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耀輝的日子苦不堪言,雖然那王副相與那榮太傅大人把這朝政處理得有條不紊,每日來清心殿回稟時軒轅耀輝隻要點個頭應個聲便好。可軒轅耀輝每日心急如焚,幾乎一天天是數著日子過來的。試想一個好好的大男人,被逼得每日綁在床上不能動彈,那種煎熬確實難以忍受。


    也有後宮貴妃美人前來請安的,卻都被小李子以皇上要靜養為由一一請回。其中那萬貴妃來得最勤,差不多每隔一日便要來此一趟,縱是不被接見依舊堅持不懈。有時軒轅耀輝急了,便心中起了壞念頭,不若哪天宣個美人過來陪上半天,反正這慕容炎女人多的是,慕容炎不要了,正好趕出宮,也讓那顏月回來之後少些競爭對手。


    隻是軒轅耀輝的這個壞主意還沒有實施,壞事情倒是先來了。


    每日早朝之後便是副相王大人與太傅榮大人到清心殿回稟朝政之時,而軒轅耀耀輝早已手捧奏折做著樣子候著兩人,隻是今天這一次大王副相和榮太傅的身後還多了幾個人,有兵部尚書和禮部尚書,這已上軒轅耀輝詫異,而在他們的身後還有著兩人,兩個讓軒轅耀輝心生警惕與恐慌的人,他們居然是侍郎大人楊之坊及顏文忠將軍。


    軒轅耀輝看到楊之坊與那顏文忠時第一感覺便是懷疑,慕容炎此次秘密出宮,絕不可能以皇上的身份召他們回宮。就是慕容炎召他們回宮,也一定會讓這兩人私下前來知會自己一下。反之,如果沒有皇上的一宣召,這兩人回大戎便是大不敬!想到此,在那兩人剛一跪下之際,軒轅耀輝便一言不發便將手中折子向著兩人摔去。


    “臣惶恐,臣請罪,皇上息怒!”那兩人被奏折正砸在頭上,也不敢抬頭,隻是跪著不斷地磕頭請罪。倒是那榮太傅連忙跪下回道:“皇上息怒,楊侍郎與顏將軍此次失職,皇上已準了他們戴罪立功,察其之後表現再加處罰。而此次他們不得傳召私自回京,卻是帶回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那楊之坊忐忑抬頭,見皇上麵沉如水,當即戰戰兢兢地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一邊遞向那一邊侍衛的小李子,一邊低聲回稟道:“蒼穆國傳來消息,說我大戎朝皇帝已成了他們階下之囚,要求大戎朝或者以五城交換皇上,或者從此向蒼穆國稱臣,每年向蒼穆國進貢錢財物資。否則我大戎朝的皇上永為他蒼穆國的階下囚。”


    隻是這一次沒等楊之坊說完,那皇上手中的奏折再度向著楊之坊的腦袋飛來,皇上一氣之下聲音都變了:“滾,給朕滾出去!”


    王副相也是一臉的惱怒,當即上前回稟道:“皇上息怒,那蒼穆國前番有劫持公主毀約在前,現有造謠詆毀我大戎皇上在後,如此奇恥大辱,我大戎朝前未有之,請皇上決斷,速以應對!”


    兵部尚書和禮部尚書也連聲音附和,那龍榻之上的皇上卻輕輕地招手,小李子連忙將那楊之坊呈上的書信遞到了皇上的手中。慢慢地打開,細細地看了上去,這次皇上一氣之下憤怒地起身,想要下得床來,卻因起得太猛,隻聽得似乎是骨頭的清脆響聲,皇上當即疼得臉色蒼白。


    小李子飛快地上前服侍,卻見皇上的臉色已然變得蒼白,當即顫著聲地連連叫道:“快,快,宣華師傅。”室內眾人麵麵相覷,想不到皇上此次受傷居然如此嚴重,難怪華師傅一再交代要躺著靜養,不可動彈。剛才的那聲骨頭斷裂之響真把眾人給驚住了!


    華師傅匆匆而來,眾人連忙退出室內,直等了半個時辰之後才得到小李子的再度宣召。而皇上已虛弱地靠在床榻,緊皺的眉頭,一臉的蒼白,見到眾人進入室內時,再度氣惱得變了臉色道:“顏文忠將軍,楊之坊人侍郎,不等宣召私自回戎,念其有因在先,關入天牢,思過半月,立刻執行。”隻這一句眾人臉上已變了顏色,顏文忠和楊之坊連忙跪下領罰。


    而那廂太傅榮勝仁卻在皇上聲音剛落之時請示道:“皇上,那關於蒼穆國書信又如何回複,臣聽楊侍郎剛才所言,蒼穆國書信之事已在蒼穆國和我大戎朝邊境廣為流傳,很多百姓皆聽聞我大戎朝皇上被虜之事,如今邊界已然人心惶惶,還請皇上早做決斷。”


    “立刻早擬回書,蒼穆國先劫持公主,撕毀婚約,再造謠滋事,擾我民心。限他一月之內還我公主,賠禮道歉,否則朕將親率大軍,踏平蒼穆!”皇上的聲音鏗鏘有力,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王副相、兵部尚書等人當即氣勢高揚,連聲附和。


    眾人這番忙亂,直待到午膳時分方才散去。當清心殿隻剩下軒轅耀暉和華師傅時,軒轅耀暉這才失態地一邊擦去臉上的汗水,一邊緊張地問道:“華師傅,如果蒼穆國書信所說之事是真如何?皇上的安全怎麽辦?”


