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天,許曼曼該工作工作,該接通告接通告,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完全沒把楚夜梟放在心上。


    這期間,耐不住性子的楚夜梟找過她一次。說是找她,不過就是製造了一場拍賣晚宴上的意外相遇。那天,許曼曼和其它幾個小明星要在那場晚宴中做珠寶展示,當她戴著價值連城的項鏈出現在台上時,她高挑的身材,迷人的氣質瞬間壓倒了其它明星,成為最矚目的焦點。


    當時,楚夜梟就坐在台下。他穿著高級定製的白色西裝,戴著眼鏡,溫文爾雅的樣子,活像個童話故事裏走出的白馬王子。他不慌不忙的舉牌,出價,那麽漫不經心,輕而易舉將那條項鏈拍出了當晚的最高價。


    拍賣會結束後,許曼曼親手將那條項鏈交到他手中。接過項鏈時,楚夜梟盯著許曼曼,饒有興致的笑。


    “這條項鏈的名字叫‘鍾情一生’,它真的很適合你,許小姐願意陪我跳支舞嗎?”紳士的牽住她的手,他彬彬有禮的發出邀請。


    在公共場合,他總是那麽斯文有度,把禽獸的那一麵隱藏的天衣無縫。


    “對不起,楚少,我已經有舞伴了。”許曼曼笑語宴宴的拒絕。雖然是笑著,眼角眉梢卻分明表明了她的堅持。


    “真遺憾,看來我隻能找別人了。”心中已起了惱意,楚夜梟還維持著他的紳士特質。


    他肯來晚宴,已經給足了她麵子。這個不識抬舉的小女人,得讓她吃點苦頭了。


    他轉身去牽了另一位剛剛冒頭,急需要機會的小明星,再也沒多看許曼曼一眼。


    人群散去,孟經紀人推了推許曼曼:“曼曼,你這麽不給麵子,是不是過了點?”


    望著那個負氣而走的身影,許曼曼冷冷一笑,也不理經紀人,轉身就走。


    現在就理他,才事倍功半呢。她要沉住氣,不能亂了陣腳。


    隻是那天的晚宴結束後,她馬上遇上了一樁麻煩。


    之前孟經紀人給她談的一個電視劇的拍攝馬上就要開機了,可是最近她認識了一個導演,等到一個更好的機會,這次是拍電影,大導演,又是和當紅小生搭檔,論陣容,製作團隊,級別都比那個電視劇要高端大氣上檔次。


    用孟姐的話說,一旦她拿下這個電影,將來肯定就不一樣了。讓人頭疼的是,這部電影和之前的電視劇拍攝檔期衝突了。如果她想拍這部電影,就必須推掉那部電視劇。


    隻是,電視劇的合同早就簽過了。違約的話,不但要賠償一筆違約金,更重要的是會得罪那位電視劇導演。對於事業剛有起色的許曼曼來說,這是非常不可取的。


    她太想拍那部電影了。孟姐就勸她,要不要找楚夜梟想想辦法。楚夜梟人脈廣,有背景,隻要他願意幫忙說和一下,事情就容易解決了。


    糾結了一下後,許曼曼決定按孟姐說的做。和楚夜梟也冷了一段時間,是該到轉折的時候了。


    隻是,楚夜梟想見她容易,她想見楚夜梟就沒那麽容易了。楚氏的前台,她被前台小姐以沒有預約為由,拒絕了她。


    不用想,這肯定是楚夜梟故意給她難堪。許曼曼把前台小姐的警告當成耳旁風,氣衝衝往裏走:“我要見他不需要預約!”


    對於她的硬闖,前台隻是象征性攔了一下,就放她進去了。


    楚夜梟辦公室門外,開著一條縫。透過那條縫,許曼曼看到前幾天和他跳舞的小明星正堂而皇之的坐在他的大腿上,一邊嗲聲嗲氣的撒著嬌,一邊扯著他的領帶摸索著他的身體。


    而楚夜梟的手也搭在她豐滿的臀部,或輕或重的揉捏著……


    許曼曼霍的一下推開門,她用的力氣很大,撞擊聲令辦公室內的兩人齊齊朝她看過來。


    “曼曼?”楚夜梟推開身上的女人,略微詫異的站了起來,“你找我有事?”他意外的問。


    “現在沒事了!”許曼曼臉脹的通紅,她看上去氣衝衝的,好像受了莫大的侮辱,轉過身急匆匆就走。


    楚夜梟隨後-追了出來,在後麵叫她的名字:“曼曼,你等一下!”


