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鎮長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村裏人家長裏短的事兒他都知道,更別說是這麽大的事兒了。


    陳飛這事兒,說小了,那是搞搞種植養殖帶動全村人民致富。


    說大了,這可是生物製藥工程,那是要上報紙的。


    副鎮長想了想,自己不能就這麽任憑這個小子就這麽發展下去。


    他眯起眼睛,看向窗外,看來自己不給你漲漲教訓你真當我一副鎮長是病貓了。


    想著,副鎮長就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寒暄之後,副鎮長才放下了電話。


    副鎮長找的這個人是真不簡單,自己這個副鎮長就是他給一手提拔起來的。


    這人是副鎮長的高中學長,兩人之前都是一個村兒的,互相都是一口一個親戚的叫著。


    其實兩人那點親戚關係八竿子都打不著。


    後來就不怎麽聯係了,在副鎮長看來,那個人就是個笑麵虎,親戚到處都是。


    但是要說正個兒八經辦事兒,他才真的是獅子大開口。


    找他辦事兒,基本上你這事兒能不能辦成,就要看你票子給沒給到位。


    所以後來找他辦事兒,副鎮長都得想想要辦的這個事兒值不值得這個票子。


    但是現在,他是豁出去了,誰讓那小子那麽囂張,當初陳飛怎麽對他,怎麽讓他下不來台,他都要一一給他還回去。


    花錢多少不說,關鍵是自己這張副鎮長的老臉,已經讓一個毛頭小子給踩進土裏了。


    到了差不多下午的時候,副鎮長到了直接拿上銀行卡,取了錢就去了約定好的一個農家山莊。


    其實鎮子邊兒上的山莊,才是價錢最貴的。


    這都是包下來給城裏人釣魚玩樂的,還不如自己在家做頓飯劃算。


    但是有好些當官的也愛帶著情人小蜜啥的來,畢竟安靜,沒人打擾,動不動沒信號,也省的自己家的黃臉婆掃興。


    副鎮長感慨了一下,這一趟又是一筆花銷。


    進了包廂,副鎮長似乎高興不起來,眼前的形勢他已經預料到了。


    包廂裏都坐滿了人,看起來似乎都是不怎麽想幹的人,估計就是這貨的狐朋狗友了。


    要不是這個學長現在已經坐到了副縣長的位置上,他才不會費這個大價錢呢。


    副縣長本身也是個會溜須拍馬的人,花錢雇了幾個挺漂亮的小妹兒陪著吃飯。


    幾個老爺們兒一起吃飯,誰喜歡看見對麵坐的還是一群胡子拉碴的人。


    副鎮長會來事兒,帶著小妹兒連著敬了好幾圈兒酒,把這幫王八蛋伺候的是服服帖帖的。


    副鎮長看產不多一箱白酒下肚,就開始掉個臉。


    副縣一看其他人都東倒西歪的了,這個貨挺給自己長臉的,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哭喪個臉就哭喪個臉呢。


    副縣一拍副鎮長的後背說:“老弟啊,你看你,吃個飯好好的,怎麽了這是?”


    副鎮長裝的跟真事兒似的,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把之前陳飛這個事兒給副縣說了一遍。


    副縣一聽不樂意了,這個副鎮長好歹也是自己一手給托上去的,你說踩就給我踩一腳,把我當好惹的?


    當即就拍拍副鎮長的肩膀說:“你放心,他打你的臉,那就是打我的臉,現在打狗還的看主人呢你說是不是?”


    副鎮長聽著他給自己出氣本來挺高興的,但是後麵這句話怎麽琢磨都覺得挺不是滋味。


    但是甭管舒服不舒服,隻要他能管這事兒就行。


    他就不信陳飛這個人能有通天的本事。天王老子的事兒他也能插一腳。


    酒足飯飽,副縣長的服務都是一條龍的,直接就把他們帶到洗浴中心泡澡去了。


    大多數人都喜歡自己有人捧著,今天這個副縣是被人捧到位了,自己也有點飄飄然了。


    陳飛從工地回來就在不停的打噴嚏,吃了連片感冒也沒好使。


    心說:這一想二罵三念叨,難道是誰在背後念叨自己呢?


