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等你長大了,嫁給我好不好?”小男孩兒的聲音很是稚嫩,卻是一臉的認真。


    被叫做“落落”的小女孩兒咬著胖乎乎的手指頭,一臉的天真可愛,神情不解地問道:“哥哥,什麽是嫁給你啊?”


    小男孩兒明顯被問住了,支吾了半晌,懵懵懂懂地回道:“唔……嫁給我就是……就是像咱們兩個人現在這樣,永遠在一起!”


    “哦,那哥哥會永遠對我好嗎?”小女孩兒歪著小腦袋問道,一雙大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好像一彎澄澈的湖水一般,晶瑩動人。


    “會的,哥哥會永遠保護你!誰也不敢欺負你!”小男孩兒挺起胸脯,信誓旦旦地回道,一臉的堅定。


    小女孩兒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然後揚起燦爛的笑容,“那好吧,等我長大了,如果沒有別人比哥哥對我好的話,那我就嫁給哥哥做新娘子。”


    ……


    “小落,爸爸媽媽今天帶你去遊樂園玩兒,高不高興啊?”爸爸儒雅溫潤的俊臉上溢滿了濃濃的笑意,對著已然悄悄長高了的小女孩兒說道。


    此時的小女孩兒已經十三歲了,一雙大眼睛剔透明亮,宛如一彎皓月,清澈幹淨,纖塵不染。雖然個子較同齡人高一些,但是臉上的嬰兒肥卻讓她帶著幾分稚嫩。


    女孩兒摟著爸爸的脖子,撒嬌道:“爸爸,今天周六,哥哥也休息,我們也帶上哥哥一起去,好不好?他整天對著崔爺爺那張嚴肅沒有笑容的臉,多可憐啊!”


    爸爸拗不過女兒,連連應聲,“好好好,我們這就去崔爺爺家,把哥哥給接上。”


    ……


    兩大兩小坐在車裏,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突然,在有些狹窄的盤山路上,迎麵駛過來一輛大貨車,爸爸連忙一邊猛打方向盤,一邊腳踩刹車,可是,無論他的右腳怎麽用力,刹車怎麽也不聽使喚。他一時慌了神,索性鬆開方向盤,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妻子緊緊地護在了懷裏。


    就在一瞬間,兩輛車撞上。


    女孩兒在失去意識的那一霎那,感覺到自己被緊緊地護在懷裏,耳邊是哥哥輕柔而又安定的聲音,“落落,不要怕,哥哥會保護你的。”


    ……


    司遠坐在飛機頭等艙裏,手中拿著一份財經雜誌。他一身黑色的高級西裝,麵料熨帖而又舒適,將他挺拔健碩的軀體彰顯得一覽無餘。


    他的眼睛內雙,抬眸凝視的時候,漆黑幽深的眼睛如同一潭古井一般,深邃不見底。鼻梁高挺,使得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的立體深刻了。那張唇色偏淺的嘴唇,不薄不厚,在這樣一張如同鬼斧神工的臉上,剛剛好,堪稱完美!


    隻是,這樣一個俊美無儔的男人,他的眉心處總有一道褶痕,似乎是他經常皺眉才留下的。而那張性感的嘴唇,始終緊緊地抿著,讓他原本就麵無表情的那張臉更加的嚴肅了。


    突然,他眉間的褶痕加重,眸色深凝,似乎受到了什麽困擾一般。


    司遠的視線終於從雜誌上移開,緩緩地抬眸看向自己旁邊的位置。


    隻見他旁邊的座位上坐著,確切地說應該是斜躺著一個身材高挑,玲瓏有致的女人。她的身上穿著簡單隨意的休閑裝,雖然穿著並不耀眼,但是從衣服的牌子上可以看得出主人的身價不低,品味不凡。


    她那張小巧的巴掌大的臉上戴著一個明顯和她臉型不搭的大墨鏡,將她大半張臉給蓋住了,看不清她的長相。


    不過,她露出的那張小巧的、泛著光澤的朱唇,清純中帶著性感,讓人不禁遐想,那張被墨鏡掩蓋下的臉究竟是怎樣的驚豔絕倫!


    司遠皺眉看著這個似乎是在睡夢中的女人,深邃沉穩的眸色一直未變,絲毫不為自己所看到的而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隻是,女人時不時地抽噎聲,低喃聲,還有那雙躁動不安的小手,擾亂了他平靜的心情,讓他失去了看雜誌的興致。


    司遠將目光從女人的身上收回,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距離飛機降落還有兩個小時。他索性把雜誌收起來,然後雙手環抱於胸前,後背靠向座椅,閉目養神。


    司遠剛剛進入淺眠狀態,就感覺到旁邊有人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向來不喜歡和別人有親密接觸的他,倏地一下睜開雙眼。那雙深邃幽暗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的困頓和昏沉,有的隻是精光乍現的犀利和清明。


    他身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渾身散發著冷冽疏離的氣息!


