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左手一個鵝腿,右手一個肘子,兩個腮幫子塞得鼓鼓的,根本沒工夫說話。


    陳飛想,既然找到胖子了,那也用不著這麽急不是?


    幹脆就開始自斟自飲,等著胖子吃利索了,再說。


    兩杯米酒下肚,陳飛不得不感慨,人家自己釀的米酒就是比超市買的有味道。


    倒是袁寧,從剛才吃飯的時候,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陳飛。


    之前陳飛什麽樣,袁寧不是不知道,但這次闊別在異域重逢,她能感覺到陳飛身上那種跟以前不一樣的地方。


    陳飛被袁寧看的有點發毛,晃了晃腦袋,也看著她問:“你哥忙著吃呢,你怎麽不吃?”


    袁寧一愣,小聲說:“我吃飽了。”


    陳飛看著袁寧的樣子,不算特別出類拔萃的好看吧,倒也不難看。


    可是陳飛多少還有有點介意那天晚上的事兒,如果她不是胖子的妹妹也就算了。


    這事兒如果是真的,讓胖子知道,自己少說得掉層皮。


    想到這,陳飛直接打了個哆嗦,然後問袁寧:“你跟你哥怎麽到這的?”


    陳飛這個話題找的非常有技術含量,殺得袁寧一個猝不及防。


    袁寧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看樣子是她想說,但是胖子不讓說?


    這時候,胖子也吃的差不多了,把手上的油往他身上的破衣服上抹了抹說:“哎,你就別提了飛哥。”


    陳飛一看胖子這窩囊樣就來氣,這麽個窩囊法,什麽時候才能出頭啊。


    陳飛冷哼一聲:“我告訴你啊胖子,我來之前可是去看了你們家老太太的,你要是不想我把你現在的狀況告訴她老人家,你就別送慫,告訴我,你是怎麽淪落到現在這樣的。”


    聽陳飛這麽一通善意的威脅,胖子不知道是感動的還是突然聽見自己的媽媽了,扯開嗓子就開始哭。


    陳飛歎了口氣,胖子的性格窩囊,人也是出奇的能忍,能把胖子坑成這樣,這人也是絕了。


    陳飛就覺得,自己要是不幫胖子報這個仇,就算自己白兄弟義氣掛一嘴。


    這時候,陳飛啪的一拍桌子說:“行了,別哭了,告訴我這人是誰,我找他去。”


    胖子喝了兩口酒搖搖頭說:“那個同學先是帶著我們去采玉礦,然後賣給人,最後帶我們去一個誰都沒去過的地方,人煙稀少,但是十分古怪,按他說,是什麽,什麽僰人族來著。”


    陳飛心裏一震,僰人族?這不就是之前白骨說的可以找到秘法的地方麽?


    陳飛有點著急,催促著胖子讓他快點講。


    胖子接著說:“那個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我和別的他招來的人把身上錢都買他所謂的裝備了,結果在大山裏什麽苦都吃了,也沒找到他要找的啥地方。”


    陳飛點點頭,問胖子:“然後呢?你們這麽多人呢,沒賺到錢不找他算賬?”


    這時候,胖子突然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說:“算,算什麽賬,哪有死人跟活人算賬的。”


    陳飛聽完也是一驚,胖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時候,袁寧站起來,把陳飛拉到一邊。


    陳飛也很識相,既然袁寧拉自己,肯定是有話要跟自己說,而這個話肯定是胖子不會告訴自己的情報。


    袁寧是上過大學的,她小聲說:“飛哥,我覺得我哥自從從山裏出來就有點神經不對了。”


    陳飛愣了一下,說:“什麽意思?”


    袁寧掃了一眼正在喝悶酒的胖子說:“他們一起去的,除了我哥和他那個同學以外,其他人都死了。”


    這個消息無疑是讓陳飛心中一寒,什麽叫都死了?


    陳飛沒說話,等著袁寧接著說。


    袁寧頓了一下說:“而且僰人懸棺,這個我們都知道,但是這東西不是在川省的麽,雲滇怎麽可能會有。”


    陳飛沒上過大學,對這個當然是一竅不通,關於這些冷門知識,很多就算上了大學的人也不一定會知道。


    陳飛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看來這個關於所謂僰人的秘密,也許胖子還是個突破口呢。


    看胖子的樣子,他一點事親眼看見那些人是怎麽死的了。


    現在他閉口不提,一定是覺得有所顧慮,陳飛倒不急於一時。


    這才剛找到胖子就揭傷疤不太好,看著樣子,胖子是錢沒賺著,也就勉強撿個命回來。


    陳飛歎了口氣,也開始喝酒,他把話題扯開,兩個人吹了好一會兒牛逼,不知不覺的已經是半夜了。


    陳飛這次出來沒帶多少錢,胖子酒量不怎麽好,已經有點暈乎了。


    本想在這找個地方先住下,但是結賬之後,也沒剩下多少錢了。


    跟本不夠住旅店,那就隻能先回去了。


    陳飛拍拍趴在桌子上的胖子說:“哎,我說,你知道回去的路怎麽走麽?”