    華師傅則一臉的平靜,看了軒轅耀輝半晌方才慢慢地道:“此事皇上早有安排,無需再問。倒是考驗你的時候到了,如果太傅大人或者丞相大人不信你,找個方式來試探你怎麽辦?”華師傅的話聽得軒轅耀輝一頭的霧水,盯著華師傅半晌不知如何言語。華師傅的話停頓了片刻,再盯著軒轅耀輝慢慢地道:“有些事,老夫也沒有辦法幫忙,但你可記住一點,皇上在蒼穆國的消息無論如何不能泄露半分。”


    且不說這邊的軒轅耀輝一心的忐忑不安,而那廂離去的王副相與榮太傅也並沒有出宮,而是回到了勤政殿。自皇上腿骨折以來,這王副相與榮太傅一直在勤政殿處理政務,眾宮人早已習以為常。隻是像今天這個時辰還留在宮裏商議政務的還屬少見。


    “不知榮太傅想要說什麽?”王副相也是一臉的迷茫。


    “老夫聽說,自皇上腿受傷之後,從沒召見過任何娘娘。不知副相大人聽說了沒有?”榮太傅認真地問道。


    “老夫倒也聽那些奴才們提起過,說後宮娘娘們前去探望,都被皇上擋在門外不許見駕。不過,這倒是合情合理,華師傅一直囑咐皇上腿傷需要靜養,今日之事你也見了,皇上隻是激動之下便又動了傷口。”王副相慢慢地道,隻是說話時表情有些疑惑,不明白此時榮太傅提起此事做什麽。


    “老夫真人麵前不說假話,副相大人請聯係蒼穆國的書信想想,再想想皇上突然之間絲毫不近女色,是不是有些奇怪。別的娘娘倒也罷了,副相大人之女麗嬪娘娘如今懷有龍胎,當日皇上得知此事如何龍心大悅副相大人也是知曉,為何如今……”榮太傅的話頓了下來,兩隻小眼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盯著那王副相,在榮太傅的注視下,王副相脫口而出:“太傅大人,莫非懷疑現在的皇帝是假的,真皇上已然出宮不成?”


    回應王副相的是榮太傅高深莫測的笑容和淡淡的話語:“老夫隻是覺得那蒼穆國的書信絕不會空穴來風,更何況今天皇上的表現也有些奇怪了,難道副相大人沒有注意到?”


    王副相依舊是一臉的茫然,想了一會還是無奈地搖頭,因為王副相真沒注意到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那榮太傅等了半晌也沒見到王副相有任何的發現,這才有些失望地提醒道:“皇上之傷已近一月,即便是腿骨折了,起得猛了,那骨頭能再斷嗎?王副相也太小瞧了華師傅的醫術了,老夫可是聽說即便是一條狗,華師傅也能讓它的腿一個月之內斷了再接好;其二,即便是傷口折斷,你們再進殿內,可曾見華師傅對傷口進行處理嗎?當時老夫可是細細地瞧了華師傅,他進殿時沒帶醫藥箱,手中也沒有任何行醫工具;其三,自皇上腿骨折之後,副相大人可知那膳食有何變化嗎?”


    在那王副相再度茫然地搖頭之時,榮太傅接著言道:“每日三餐皆有酒。副相大人可不要忘了,皇上以前不喜飲酒,前段日子因那顏淑媛和親之事酗酒多日,自得知麗嬪娘娘有了身孕之後便戒了酒,而今卻三餐必喝,這種習慣不是一朝一夕而有的。”


    王副相已徹底被榮太傅所說的這些驚呆了,怔怔地盯著榮太傅,半晌也沒有完全消化掉榮太傅的言語,隻是傻傻地問道:“如果清心殿的這位皇上是假的,那便如何是好?”榮太傅淡淡地笑著,慢慢地道:“你我都是皇上最信任的朝中大臣,皇上把處理朝政這樣的大事交與你我,我們便不可負了皇上所托。何況若是真皇上丟了,我們也要早做準備,尤其副相大人你!”


    早做準備!這句話如一粒石子投入那平靜的湖水中,在王副相的心中激蕩起層層的浪花。如果真的是皇上出事,大戎大亂,到時如何是好!現今皇上沒有兄弟,沒有子侄,唯一的子嗣還在自家女兒的肚子中。那榮太傅說得對,是應該早做準備才對。


    榮太傅離去之後,王副相的腳步卻向著那映月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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