趕到祭祀台的時候,就下起了大暴雨。


    所以遺憾的是,她什麽都沒看見。


    這時候丁偉嚼著餅幹,添油加醋的說:“要不是玲姐熟悉地形,估計你們肯定早完了。”


    陳飛轉過頭,目光十分犀利的瞪了丁偉一眼,讓他閉上他的那張鳥嘴。


    陳飛看著趙玲妹說:“你之前,到底叫什麽,你弟弟叫什麽?”


    趙玲妹看著篝火怔怔的出神,小聲說:“我叫阿朵,弟弟叫阿木,我們僰人族,阿姓是我們本族的姓氏,別的僰人族後裔歸漢的時候,都改姓何了。”


    陳飛點點頭,說:“我今天看到現在部族裏有個年輕的首領,很像你弟弟。”


    陳飛這句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恨不得抽死自己這張賤嘴。


    果然,三個人同時看向陳飛。


    陳飛又沒有見過之前趙玲妹的弟弟長什麽樣,為什麽說像呢。


    陳飛隻好尷尬的扯謊說:“哎呀,你之前不是說你弟弟才十來歲嘛,看著年齡相仿和你長得有點像,我才覺得是你弟弟的。”


    趙玲妹露出一絲笑容,沒再說話。


    陳飛也偷偷拍著自己驚魂未定的小胸脯,還好糊弄過去了。


    這時候,丁偉說:“那會兒玲姐說了,他們這個僰人族的分支都很懼怕雨水,他們認為,雨水是上蒼對子民的憐憫,是上蒼的哭泣,所以從來不在下雨的時候做殺戮的事情,所以,咱們要不要趁著還下雨,先回去?”


    這時候胖子搖搖頭,表情異常堅定的說:“不行,我得找到小寧,把她帶回去。”


    陳飛聽胖子這話心裏一緊,就說:“我也是,我得找到我的東西,然後幫著胖子把袁寧找到。”


    趙玲妹沒有說話,關於袁寧的事情,她也從丁偉那聽說了。


    但,沒有見到弟弟她也不甘心就這麽白溜達一趟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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