    可是,她一步也不想停留。電梯口前,拚命按著電梯按鍵。


    電梯門闔上之前,楚夜梟終於追上她,他扒住了電梯門。


    兩個人,一個在電梯裏麵,一個在電梯外麵。


    “來都來了,怎麽不進去坐坐?”楚夜梟望著臉脹的通紅的她,竟有幾分竊喜,“我知道你找我有事,不然,你不會來的。”


    “我沒事,你快回去吧。”


    扶著電梯門,他笑的波瀾不驚:“說說吧,什麽事?看在你陪我睡過的份上,能幫我會幫的。”


    他那欠揍的笑容看的許曼曼心頭火起,她垂著頭,不去看楚夜梟:“算了,你快滾吧!沒看那小賤人被你撩撥的,正等著你去滅火呢!”


    “聽你這語氣,好像吃醋了?”楚夜梟更得意了,“不然,我讓她先回去,今晚你陪我?”


    “楚夜梟!”許曼曼衝過去,一邊按關門鍵,一邊去扒他的手:“你少自作多情!像你這種爛人,渣男,活該沒人愛!”


    他扒在電梯門上的手,扒的死緊,許曼曼沒拉開,反被他嗆了一句:“許曼曼你不是對貞潔從來不在乎嗎?現在又裝什麽純?本少爺不欠你什麽,每次嫖完我可是付了錢的!如今,不識抬舉的是你!喂,喂……你這個虛偽的女人……”


    許曼曼被罵的怒火中燒,抬腿一腳朝他胯間踢了去。電梯門終於關上了,她的耳根也終於清淨了。


    本來她隻是想裝生氣,可是到了後麵,她竟然真的生氣了。連許曼曼都不理解自己情緒的轉變。


    是的,他無恥,下流,不要臉。可是,他本來不就是這麽一個人嗎?要不然,又怎麽當得起禽獸二字?


    可是他竟然罵她虛偽。她虛偽嗎?不虛偽又怎麽騙過他?


    第二天,按照原計劃,她準時出現在醫院的婦產科,陪在她身邊的隻有孟經紀人一個人。


    “孟姐,這肯定萬無一失吧?”捏著醫生開的診斷單,許曼曼不放心的確認。


    “放心,這裏的醫生護士我全都打點好了,以後你就在這家醫院做產檢,沒人會懷疑你懷孕是假的,醫生會替你蒙混過關的。隻是,懷孕這事騙得了一時,騙不到最後,到了後期楚少懷疑起來怎麽辦?”用假懷孕騙取一個男人的心,這招有點鋌而走險,孟經紀人比她更不放心。


    後期?不會有後期的,她的耐心,她的計劃都不會陪他玩到最後!


    許曼曼見孟經紀人說的篤定,她站起來,裝模作樣的揉揉自己的肚子:“孟姐,如果感情有了,孩子自然會有的。大不了,還可以裝流產,怕什麽?我自有分寸。”


    看看表,他應該到了。洛琪告訴她,楚夜梟今天會到醫院接他流產的妻子出院,如果不出差錯的話,她應該會遇到他。


    想起楚夜梟這個男人,許曼曼就替他覺的可悲。溫雅懷了他的孩子,他偏偏不認,想盡辦法要把她搞流產。今天他來接人,肯定是接不到的。楚晨早就先他一步,把溫雅接走了。


    妻子接不到,那家夥心情肯定很差。她要裝成懷孕,去慰藉他受傷的心靈,他會上當嗎?