    司遠垂眸,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隻見她的腦袋在自己身上微微磨蹭著,似乎在找一個舒適的姿勢。她的雙手有些不安地緊緊抓著他西裝的衣領,似乎很用力,就連指節處都微微泛著白。


    女人的口中輕聲呢喃著,翻來覆去地喊著“爸爸”“哥哥”,嬌嫩綿長的聲音裏帶著無盡的痛楚和不安,就好像被拋棄的小兔子一般。


    緩緩地,淚水從她的臉頰上流下來,掠過她的腮際,滴在司遠的西裝上,暈濕了一片。


    司遠見狀,眸中的不悅漸漸加深,輕輕動了一下身體,想要離女人遠一點。


    隻是,女人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就好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牢牢地不放手。


    司遠無奈,想要叫醒對方,可是看到她不安傷心的可憐模樣,向來冷毅的心突然生出些許的不忍。


    意識到這一點,司遠無聲地笑了一下,為自己突然迸發出來的憐憫心而感到好笑。隻是,他雖然冷笑著,隻是眸色深邃了些許,麵上依舊還是那副無悲無喜、麵無表情的樣子。


    算了,就把她當成家裏那個粘人的叮當好了。這樣想著,司遠重新閉上眼睛。


    楚落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腦袋下的枕頭硬邦邦的,硌得自己很不舒服。看來,自己又要換枕頭了。


    她直起身子,透過深褐色的大墨鏡看清了周圍的環境之後,這才有些恍然,此時的她正在飛機上,飛往她闊別了十年的祖國。


    如果不是在家裏的那張大床上,那她剛才枕著的又是什麽?


    猛然想到這個問題,楚落倏地看向自己身邊的位置。


    隻見坐在自己旁邊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一位成功人士。臉上不苟言笑,麵無表情,儼然一張麵癱臉,渾身散發著一股禁欲氣息。


    隻是,他幹嘛用一副忍無可忍的眼神看著自己?


    楚落那雙躲在墨鏡後的大眼睛有些困惑地眨巴了一下,但看見自己的手還緊緊地抓著人家西裝衣領的時候,眼神裏瞬間露出一絲尷尬和窘迫,卻被那張墨鏡掩飾住了。


    她大方地收回手,隻見男人的衣服瞬間留下幾道皺痕,而他的肩膀處還暈染著一片水漬。男人原本一件修身得體而又幹淨整潔的衣服,轉眼間就被她蹂/躪得不成樣子,這讓剛剛恢複意識的楚落,有些不知所措了。


    看著男人這身純手工定製的高級麵料,楚落在心裏肉疼了一小會兒,看來,那個心儀很久的fendi selleria 手包暫時無望了!


    “那個……要不,你把衣服脫下來,我洗幹淨之後再還給你?你的聯係方式是什麽?你說一下,我好給你送過去。如果,這樣你不滿意的話,那我再重新給你買一件新的?”楚落坐直了身體,之前那副柔弱不安的惹人憐愛的模樣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信瀟灑、典雅冷豔的氣質。


    司遠緩緩開口,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不必了。還有,麻煩把你臉上的淚痕擦一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而且,我不喜歡跟流淚的女人說話。”


    楚落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果然,上麵的淚痕還沒有幹掉。不習慣在人前示弱的她,趕緊拿過手包,在裏麵翻騰著,卻沒有看見自己想要的紙巾。


    她這才想起來,登機之前,自己準備好的那包紙巾給了那個嚎啕大哭的小男孩兒的媽媽。


    楚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手中翻找的動作停了下來。


    突然,麵前一方淺藍色的手帕遞到她的麵前,她不解地看去,隻見男人伸著手,麵無表情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嚴肅。


    楚落怔忡了一瞬,緩緩地接過手帕,輕聲說道:“謝謝。”


    司遠抿了抿嘴,沒有應聲,隻是淡淡地收回視線,看著前方,等待著飛機降落。


    直到臨下飛機的時候,楚落手中攥著那方柔軟的淺藍色手帕,追上正在往外走的男人,終於出聲問道:“你的聯係方式是什麽?等我把手帕洗好了就還給你。”


    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不用了。”司遠走遠之後,把被蹂/躪得有點不像樣子的西裝脫下來,交給了身後的助理王成浩。


    王成浩手裏拿著西裝,有點不明白老板的意思,試探性地問道:“老板,這件衣服?”


    司遠走在前麵,頭也沒回,“髒了,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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