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個早午飯,唐致平陪程舒也去了殯儀館,從殯儀館請了幾個工人一同前往陵園。一眾人到陵園時,墓碑也送到了陵園。幾個工人幫著挖坑立碑,輾轉到下午四點半,程舒也父母和奶奶的骨灰盒總算安頓好了。


    送走工人後,程舒也在兩座墓碑前擺上了祭品。事出突然,她手頭沒有父母和奶奶的照片,墓碑上隻刻了他們的名字。程舒也給奶奶磕完頭後,挪到了她父母的墳前,看著墓碑上的字,她說不上來心頭是什麽感覺?那段消失太久又恢複的記憶讓她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盛夏的天氣,太陽烤得大地發燙,唐致平細心,來時特地去買了一把大黑傘,饒是如此也擋不住陽光的猛烈。這大半天下來,他忙著幫程舒也撐傘,自己曬得頭暈眼花的,額頭上的汗滲了一層又一層。跪坐在地上的程舒也,她後背的衣服也被汗濕透了。


    他記起來那次去看守所裏看程舒也,她坐在椅子上,頭發淩亂,明明怕得要命又拚命的忍著。昨天見了她,她累得靠在那裏就睡著了。


    命運真是殘忍啊,連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卻拚命的推到疊好的多諾米骨牌。


    “致平叔叔,我們回去吧。”程舒也撐著地麵起了身,跪得太久了,她頭暈得厲害,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唐致平伸手拉住她:“舒舒,你怎麽了?哪不舒服?”


    程舒也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我沒事兒,就是跪得久了有點犯暈而已。走吧,回去了。”


    唐致平看她真沒事兒便把傘放到了她的手裏,他給程舒也的奶奶和父母分別鞠了幾躬,直起身後,他退回了程舒也身邊,接過她手裏的傘,兩個人默默的往陵園的大門口走去。


    兩個人出了陵園的大門,阿蘿的車停在路邊,見了他們,她推開了車門,她仍然是黑帶束發的帥氣裝扮。


    “程舒也。”阿蘿喊了一聲,視線轉到唐致平那裏時,她愣了一下。


    程舒也轉頭看唐致平:“你……讓阿蘿來的?”


    “嗯。”唐致平應道,他有些訝然的表情,“沒想到阿蘿是長這樣的。”


    “阿蘿。”程舒也也喊了她一聲。


    “你就是阿蘿?”唐致平微笑著,“我是李威麟的朋友,唐致平。”


    阿蘿明顯的局促起來:“你,你就是老板?”說完她又尷尬地笑,“不好意思,問得有點傻了,你的聲音和電話裏是一樣的。好些人聽筒裏的聲音和真實的都不太一樣。”


    “是嗎?我沒研究過。”唐致平收了傘。


    阿蘿慌忙拉開後座的車門,唐致平護著程舒也先上了車,然後他也跟著上了後座,阿蘿幫他們關上車門後上了駕駛位。


    “今天就不急著回a城了吧?”唐致平側頭問程舒也。


    “我暫時都不回a城,明天一早我去一趟蔭縣。”她從腳墊下的箱子裏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遞了一瓶給他,她擰開自己那瓶喝了大半瓶下去。


    “蔭縣?你去做什麽?”唐致平問。


    “去辦點事情,辦好後,我直接從那邊回到a城。對了,致平叔叔,我得請你再幫我一個忙。”程舒也擦了擦嘴角的水漬,道。


    “你說。”他也擰開了水瓶。


    “我打算搬回我景山那套別墅住,可能打掃布置得花幾天,所以,這幾天我就想趙姐和方嫂帶著孩子住酒店,房間我已經訂好了,你幫我送她們過去。”程舒也道。


    “這是小事情,你去蔭縣做什麽?”唐致平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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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一個人,是我叔叔的朋友。”程舒也不太想告訴他實情,怕他擔心,也怕他又為了她去做別的安排。


    “在蔭縣哪裏?”駕駛位的阿蘿插了一句,“我對蔭縣很熟。”


    “青行山。”程舒也道。


    “青行山?”阿蘿重複,聲音夾雜了一絲恐懼。


    “嗯。”程舒也完全沒有聽出來。


    阿蘿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阿蘿,你去過青行山?”唐致平聽出了她話裏的不同尋常。


    “老板,我有個姑姑住在那裏,前年她去世,我就沒再去過了。”阿蘿答。


    “你具體說說那裏的情況。”唐致平喝了口水,身體往前傾了一點。


    “那裏……”阿蘿頓了頓,努力的想找一個貼切的形容詞,“非常非常偏僻,民風彪悍。”


    “再具體一點。”唐致平又道。


    “蔭縣分南縣和北縣,南縣早在八十年代初就完全了一部分人奔小康的目標,北縣因為地形的原因,一直到現在還有一部分掙紮在貧困線上。青行山在北縣,又是北縣裏的重點貧困村。聽說這一任市長上任初的豪言就是讓北縣超越南縣,這都兩年了,不知道市長還記不記得當初的豪言了。”阿蘿看了一眼後視鏡,見唐致平若有所思的樣子,她接著往下說,“我姑姑在世的時候,我去青行山,得先搭車到鎮上,再從鎮上搭摩托車到村裏。上青行山的路特別陡,一般的人都不敢坐摩托車,所以,青行山上的村民大多數都選擇步行。”


    唐致平轉頭看程舒也。


    程舒也有一點被驚到了,她知道蔭縣,外婆是蔭縣人,曉青也是蔭縣人。從以往外婆和曉青的見識以及生活習慣來看,她們很可能來自蔭縣的南縣。


    “程舒也,你要找的人是誰,說不定我認識,就算不認識,我也可以幫你打聽打聽。”阿蘿道。


    程舒也想了一下,程東讓她去找一個叫顧成南,她遲疑了一下:“叫顧成南。”


    阿蘿皺了皺眉:“我知道這個人,但我沒見過,顧成南有個獨生子小時候摔了一跤。一跤摔壞了腿和一隻眼睛,因為山高路遠沒能及時送醫,腿和眼睛就徹底廢了。聽說他兒子特別聰明,身體殘障了後他跟著師傅學木工,木工活做得特別好。不過,娶老婆就成了大難題。”


    “哦。”程舒也暗暗尋思,如果能順利從顧成南那裏取回程東留在那裏的東西,那麽她想著應該給顧成南補償一筆錢。


    唐致平聽完阿蘿的話後,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一時間他也想不到問題到底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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