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金滿堂帶著笑容,也再沒提起,也許對他來說,這個子母簾是他前半生的追求和夢想,但是人活到這個地步,這玩意也就當個夙願。


    也就是,能碰到了就全力以赴,碰不到了他也不會傾家蕩產的再去找。


    飯桌上,金鑲玉的話簡直少時又少,一直都在聽陳飛和金滿堂講賭石吹牛逼瞎扯淡,一句嘴都沒有插過。


    漸漸的,一瓶酒也下去了,陳飛很少喝這種外國酒,頓時有點上頭。


    陳飛也有點坐不住了,整個人已經飄飄然,就說:“老金啊,我大侄女咋不愛說話呢,挺水靈一小姑娘。”


    金滿堂尷尬的笑笑說:“其實也沒有,她就是不太愛說話,性格孤僻,我也很擔心,也沒什麽同齡的朋友,要不,你以後多跟她說說話?”


    金滿堂說完,對著金鑲玉做了一個不易察覺的表情,金鑲玉立刻就明白了似的點點頭。


    當然,這個表情陳飛是沒有看見的。


    酒足飯飽之後,陳飛就說要回家,金滿堂看他一步三晃悠,就說:“老弟,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陳飛擺了擺手說:“免了老金,明兒我來看你切石頭啊。”


    金滿堂看著陳飛那樣,憂心忡忡的目送了一段兒,才轉過身往鋪子走。


    平時他們都是住在鋪子裏的,鋪子是隔成兩半的,前半段是前堂和後堂,後半段就是住的地方了。


    此時,金鑲玉臉上的微笑突然僵硬了幾秒,然後驟然轉冷,連聲音也低沉了不少,問金滿堂:“你覺得那個男人的話可信麽?”


    金滿堂笑嗬嗬的說:“玉兒啊,你呢就好好當你的雕刻師,不該你操心的事兒,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心裏有數就是了。”


    金鑲玉聽完,斂眸一笑,點點頭,沒再說話了。


    陳飛借著醉意在大街上,晃晃悠悠的哼著《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一邊樂嗬嗬的往回走。


    走著走著陳飛突然覺得不對勁,這種敏銳的直覺讓陳飛心裏一驚。


    陳飛被這種感覺驚的酒醒了一半兒,他用餘光掃了一下周圍,這個時間,已經沒有市場了,本來就不寬的街上冷冷清清。


    可是陳飛也覺得自己的感覺,不會錯,自己的身後,有人!


    陳飛走著走著,就加快了腳步,仿佛後麵的人也加快了腳步,自己慢下來,身後的人也慢了下來。


    陳飛一下就想到小時候奶奶說的,自己一個人走夜路千萬別回頭,奶奶說,人的肩上有三盞燈,頭頂一盞,兩肩各一盞,一旦回頭,把肩膀上的燈給吹滅了,就要麻煩了。


    想著,陳飛越走越快,關鍵是他不敢回頭,所以也不知道跟著自己的是人是鬼,最後幹脆小跑起來。


    終於,陳飛跑回自己住的地方,哐當把門關上,連呼哧帶喘的坐在床上。還不停的拍著自己的小胸脯。


    陳飛沒想到,自己這才來幾天啊,什麽破事兒都能找上自己,反而好事兒是一件沒有。


    就因為這,他突然覺得,這兒的日子可比在泉城的日子難過多了,最起碼在泉城還有一段平淡期呢,現在倒好,天天白天被人刺激,晚上被鬼刺激。


    想著,陳飛就躺在床上。


    很多時候,他覺得腦子十分混亂,很多場景和事情就像一鍋漿糊一樣被纏繞交雜在一起,根本沒個頭。


    他想把這些事情捋清楚,可是酒勁兒上來,沒有給陳飛多想的機會,就睡過去了。


    睡著睡著,陳飛覺得周身一陣冰涼,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就置身一片花園了。


    陳飛嚇得一哆嗦,心說:不會吧?我特麽睡一覺還穿越了?


    陳飛心裏十分害怕,但是現在沒有辦法,偌大的院子裏草長鶯飛,但是這種滲人的晚上,連鳥叫陳飛都覺得莫名的詭異。


    陳飛想跑,可是自己又不知道該往哪裏跑,陳飛知道,現在暫時沒有危險,能做的,就是先看看周圍的環境。


    他本來是想喊人,可是要是真的喊了,招來的是不是人都難說,更別說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看了眼前一圈兒覺得這個地方特別眼熟,但就是差那麽一點點,就是想不起來這是哪裏了。


    當陳飛轉過身的時候,身形猛地一震,陳飛眼前不遠處,就是一扇兩米多高的大鐵門。


    陳飛終於想起來,這個鐵門,不就是古宅後花園的大鐵門嗎?自己怎麽來這裏了?自己不是在泰緬麽。


    想著陳飛就轉過身往亭子走,別問他為什麽,就連陳飛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往那個方向走,就好像身體裏有個感覺得在驅使他一定要去做一樣。