    胖子看了看月亮說:“咱們要是繞大路走吧,安全,但是估計得明早才能到。”


    陳飛瞪了胖子一眼,什麽叫安全,小路就不安全了?還有深山老林打劫的不成?


    陳飛當即就說:“走小路,就是走去村兒裏最近的那條。”


    他本來想說,就走今天白天,趙大鵬帶自己來的那條,但要這麽說,胖子也不知道啊。


    這時候,袁寧有點急了,說:“當地人都說了,晚上五點以後不能走,更何況我們還帶著馬呢。”


    陳飛一聽,是了,袁寧說的應該就是那條路。


    他當即把胖子扶起來,然後把東西都栓在馬上,就跟袁寧說:“沒事兒,那條路也不長,可能就是有點冷,忍忍就過去了。”


    袁寧看樣子根本不想走,她在這裏的時間可比陳飛要長的多。


    對於這山裏的忌諱,也知道不少,這裏的人可以說是比較迷信的。


    但是要說這些都是以訛傳訛的傳說,那也是不可能的,那個驚馬槽的可怕,又不是她一個人在說。


    整個雲滇的人,都知道驚馬槽的傳說啊。


    陳飛看著袁寧膽小的樣子,不由的笑笑,拍拍胸口說:“你怕什麽,這不還有我呢?”


    袁寧聽陳飛這麽說,才笑了笑,不在說什麽。


    回去的路上,幾個人說說笑笑的,深山老林的,多少還有點月光呢吧。


    走著走著,突然間,整個林子就黑了下來。


    陳飛他們都是一驚,同時抬頭去看。


    隻見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幾朵厚厚的黑雲給蓋起來了。


    陳飛罵了一句,心說這次怎麽這麽衰,在看看胖子,真真有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


    這時候袁寧說了一句:“飛哥,我們快點走吧,看樣子等會要下雨啊。”


    陳飛點點頭,他當然也想快點走,誰不想快點回家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整整一天他都夠折騰的了,縱然體力再好,也有點受不了。


    想著,陳飛就牽著馬加快了腳步。


    胖子再後麵跟著,然後一臉擔心的說:“哥,要不咱們還是走大路吧,馬你騎著。”


    陳飛狠狠瞪了胖子一眼,媽的現在繞回去,猴年馬月才能到家?


    老子就偏偏不信這個邪,冷就冷點,反正一會兒就到家了。


    夜晚的山路沒有陳飛想象的難走,因為畢竟是多少代村裏人一起走出來的。


    我國偉大教育家魯迅先生不是說過麽,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很快,幾個人就走到了白天那個叫驚馬槽的地方。


    老天爺偏偏喜歡作弄人,距離驚馬槽還有一百米的地方,竟然開始下起了雨。


    不過還好胖子的手電是防水的。


    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個,所以幾個人都沒帶雨衣或者雨傘。


    眼看豆大的雨點子就這樣毫不留情的砸下來,陳飛罵了句娘。


    周圍根本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三個人一匹馬就站在旁邊跟傻子似的被淋了個通透。


    陳飛是受不了了,看著雨勢稍微小了一點的時候,就牽著馬跟胖子他們說:“咱們進這個山穀避一避吧。”


    袁寧連連搖頭,看樣子,她寧願在這淋著,也不願意進這個驚馬槽。


    陳飛聳聳肩,心說,那哥哥是幫不了你了,你自己淋著吧。


    說完,陳飛牽著馬就往裏走,沒想到卻被袁寧一把拉住了。


    陳飛以為這小姑娘就是心疼自己的馬,冷笑一聲,把韁繩塞給袁寧自己進去了。


    陳飛進來的時候,好像沒有白天那麽冷了。


    陳飛找了個能避雨的地方就蹲了下來,想等著雨停了再出去找胖子他們。


    突然,一陣閃電,伴隨著轟隆隆的一聲,雨勢似乎更大了。


    陳飛抬起頭,想看看這烏雲什麽時候才能散。


    可是就在剛一抬頭的時候,一個碩大的圓形巨石,就從自己的腦袋頂端滾落下來!


    陳飛看見的時候,那大石已經滾落了一半兒了。


    就算自己這會兒想躲,也躲不開了!


    想著,陳飛就準備就地一滾,如果閃到旁邊,運氣好的話還能全身而退。


    陳飛的動作已經相當敏捷了,剛滾到一邊連氣兒都沒來的急喘,頭頂上竟然又滾下來一顆圓形大石。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是電光火石之間。


    陳飛是再也無能躲避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滾石把自己砸成肉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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