    陳飛可不管這個,你愛念叨就念叨你的,隻要不是自己感冒耽誤事兒就行。


    陳飛想著就上床睡覺了,這兩天格外的累,而且忙,有時候大中午的一口水都喝不上就得跟著工程隊買材料去。


    小半個越月過去,眼看著樓就要起來了,陳飛的五百萬也跟流水一樣,嘩啦嘩啦的往外流。


    但是看著地裏的藥苗兒也冒頭了,程剛也不像以前那麽囂張跋扈了,聽陳飛的囑咐,把周圍的養殖戶帶的是風生水起。


    前景一片大好。


    陳飛想,要是沈嘉琪能看見就好了,現在他深知創業者的艱辛,尤其是在農村。


    很多事情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幾麵當好人不說,你還得以德服人。


    要是自己稍微不對,得罪了一家,那連帶著有好幾家帶著親戚關係的,都得撂挑子不幹了。


    陳飛翻了個身,歎口氣說:“難怪小時候爸爸老說,錢難掙,屎難吃呢。”


    想著想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這些日子,陳飛是真的累壞了,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縱然是年輕,也讓他的精力消耗了大半。


    陳飛正做著美夢,夢裏他跟沈嘉琪結婚了,結果婚禮舉行到一半兒的時候,陳飛的手機就響了。


    他當著下麵來觀禮的親朋好友的麵兒,特別不好意思的掛掉。


    結果不管掛掉幾遍,這個手機就是響個不停,陳飛一氣之下就把手機直接關機了。


    可是關機也不管用啊,人家照響不誤。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做夢,趕緊睜開眼睛,就看到手機在自己耳邊嗡嗡的響個不停。


    陳飛接上電話,沒好氣的說:“誰啊,咋了?”


    電話是程剛打來的,他在電話裏的語氣十分焦急的說:“小飛,上邊兒打電話,咱活幹不了了。”


    陳飛知道程剛有個毛病,一著急,他就說不清楚話。


    一來二去的,情況沒說清楚,還給陳飛急的一腦門子汗。


    這時候,鄧潔一把搶過程剛手裏的電話說:“陳飛,是這樣,今天早上我們帶著人正幹活呢,突然來了幾個穿製服,直接就給下了一個文件,說什麽違規建築,不讓幹了。”


    陳飛點點頭說:“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知道是出事兒了,陳飛臉臉都沒洗,直接拿清水潤了潤就往現場跑。


    一路上,陳飛就琢磨,這個事兒肯定有蹊蹺。


    你說一個建築,它都還沒建起來怎麽就成違章建築了呢?該不會有人使絆子吧?


    想著陳飛把車一停,直接跑到現場,鄧潔咬著下唇,焦急萬分的原地打轉,程剛和孫誌富垂頭喪氣的坐在一邊抽煙。


    鄧潔看見陳飛來了,趕緊把手裏的文件遞給他。


    陳飛接過文件,仔細的看著,冷哼一聲,猜都猜出來了,肯定就是那個老混蛋給搞的鬼。


    根本就是隨便找了個借口隨便搪塞了一下。


    整個村一起幹一個企業這種事兒,就像是一個皇帝帶領大家建設一個國家。


    被停工這種事兒一旦傳開,那一定會引起人的恐慌。


    陳飛記得有一次看農業節目裏,一個農民企業家就是因為一個壞消息不脛而走,所有的種植戶害怕自己白忙活直接推翻了地裏的作物種上了有保底的蔬菜或者糧食而讓他徹底破產。


    陳飛心裏憤恨又無奈,他能怎麽辦呢?


    他轉過頭問鄧潔說:“這事兒除了你,我,誌富,程剛知道,還有別人嗎?”


    鄧潔搖搖頭說:“大家現在都在地裏忙呢,應該除了我們沒人知道了。”


    陳飛點點頭,隻要別人不知道就好說了。


    陳飛立刻跟程剛他們說:“讓工人們手下別停,都先幹著,晚上八點上剛子家開會,這件事兒都別張揚,我先去打聽打聽。”


    陳飛說是去打聽,可是他能去哪裏打聽?


    現在無論問誰,都無疑是打草驚蛇了。


    眼下隻能先商量一下了,現在程剛,孫誌富,鄧潔,都算是陳飛的心腹,他們隻要不說出去,這個事兒應該能被壓下來。


    暫時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上的時候,幾個人在程剛家隨便吃了點東西。


    幾乎就是前後腳的事兒,三個人的手機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陳飛他們三個男人接到的,都是關係稍微近點的人打來的電話。


    問的都是關於今天縣上來查封的事兒。


    幾個人都隨便找了借口,說是謠言。


    接下來的時間裏,幾乎所有人的電話都沒停過。


    現在看來,村民已經差不多都知道了,眼看廠子馬上起來,要是村民打了退堂鼓,那所有的努力可以說就是功虧一簣了。


    陳飛緊緊皺著眉頭,這件事情隻有他們四個人知道。


    這四個人都是陳飛現在最信任的人。


    換句話說,陳飛都算是他們的恩人,怎麽想他們都不可能會恩將仇報吧?


    幾個人的眉頭皺著,程剛脾氣最爆,誰在打電話直接就罵回去了。


    陳飛知道,這麽拖著是不行了,可是眼下又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孫誌富低著頭,表情看起來怪怪的。


    最後一拍大腿,一臉悔恨的說:“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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