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楚天佑揉揉太陽穴,緩解一下發脹的神經,他站起來,在落地窗前俯瞰著他腳下的一切,這座大廈傾注過他所有的心血,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榮耀,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的成功也會變的不堪一擊。


    可是,就這樣認輸,絕不是他的風格。


    沉吟良久,楚天佑做出一個決定:“王月,電視台那邊你找公關部應付一下,注意,不要回避問題。下午我會親自去紀檢委一趟。”


    “可是楚總……”現在是非常時期,楚天佑是公司的精神支柱,王月很擔心他此番會有去無回……


    “別擔心,我什麽時候打過無準備之仗!”楚天佑重新露出自信的笑容,修長的手指有力的在落地窗上輕叩著節奏,“徐副市長,他的狐狸尾巴終於藏不住了。”


    “楚總,放心這裏有我,一切都沒問題。”王月知道他心意已決,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在王月的安排下,楚天佑決定從楚天國際的後門離開,隻是還未走出楚天國際,迎而碰上風塵仆仆趕來的霍淑雲。霍淑雲一臉凝重,看到自己兒子後停下腳步。


    “媽,你怎麽來了?”楚天佑不自然的皺了皺眉。


    “你這匆匆忙忙的,是去哪裏?”霍淑雲見他整裝待發的樣子,疑惑的問。


    “我去……”霍淑雲身體不好,楚天佑還在猶豫要不要讓她知道真相。“少爺,你就別隱瞞了。夫人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會避開媒體從後門進來了。”一起陪同前來的張阿婆提醒楚天佑。


    “天佑,我問你,你真的把公司一大半的股份全給了洛琪?”霍淑雲痛心疾首的問。


    楚天佑的沉默說明了一切問題,霍淑雲心一沉。


    “好啊,果然是我的好兒子!”不經商量就做出這種事,霍淑雲對楚天佑說不出的失望。


    “我和洛琪沒有離婚,股份在她手上和在我手中沒有什麽兩樣。”楚天佑試圖安撫霍淑雲。


    “那現在又算怎麽回事?”霍淑雲突然提高了聲音,厲聲責問他。他知不知道,他這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事情沒搞清楚之前,誰也不能妄下論斷!”


    楚天佑的固執和一意孤行和她當年很像,霍淑雲歎息一聲,感到深深的疲憊。


    “媽,你身體不好,還是在家安心養病,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你應該相信你兒子的能力。”怕霍淑雲傷心,楚天佑放軟了語氣。


    “少爺你就不要再替她說話了,上次挨她一刀就算了,又差點為她出了車禍,那丫頭分分鍾就是想搞挎你……”


    “張阿婆你夠了!”楚天佑粗暴的打斷活稀泥的張阿婆。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和紀委張秘書約的時間快要到了。


    霍淑雲咳嗽了聲,給張阿婆使了個眼色,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她深知道,事情既已發生,指責埋怨沒有任何用處。唯一的可能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將損失降到最低。


    她走上前,凝望了楚天佑一會兒,安慰的拍拍他的肩:“現在不是爭是非的時候,要忙什麽就去忙吧。放心,這邊有媽媽呢。有我在,天永遠都塌不下來。”


    聽到霍淑雲這麽支持她,楚天佑激動的眼睛一酸。


    “媽,我發誓,楚天國際絕不會出事,我們一家絕不會出事!”他給霍淑雲掬了一個躬,匆匆忙忙的從後門離開。


    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霍淑雲黯然的搖了搖頭。楚天國際和她會不出出事又怎麽樣?她要的隻是她的兒子絕對不可以出事……


    *


    楚天佑從紀檢委回來,礙於輿論的壓力,楚天國際已經被迫停業整頓了。


    期間他又親自去了一趟g市,和那裏的政府部門交涉了很久,因為這次事故影響太壞,沒有半點進展。


    而鎮守在楚天國際的王月同樣忙的焦頭爛額,很多時候她索性連家都不回,直接住在了公司裏。


    從g市回來的楚天佑剛下飛機就馬不停蹄的趕往公司,昨晚又是一場大雨,很多路段的樹都被狂風催毀了,一路堵車堵的很厲害,等到公司門口,已經接近傍晚。


    公司門口圍著一眾衣衫襤褸的民工,其中有幾個手拿棍棒,光看眼神就絕非善類,而地上還躺著一個滿頭是血的傷者,連楚天國際的大門口都是他們拉的白色黑字的橫幅,上麵義正嚴辭的寫滿了楚天國際草菅人命,暴力強遷,違法亂紀的一係列罪名,生怕全天下不知道楚天佑的惡行一樣。


    楚天佑從車上下來時,那些人一哄而上,把他團團圍住,口中紛紛嚷著要他為他的草菅人命負責,更有甚者已經有人動手開始砸他的車,棍棒石塊落在車身上,鬧事的人越來越興奮,場麵一時很失控。


    而對於這一切,楚天佑隻是微微眯了眼睛,淡定的看著,最後將目光落在那個口號喊的最響的年輕人身上,這個人看起來很眼熟,貌似在哪裏見過。


    他走上前,拍了拍那個的肩:“小夥子,適可而止吧。有什麽事讓你的老板來找我談,玩這些卑鄙的勾當,隻能證明他不過是個縮頭烏龜,成不了大事!”


