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落下來之前,張小北一刀揮過去,割傷對方的胳膊,接著又是抬腿一踹,在那個唯一的缺口裏,他用力把洛琪推了出去:“快走!”


    “小北!”洛琪踉蹌了一下,又被一個凶神惡煞的大漢提在了手中,他死死捂住她的嘴,:“敢跑,看你往哪兒跑!”


    棍棒紛亂嘈雜的落在張小北身上,發出聲聲悶響,開始還能應付幾招,無奈對方人多勢眾,他很快被他們打倒在地,更多的拳腳落在他身上,一向身強力壯的張小北就像一個任人蹂躪的沙袋,血從他的鼻子口腔,耳朵中流出來,殷紅的血模糊了他的五官,夜色下,這一幕淒厲而又慘烈。


    洛琪嗚咽著,瞪大了眼睛。瘋狂的去扳那個黑衣人的手,聲嘶力竭的試圖發出求救的聲音,可是對方的手卻鐵鑄的一般,無法奈何分毫。


    漸漸的打鬥聲停止了,人群散開,張小北身子一周都是血,而他就躺在血泊中一下一下的抽動,洛琪腳下一軟,那些血讓她感到絕望,捂在她嘴上的手終於鬆開,可是喉嚨都像被人緊緊扼住一樣,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有人粗魯的踢了踢張小北的身子:“操,我看是活不成了!”


    喉嚨一陣腥甜,洛琪嗚咽了一聲,手堪堪扶在牆上,才沒有直接滑落在地上。


    那個被張小北劃傷胳膊的男人,罵罵冽冽的抖落著粘滿鮮血的衣服,罵了幾句覺的不過癮,操起地上的棍棒照著張小北的腦袋又是重重一擊:“那他媽就讓他死透點!”


    “不要!”那最後的一擊終於讓洛琪發出一聲驚叫,她撲過去,一口咬在對方的胳膊上,等到她被一掌揮開時,男人手腕上已經撕扯掉一塊皮肉。


    口腔裏一陣腥甜,她的臉高高腫了起來,那一巴掌打的她頭暈眼花,披頭散發,接著又是凶狠的一巴掌:“敢咬老子,他媽的,我弄死你!”


    男人魔鬼般叫囂著掐住洛琪的脖子,卻很快被另一個領頭人斷然製止:“老五,夠了!留著她還能賣幾個錢!”


    男人罵罵冽冽的停下來,洛琪坐在地上,拚命的咳嗽,手按在地上的血泊裏,再抬手,一手的鮮血淋漓,她嚇傻了一樣的望著已經血葫蘆一樣,一動不動的張小北。


    兩年前,許曼曼的父親欠下大筆賭債,從五十幾層的天台跳樓自殺,也是像現在這樣躺在血泊裏,粉身碎骨,連五官都慘不忍睹。


    許曼曼隻有這一個親人,她不肯接受這樣的事實,麵對爸爸的屍體,她哭都不肯哭一下。許爸爸從前也在洛氏工作多年,她和爸爸又何嚐願意接受?那時候洛琪才十七八歲,白天和爸爸一起安慰許曼曼,晚上卻無數次的從噩夢中驚醒。


    夢裏,無邊無際的鮮血,像海水一樣,一次次把她吞噬。後來,許曼曼說,她也常常做這個夢。夢裏,有時候是爸爸,有時候是她,有時候卻是張小北……


    洛琪跪起來,搖了搖張小北的胳膊。他死了嗎?不,他不會死的!剛剛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他怎麽會死?


    “把她給我帶走!”一聲令下,兩個人上前架起洛琪,一團破布塞住了她的嘴。


    被塞進路邊那輛麵包車前,洛琪最後一次回頭看了一眼張小北。他的身體旁邊,扔著她的包。如果她的感覺沒錯的話,最後那通求救電話已經接通了,那是張小北最後的希望。


    小北……求你了,為了曼曼,為了我,一定要堅持到警察來好嗎?


    *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從門縫泄進來的強光讓洛琪不適的眯起眼睛。


    她手腳被縛,綁在這張寬大鬆軟的床上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此刻,拋去饑餓,疲憊和恐懼不說,四肢酸麻,全身僵硬的已經不屬於她自己的身體。


    頭頂的水晶燈打開,瀉下一室璀璨。洛琪這才看清進來的是個高大威猛的男人,三十七八歲,寸頭,目光銳利,奸佞,一襲黑衣質地不俗,顯然和那些黑衣打手不是一個級別。


    床往一側陷下去,他坐過來,大手扳住她的臉,粗礪的指腹在她嬌豔的紅唇上毫不溫柔的摩挲著,發出一聲獰笑:“他們說的沒錯,果然長的還不錯。”


    按住她的頭就吻了下去,洛琪倔強的咬緊牙關,不讓他抵入。他像狼一樣,報複性的在她唇上狠咬了一口,嚐到誘人的腥甜後,滿足的笑了笑,並不過多留戀於她唇上的味道,繼而輕咬著她的下巴。又把她翻過去,讓她臉朝下趴在床上,一把掀起她的裙子……


    洛琪怕極了,卻沒有掙紮,也無力掙紮。平靜了幾秒鍾,她突然凜冽的大笑,笑聲裏的無謂和邪惡,激怒了男人。抬起那張因興奮過度而顯的扭曲的臉,抓著她的頭發把她整張臉扳過來,惡狠狠的看著她:“你笑什麽?”


    衣服被他撕開,全都堆在腰間,眼前春光誘人。然而洛琪雪白的肌膚因為過敏生出的紅色的疹子,有點觸目驚心,男人的目光驟然一緊,閃電般從她身上撤了下來。


    “我都要死了,還能拉一個墊背的,我為什麽不笑?”憎恨的望著那張凶悍的臉,洛琪紅唇一牽,笑的更加妖嬈。


    高漲的欲望因為她身上那些紅色的小疙瘩,消散的無影無蹤,男人火大的給了她一個耳光,口中咒罵:“你身上長的這是什麽?”


    “我要說是艾滋病,你信嗎?”臉上火辣辣的,強忍著口腔中那股甜腥味,洛琪惡毒的向他挑恤。


    她其實很怕,怕的很。眼前的男人就是個野獸,從他那雙黑洞洞的眼睛裏根本就看不到人性,有的隻有赤果果的欲望。


    可是,她更恨這些人。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是張小北躺在血泊中的樣子,還有那些暴徒們一張張殘忍和令人惡心的臉。所以,她不能讓他們得逞!


    她太感謝身上出的那些疹子了,要不然,她還想不出這麽惡毒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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