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他,心裏久久的激蕩。小手情不自禁與他撫上她臉上的的手掌貼合,重疊。


    她還有什麽可說的,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總是他出現在她身邊。因為有了他,她的人生才顯的還不那麽失敗。眼前這個霸氣如神祗般的男人,既是她的孽,也是她的福。


    “你為什麽幫我?你不是很討厭我嗎?”洛琪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楚天佑一窒,為什麽幫她呢?昨天他的車被後麵的車追尾,阿凱後來一調查才知道是徐清遠搞的鬼。他隻是好奇徐清遠到底想幹什麽,趕到安心醫院後,誰知道卻被他窺到了真相。


    “昨天被徐清遠擺了一道,幫你算是機緣巧合吧。”


    “哦。”楚天佑毫無感情色彩的回答竟讓她有幾分失落。


    “琪琪,誰在外麵?”病房內傳來方雅茹微弱的呼喚,洛琪和楚天佑相視一看,兩個人站起來就往病房裏衝。


    “你進去幹什麽?”洛琪在門口把楚天佑攔住,一臉緊張。


    “你說呢?我幫了你媽媽,難道還不能看看她?”楚天佑理直氣壯的去拉她的胳膊。


    “別……別呀……”她帶著幾分乞求向他求饒,“我媽媽腦子時好時壞,她一直還認為我和徐清遠在一起。萬一誤會了,她再發病怎麽辦?”


    楚天佑環抱雙臂,一語不發的看著她,幽深的眸底分明有了不快,洛琪也不知道他在生哪門子的氣,她隻好悻悻的賠著小心:“求你了,隻要你不進去,你想怎麽樣都行。”


    話一出口,洛琪就後悔了,楚天佑挑眉淺笑,摸了摸下巴:“怎麽樣都行?你可別後悔。”


    “琪琪……”裏麵方雅茹又在連聲叫她。


    “是啊,是啊,我不後悔。”她接連的把楚天佑往外麵推,一直把他推坐到沙發上,才算住手。


    洛琪進去的時候,方雅茹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她一驚,趕緊上前把媽媽扶住。


    許是中午吃了東西,方雅茹的精神看起來好了許多,她伸長了脖子向門外的套間張望:“琪琪,剛才是誰和你說話,是清遠嗎?”


    洛琪怔了一下,拿過枕頭墊在方雅茹的後腰上:“不是,是醫院的醫生,跟我了解下情況。”


    “哦。我還以為是清遠呢。”方雅茹喃喃的說,又打量起周圍豪華又陌生的環境:“之前照顧我的那兩個人是你徐阿姨家的保姆吧,聽她們說,住院費都是你徐阿姨交的。琪琪,咱們不要住這麽好的病房了吧。你和清遠還沒結婚,就受人家的恩惠,會讓人小看的。”


    “媽,你同意換房間?”洛琪內疚的問。房間是非換不可的,住在這裏,她也不踏實。難得的是,媽媽肯體諒她。


    “當然要換,我可不能讓我的女兒被別人看輕了。”方雅茹疼惜的撫摸著洛琪的頭發,篤定的說。


    洛琪眼圈一紅,怕被方雅茹發現,手緊緊揪著床單,就勢趴到她的腿上:“媽,你真好。”


    方雅茹歎了口氣,心疼的撫摸著女兒清瘦的脊背:“為了我,你受累了。”


    洛琪拚命的搖頭,喉嚨又酸又澀。


    “我這個病太拖累人,等好一些還是把我送回安心醫院吧。徐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他們肯定也不希望清遠未來的嶽母是我這樣的人……”


    “媽,你別說了。我就算這輩子不嫁人,也絕不會拋下你。”洛琪抬起頭,斷然承諾。


    “胡說,不嫁人怎麽行!”方雅茹為她的孩子氣板起了臉,接著又欣慰的說:“幸好,你和清遠是真心相愛的,你徐阿姨一家也對你不錯。你比媽媽運氣好,媽媽這輩子就這樣了。可是我的女兒卻可以嫁給她愛的人,琪琪,隻要能看著你幸福,媽媽此生還不算太失敗……”


    “媽……”媽媽的話令洛琪肝腸寸斷,她真想把一切都告訴媽媽,告訴她徐家多麽殘忍,多麽的無情無義。女兒受了委屈,不是都可以向媽媽傾訴的嗎?她也好想讓這些誤會從現在開始徹底中止。


    可是,方雅茹臉上的平和,又讓洛琪失去了說出來勇氣。媽媽受過的傷已經很多,她又何必讓她雪上加霜呢。


    “琪琪,答應媽媽。一定要嫁給自己愛的人,不要像媽媽一樣浪費自己的一生,好嗎?”關於婚姻的交流又勾起了往事,方雅茹突然抓住洛琪的手,直勾勾的看著她。


    “媽,該吃藥了,我給你倒點水。”媽媽的神情令洛琪感到害怕,掙開方雅茹的手,她站了起來。


    “不行!你一定要答應媽媽!”方雅茹執拗的堅持著。


    外麵的那個人,與洛琪僅一牆之隔。望著門口,她的心若苦海。洛琪知道,媽媽和爸爸的婚姻一直不太幸福,從小,她就看慣了他們的漠視和敵對。媽媽不愛爸爸,甚至為這段婚姻感到痛苦,也許這就是媽媽病了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好轉的原因。


    可是選一個自己愛的人又能怎麽樣呢?她愛徐清遠,不還是铩羽而歸,摔的遍體鱗傷。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選擇不愛,至少,不再那麽天真的愛上一個人。


    可是,方雅茹偏執的堅持,讓她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媽,我答應你。”她輕輕的說,趁著給方雅茹倒水,悄悄拭去眼角的淚水。


    **


    “你就住在這兒?”楚天佑望著眼前一片片低矮古舊的平房,詫異的問。


    那是一個四合院,門前一道不足兩米的小路,他的豪車往那一停,想再挑頭都不可能,要想開出去,隻能倒出這條小胡同。


    她可真會給自己選地方住。分開的時候,他讓阿凱交給她的分手費也不少。可是,這個倔強的丫頭卻隻拿了那點微薄的工資。


    “怎麽了?我是窮人不住這裏住哪裏。”洛琪不以為然的嘟了嘟嘴,打開車門就下了車。


    傍晚的時候,她把媽媽轉到了普通病房,楚天佑不建議她這樣做,可是洛琪想,如果不轉,媽媽也會有思想負擔的。一切安排妥當後醫生又給方雅茹注射了一支安定,估計今天晚上媽媽會睡個好覺了。


    楚天佑見她麵容憔悴,雙眼通紅,自作主張從公司調來一個秘書,又把阿凱留在醫院裏,執意要送她回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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