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出了事,我跟您一樣難過,但這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給人抓住把柄,所以您聽我的話,千萬千萬要忍住。相信主子,她絕不會讓阿紫枉死,一定會討還這個公道。”在阿蘭的勸說下,任母漸


    漸安定下來,但眼裏的怒火還在。


    予懷若無其事的整一整衣裳,淡然道:“母後先是將諸位大人召到長信殿,現在又召來這麽一個瘋婆子,到底是怎麽了?”


    “本宮問你,阿紫是你殺的嗎?”


    予懷一臉無辜地道:“我好端端地殺一個宮女做什麽,母後這話問得真是可笑。”


    “若真不是你,那就最好了。”沈惜君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予懷的眼睛,試圖在那裏找到些許不安和內疚,但很可惜,並沒有。


    這樣的予懷,終於讓她徹底寒了心,廢黜……是阻止他繼續錯下的唯一辦法!


    “既然這樣,太子就隨本宮和諸位大臣一起去見一見阿紫的屍體,若真不是你所為,本宮定當還你一個清白。”


    予懷瞳孔微縮,隨即爽快地答應,“好。”目光在林千臉上一掃而過,盡管隻有一息不到的時間,仍然讓後者感覺到濃濃殺機。相信如果沈惜君不能廢黜予懷,後者一定會殺了林千這個背叛者。


    沈惜君也看到這一幕了,不動聲色地喚過黃九,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後者點點頭,悄然退了出去。一行幾十頂轎子在村民的指領下,浩浩蕩蕩來到一間被廢棄的屋子裏,剛一進屋,就聞到一股腥濃的血腥氣,屋裏兩張桌子拚在一起,上麵擺著一具類似人形的東西,因為用白布覆著,所以看不清,但大


    家心裏都知道,那必是阿紫的屍體。當白布被揭開的時候,幾個膽小的官員已是連身連連嘔吐,剩下那些官員,也都一個個臉色不大好看,那具屍體實在是太滲人了,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皮肉,尤其是臉,有劃痕,也有被狗咬過的痕跡,


    尤其是那個鼻子,整個被咬掉了,露著兩個黑黑的洞,給人一種會隨時坐起來的錯覺。


    任母痛哭一聲,不顧血汙,掙開阿蘭的攙扶,撲上去緊緊抱著屍體大聲哭嚎,“阿紫,我可憐的女兒!”沈惜君壓下心中的酸澀,望著予懷一字字道:“我朝以仁德治天下,統萬民,這也是你被冊為太子時,你父皇一再叮囑教導的話,言猶在耳,你卻已經都忘了,變得如此殘暴無道,實在太讓本宮失望了,你


    父皇若知,也必痛心難過。”


    予懷微笑道:“母後說到哪裏去了,兒臣一向謹記父皇教悔,怎會做出殘暴之事,若這桌上屍體真是阿紫,那一定與兒臣無關。”


    沈惜君早料到他不會承認,冷聲道:“帶上來!”


    隨著她的話,方禹被黃九帶了上來,盡管極力裝出平靜的樣子,但眼底深處的閃爍出賣了他內心的慌張,“參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沈惜君既不叫起也不說話,隻是默然盯著他,無聲的靜默往往比訓斥喝罵更加令人不安,果然,沒過多久,方禹就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不知娘娘召卑職前來,有何吩咐?”


    “昨日是你來長信殿傳得信是不是?”


    方禹垂在陰影裏的嘴角一搐,低聲道:“是。”


    “是誰告訴你,阿紫母親摔斷了腿?”


    方禹故意想了一下,道:“瞧著是一個三十幾歲的農夫,因為事情匆忙,卑職來不及追問,等後麵出來的時候,他人已經不在了。”


    沈惜君唇角微微一牽,“說來也巧,今兒個黃九出宮的時候,碰到了那個人,他的說法與你並不一樣。”


    方禹愕然抬頭,這是一個他隨口編出來的人,黃九怎麽可能碰到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知道,卻不能戳破,因為這是他自己說的,要是否認,就證明他之前說的話都是假的,是故意誆騙阿紫出宮,間接害死了她。


    皇後那麽疼阿紫,一旦被她抓到把柄,是斷斷不會放過他的,所以他說什麽也不能承認自己撒謊。


    在方禹心思飛轉之時,一名年約三旬,膚色黝黑,穿著一身藍布麻衣,上麵還打了好幾個補丁的農夫忐忑不安地走了進來,和之前那兩個村民一樣,沒見過什麽世麵,雙條腿都在打哆嗦。


    “認識他嗎?”順著沈惜君手指的方向,農夫仔細瞅了一眼,連連點頭,“認識,昨兒個一早,就是他守在宮門口。”他的聲音有些粗嗄,像是被人掐著脖子。


    “你們都說了什麽?”農夫定一定神,道:“小人是任嬸的鄰居,任嬸見天冷,就做了幾件衣裳給阿紫姑娘,但她身子不大好,大力又有事情出門去了,就托小人把點心稍給在宮裏當差的阿紫姑娘,因為不能進宮,小人就把衣裳


    給了那位大人,托他轉遞。”他指的“大人”,自然就是方禹。


    沈惜君黛眉微挑,“也就是說,你並沒有和他說任老夫人摔斷了腿,要阿紫立刻回去?”


    農夫滿麵詫異地道:“任嬸腿腳好端端的,我怎麽會說那樣的話。”


    “本宮知道了。”沈惜君點點頭,將目光轉向方禹,怒意隱約可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誆騙本宮!”


    “沒有,卑職沒有,卑職……”方禹急得滿頭大汗,想要解釋又不知怎麽說,隻能向予懷投去求救的目光。


    予懷淡淡道:“母後僅憑一個農夫片麵之詞,就說方禹撒謊,未免有些武斷了。”


    “太子也說了,他隻是一個農夫,試問有什麽理由,去冤枉一名七品侍衛?”麵對沈惜君的反問,予懷意味深長地道:“他當然沒理由,可要是有人指使,那就另當別論了。”


    “太子這是何意?”


    “母後心知肚明,又何必非得揭穿呢。”沈惜君淡然一笑,“本宮隻知道,方禹誆騙阿紫出宮,對其嚴刑威逼,這種人——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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