    手機響了三聲,那是跟蹤楚夜梟的人向她發出的訊號。許曼曼慢吞吞戴好墨鏡,走出婦產科的門。


    她不僅戴了墨鏡,還圍了一條圍巾,像在刻意隱瞞著身份。轉過走廊裏的一條轉彎時,果然看到了那個身影。


    楚夜梟沒有抬頭,他撲了個空,恨溫雅恨的咬牙切齒,正想著用什麽辦法打擊一下那個女人時,餘光卻瞥到一個身影。


    許曼曼把自己圍的嚴嚴實實,他隻是覺的那個身影很熟悉。出賣她的,是攙扶著許曼曼的孟經紀人。


    她怎麽也在這裏?抬頭看看她離去的方向,恰好是婦產科?楚夜梟疑竇頓生,他本打算追上許曼曼問個究竟,想了想,卻命令身邊的人先去婦產科了解一下。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如他所料,看病的人果然是許曼曼,可是令楚夜梟意外的是結果,許曼曼懷孕了,恰好一個多月。更意外的是,她要打掉這個孩子。


    一個多月,與他第一次和她上床的日期恰好吻合。那是她的第一次,所以這個孩子……再聯想昨天她找到自己時怒火中燒的模樣,楚夜梟突然興奮起來。


    雖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他已基本認定這個孩子就是他的。許曼曼懷孕了,他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行,她要打掉這個孩子。這個想法太糟糕了,他絕對不能容忍。


    一個小時後,楚夜梟出現在許曼曼的公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正在收拾行禮的許曼曼打開門。


    看到是他,她想也不想就關門,可是楚夜梟一隻腳已經探了進來,毫不費力的把門頂開。


    “你來幹什麽?”許曼曼接著收拾行禮,沒好氣的問。


    “你的檢查結果呢?”楚夜梟站在她麵前,陰鷙的朝她伸出手。


    “什麽?”手停下,許曼曼眼中閃過一片慌亂,而楚夜梟已經自己動起手,在她家三兩下翻出醫院的診斷書。


    果然和他打探出來的結果一模一樣,他興奮的已經無法掩飾心中的喜悅,一把抱住許曼曼:“曼曼,太好了,你懷孕了!”


    許曼曼冷著臉,劈手奪下那張單子,“少自作多情,這孩子與你無關,明天我就去做掉他。”


    “你敢!”楚夜梟臉一沉,扯住她的手腕,直視著她的眼睛:“許曼曼,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和孩子都必須屬於我!”


    溫雅流產,他很痛心。他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屬於他的,流著他的骨血的孩子。他知道,溫雅給不了他的,許曼曼都可以給他。


    許曼曼和溫雅不一樣,昨天那一幕讓他明白,她對自己並非無情。她隻是不想承認而已,隻要她願意,隻要他有耐心,他可以永遠讓她開心。


    何況,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好讓她消取芥蒂的辦法。他一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更何況是征服一個心本就開始為他搖擺的女人。


    “必須?你是說要我留下殺父仇人的孩子?”許曼曼眼圈一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對不起,我做不到!”


    “你真的認為你父親是我害死的?”楚夜梟無奈的笑,他用手指蹭了蹭她的眼淚,擁起她就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他把許曼曼帶到了他位於風暴的辦公室。辦公室裏麵是一個豪華套房,楚夜梟讓她安坐在套房外的沙發上,他關上門,又走了出去。


    兩分鍾後,他的辦公室裏進來一個人。


    “阿仁,看看這個人還有沒有印象?”楚夜梟隨手將一張照片丟給他。


    阿仁接過來看了一會兒,“看著眼熟,有點記不清了。”


    “用我提醒你一下嗎?他姓許,叫許啟明。三年前是風暴的常客,後來他欠下一大筆賭債,當時賭場的業務是你在負責吧?你是怎麽處理的?”


    “哦!”阿仁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楚少,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這個人的確是我處理的。這個老不死的,也是個沒榨頭的,當時就是想逼一逼他,聽說我們要拿她女兒抵賭資,竟然嚇的跳了樓,害我們白白損失了幾百萬,被崔哥好一頓奚落。楚少,您怎麽突然問起他了?這種小人物,應該入不了您的眼吧?”


    “阿仁啊阿仁,我早就說過,人在做,天在看。有時候,該低調就得低調,太張揚就是陷我於不義。現在,就有人把這事翻出來,算在我頭上。你呀你,真是害人不淺!”楚夜梟將照片一擲,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是誰跟您過不去?楚少,在咱們海城,也有人敢跟您過不去?你告訴我,我和崔哥一定不會饒了他!”


    “算了,我已經想辦法擺平了。以後,這種事要注意。你先出去吧!”


    “是,是,是。”阿仁頭點的像隻蝦米,悻悻的出去了。


    楚夜梟重新拉開裏麵套間的門。


    許曼曼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看到他進來,隻是擒著眼淚,呆呆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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