    那個年輕人一雙眼睛陰邪的打量著他,漸漸的,他眼中的戾氣一現,手中的利器朝著楚天佑的頭部就砸了過去,楚天佑反手一擰,又朝他膝間重重一踢,利器掉在地上,而年輕人哎喲一聲,也跪到了地上。


    鬧事的人見主謀折了,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


    “姓楚的,你想幹什麽?”脫臼的胳膊被楚天佑按住,年輕人依然很凶。


    就在此時,尖銳的警笛聲響起。那是楚天佑還沒下車前就報的警,這些人一看警車來了,一下子全慌了。


    “楚天佑,你居然敢報警?”這些人也沒想到,在這種風口浪尖上,他楚天佑還敢報警。


    楚天佑冷哼一聲,貼近年輕人的耳盼厲聲說:“轉告崔敏行和他老板,我不怕他!有本事就放馬過來,我奉陪到底!”


    很快,警察抵達,帶走了鬧事的人。


    還沒到辦公室,王月已經火急火撩的迎了出來:“楚總,你沒事吧?我看到下麵起了衝突,快急死我了。”


    這幾天,她被這些人堵在公司,隻能半夜溜出去買點東西吃,沒少餓肚子。剛才要不是擔心給楚天佑惹麻煩,她差一點就要報警。


    而王月的處境楚天佑又怎麽會不體諒,甚至他很感激,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這個女孩還能不離不棄的守在他身邊,對於楚天佑來說,這份忠誠是無比珍貴的。


    看著她熬紅的眼睛,楚天佑把一份外賣推到她麵前,拉張椅子坐了下來:“我沒事。這幾天辛苦了,快吃點東西吧?”


    王月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她一臉正色的問楚天佑:“楚總,g市那邊搞定了嗎?他們怎麽說,要不要賠償?”


    而楚天佑隻是笑笑,把外賣又往她麵前推了推:“我猜你這幾天沒怎麽好好吃東西吧,隨便點了幾個菜,應該是你們女孩子愛吃的。”


    見他還笑的出來,王月想,也許事情還沒有那麽糟,她拆開外賣的包裝袋,吃了一口:“我不挑食,隨便吃什麽都行。”


    隻聽楚天佑在那裏幽幽的說:“情況不是很理想,近期生產安全抓的那麽嚴,偏偏我們這時候出了問題,影響的又是政府的形象,所以,不是賠償那麽簡單就可以解決的。”


    “那怎麽辦?是不是我們前期投入的工程款也追不回來了?如果是這樣,我們的資金鏈就會斷檔,光債務就會把我們拖挎……”一聽楚天佑這樣說,王月再也沒有吃飯的心情,兀自望著涼掉的餐盒歎氣。


    “我們還有多少流動資金?”楚天佑涼涼的笑了一下,有時候他也希望自己是萬能的。可是這個工程,幾乎壓進去他所有的身家,其中還有一部分貸款……


    重新開始不是沒可能,可流動資金就是他的命脈。沒有錢,他購買不了原材料,償還不了巨額罰款,之前簽定的其它合約也無法按期完工,銀行和合作單位都會一一找上門。


    楚天佑覺的很頭疼,人算不如天算,他絕對沒想到,偌大一個楚天國際,竟然被一根不起眼的稻草壓住了。


    麵對他的提問,王月黯然的搖搖頭。這些天,她已經接到了好幾分催債的傳票,有銀行的,也有商場上的。她原以為,楚天佑從g市回來,會帶回好消息。


    “難道,我隻能拍賣公司了?”楚天佑若有所思的苦笑一下。他現在反而慶幸,幸好他還留給洛琪一份完完整整的洛氏。洛氏自從他接手以來,和楚天國際沒有任何業務上的交集,所以洛氏不會受連累,無論楚天國際怎麽樣,起碼她還有一份穩定的產業。


    如此說來,洛琪離開他,也算有先見之明。他可不希望他一個大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養活不了,雖然他還不至於這麽慘。


    “楚天國際不能賣!”王月明知道自己話在現實麵前很蒼白,可是她還是要勸他:“楚總,沒有什麽坎是過不去的。回去休息吧,相信我,明天的太陽還依然會出來的。”


    擔心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全,楚天佑執意要送王月回去,對於楚天佑的要求,王月有點很不很然。


    直到到了王月家樓下,她住的公寓是當初作為業績獎勵,楚天佑贈給她的。樓下,楚天佑抬頭望著那個很溫馨的窗口,那裏居然亮著燈,而據楚天佑所知,王月獨立慣了,向來是一個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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