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話還沒說完,你鎖什麽門呀?不就是認慫嗎?我認啊。喂,你別走啊,我認還不行嗎?”程舒也大喊著,空屋裏,她的吼聲形成回音飄蕩著。


    那男人完全不理她,在她的喊聲中,他的腳步聲徹底的遠去了。


    程舒也狠狠地踢了一腳門,門縫裏的陳塵抖落下來灑了她一身,她氣得又踢了一腳。門被踢得“哐哐”響,令她感到沮喪的是,即使她這麽用力的去踢門,那破木門也沒紋絲不動,並沒有要垮掉的意思。


    連踢兩腳,程舒也的腳生疼的,她退到一旁喘氣。屋子裏已經開始黑下來了,她連幾點鍾都不知道。好在她已經有了在看守所那半個月的經曆,對於黑暗已經沒那麽懼怕了。但她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焦慮,她本該搭今晚十點半的飛機回到a城,她太想見到孩子了。


    打包盒放在牆根下,有飯香味不時的飄出來,程舒也餓到這個點已經完全餓過了頭,聞著飯香味她不但沒有胃口,反而有點想吐。


    她在越來越暗的屋子裏來回走動,想著十點半的飛機,這個時候至少也七點半了,她特別想趕上今晚的飛機。


    混亂的思緒下,她無暇去想更多。如果她再細想一下,她就會發現,今天這個男人拿刀抵著她腰間的手法和當年她在泰國遇險時的手法是一模一樣的。再聯係上萬都廣場的綁架未遂事件,幕後的人也就是同一個人。


    此時的程舒也並沒有想那麽多,她更多的注意都在都在自責上,自責自己做事情太草率了。從老爺子中毒倒下那時到現在,她過得如履薄冰,走得步步驚心。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她吃了無數塹了,怎麽就一點智都不長呢?


    “沙沙”的聲音傳來,程舒也一個激靈,她迅速的回神,豎直耳朵,她聽著動靜。她聽出來了,又有人來了,腳步聲很輕,不像是剛才那麽男人。她激動起來,會不會是唐致平找到她了?這麽輕的腳步聲,她覺得肯定是。她想以唐致平的聰明和手段,到這個點也差不多該找到她了。


    沙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兒就停在了屋門口。


    程舒也的心跳得厲害,她等著外麵的人喊她一聲,或者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可奇怪的是,外麵的人似乎站著不動,也不說話。


    “誰?”程舒也主動問道。


    “我是顏歌,別急,我回完這條信息再和你說話。”顏歌的聲音傳來。


    程舒也大驚,顏歌怎麽也來了?難道和她二舅媽串通好的?這個猜測一出,她又覺得不太對,以顏歌和二舅媽之間的血海深仇,萬萬不可能變成合作關係。敵人的敵人來了……這麽說,站在外麵的顏歌也可能是來救她的。


    “舒舒,我就猜到你被關到這裏來了。”差不多一分鍾後,顏歌開了口,“結果還真在這裏。”


    “小姨,你來做什麽?”程舒也試探著問。


    “來看看你啊,這漫漫長夜,我睡不著,你肯定也睡不著。你說是不是?”她的語氣很是輕快。


    “二舅媽為什麽要將我關在這裏?小姨,你能告訴我嗎?”程舒也問道。


    “我怎麽知道?像她那種心肝早就黑化了的人做事情,誰能猜得到?”顏歌說。


    “那你是怎麽猜到她把我關在這裏的?”程舒也問。


    “平常有做錯事的傭人,惹怒了她的傭人,她都關到這裏來以示懲罰啊。”顏歌說。


    “你來放我出去嗎?”程舒也問。


    “我幹嘛要放你出去?程舒也,你怕什麽?唐致平肯定很快就能找到這裏了,你會出去的,不勞我出手。我隻有興趣看那個臭婊子怎麽一步一步把自己作死,看她作死,是我最大的快樂。”顏歌說這幾句話說到最後時幾乎是磨著牙說的。


    “她的兒子害死了你的女兒。”程舒也淡淡道。


    “閉嘴。”門外的顏歌惡狠狠的打斷她,“你居然也知道了,看來,那個野丫頭在死之前把什麽都告訴你了。”


    “小姨,你冷靜一點,你的仇人是二舅媽,害死你女兒的人是她,不是我程舒也。所以,我很不明白這個時候你為什麽不幫我?還是你隻逞嘴上的強,實際上還是害怕二舅媽的狠毒,怕惹上麻煩?”程舒也采用了激將法。


    “嗬嗬。”顏歌冷笑了一聲,“程舒也,你用激將法也沒有用。我和臭婊子之間的仇不共戴天,你媽欠我的也不少,我沒把賬算到你頭上是我大度,念了那一絲血緣,想我把你當親親的外甥女,那你就別想了。你在這裏呆著吧,你要是能殺了臭婊子,我倒真願意來跟你認個親。你現在被關著,生死還未知呢。你要是連這裏都逃不出去,那我對你也就沒有什麽指望了。”


    程舒也怔住,她早前就感覺到顏歌很奇怪,突然就出現在了唐家酒店六十周年慶上,然後害得她成了謀害老爺子的嫌疑人之一,那個時候還是唐清寧力證了她的清白。現在顏歌嘴裏也說出她媽欠她不少,看來,顏歌對她的敵意不僅僅來自於恨二舅媽導致恨桐桐再禍及恨她,根本原因還在於顏歌和顏語姐妹間也有恩怨。


    程舒也有點頭大,為什麽有這麽多的恩恩怨怨,簡簡單單活著多好啊?


    外麵的顏歌見程舒也沉默了,隻道她被她鎮住了,她緩了口氣又有些得意地說:“不如告訴你一個秘密。”


    dr…


    程舒也不吱聲,顏歌開了口,打定主意是要告訴她了。


    “還記得當年唐家酒店六十周年慶我去化妝室找你嗎?”顏歌問。


    “記得。”程舒也不但記得,她還記得每一個細節,那天她和顏歌說過的每一句話。是從那個時候起,她遭遇了命運的滑鐵盧。


    “你一直沒想通我是怎麽進現場吧?我現在告訴你,是唐清寧放我進去的。”顏歌慢條斯理道。


    程舒也抿了抿唇,沒想到是唐清寧,她懷疑來懷疑去,到頭來卻是唐清寧。隻是她的心不再那麽痛了,因為她早就攢夠了對唐清寧的失望。


    兩個人隔著門說著話,又有腳步聲傳來,門外的顏歌咦了一聲,然後道:“程舒也,我走啦。”她說完腳步匆匆遠去。


    “啊。”一聲慘叫,程舒也心一沉,那慘叫聲是顏歌發出來的,她跌下樓梯了?程舒也猜測。但很快雜亂的腳步聲就湧上來了,容不得她想更多,房門就那麽被人從外麵狠狠的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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