    陳飛走著走著,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還是那個小亭子,站著一對兒正在熱情擁吻的戀人,這對兒戀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夢到的那個少年,而那個女人就是上次看不清楚的模糊的影子。


    這時候陳飛才放下心,原來又是夢,但是現在置身夢境,他也隻能幹看著人家卿卿我我了。


    果然,少年吻了一會兒就開始不老實,先開始,女孩兒好像一直不同意,不知道是因為地方不好,還是因為是第一次。


    後來就半推半就了,再後來,就該被河蟹了。


    說實話,陳飛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的距離眼睜睜的看著人家野戰,心裏無比感慨,心說:媽的,夢裏的主角都不是我。


    但是陳飛想到這覺得挺有意思,這個花園真尼瑪就是個野合絕佳場所啊,不過,自己看到這個是什麽意思呢。


    突然,陳飛眼前一白,讓陳飛猛地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


    陳飛想著昨晚的春色夢境,覺得跟之前的夢都是有聯係的,就好像是隔一段時間,自己就要看這麽一場電視劇似的。


    陳飛隻是覺得,這些夢境好像都要把自己推向一個結局,它們就像是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最後終能湊成一部完整的電影。


    想著,陳飛坐起來想看看時間,結果就看到手機上有不少未接來電。


    陳飛一看,都是金滿堂打來的。他突然想起來今天是跟金滿堂約好了,去看他切石的。


    趕緊穿上衣服就往金滿堂的鋪子裏走。


    等到了的時候,金滿堂已經準備好了工具,看樣子就等陳飛來了。


    陳飛說:“那啥,什麽時候開始啊。”


    金滿堂嗬嗬一笑說:“不急,等一下。”


    說完,他自己就走到後堂去了,陳飛也是好奇,就跟上去看著。


    隻見金滿堂到後堂,一座像前點了兩隻蠟燭三根香,跪在地上,念叨了些陳飛聽不懂的話,估計是泰國經文啥的。


    然後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


    陳飛看著那個像,竟然是象頭人身,有點不明白,但是既然被人跪拜,他也不敢褻瀆,就問金滿堂:“金老板,那是什麽佛像?”


    金老板嗬嗬一笑:“這是象神,我拜他就像在華夏拜關公一樣,都是財神,圖個好彩頭。”


    等一切準備就緒,金滿堂就準備好開始切石了,金滿堂深深呼了口氣才開始下刀,連陳飛都緊張的直咽唾沫。


    看著刀一寸一寸的往中間切,陳飛的拳頭也緊緊的攥著,他緊張是因為這決定了他以後會不會入行,如果之前自己的感覺得是錯的,那也許他根本就不適合做賭行。


    切開之後,金滿堂取下眼鏡,欣喜若狂的把東西舉到陳飛前麵說:“賺了賺了,你看看這玉,水色好的不得了,但是唯一有點瑕疵的地方就是周邊有點裂痕,沒想到老弟你的眼色這麽尖。”


    金滿堂興奮的拍著陳飛的膀子,給陳飛拍的一機靈,沒懂什麽意思,就問:“金老板,你啥意思,有裂痕是賺了還是賠了?”


    金滿堂嗬嗬一笑:“如果沒有這點裂痕,我二十萬入手的石頭,能翻十倍,但是現在隻能四十萬出手。”


    陳飛驚訝的張大了嘴,心說:臥槽,就這麽一塊兒破石頭竟然能一下就翻一倍,這一行的錢這麽好賺?


    陳飛趕忙問金滿堂:“金老板,你要這麽賺下去,不就賺大發了,幹嘛還在這裏守著這個鋪子?”


    金滿堂苦笑兩聲說:“認識你之前,我手上有三千萬,賭了一塊兩千萬的磚頭料,沒想到被人忽悠,看走了眼,切開是個毛料,結果是個灰沙頭。所謂神仙難斷寸玉,就是這麽個理兒。”


    陳飛聽完直咂舌,說是神仙難段寸玉,但是也沒人見過神仙啊,怪物倒是有人見過,而且自己的身體裏,就住著一個。


    陳飛覺得自從這個白骨在自己身體裏以來,自己的這種感覺就變得相當敏銳了,不像之前那麽遲鈍,說不定,這也是個辦法。


    陳飛興頭上來,就問金滿堂:“金老板,你說,我要是想入這一行,要做啥準備麽?”


    金滿堂一笑,說:“有錢就行,沒錢就學技術,學眼睛,錢再多不如看的準,不然,以後你就在我這鋪子裏先當個夥計,看看學著看。”


    本來陳飛還擔心這個老金是不是忽悠自己不懂呢,沒想到他還好心讓自己先學,這讓陳飛也覺得靠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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