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睡,顏月是在那小乙公公大大的嗓門下終於醒來。眼睛眨了又眨,盯著眼前那公公的模樣良久,再細細瞅了四周良久,顏月才回憶起自己穿越的事實。


    “我居然在地上睡了一夜!”顏月驚愕質疑,想不到自己居然混到如此地步,在地上也能睡得如此香甜。


    “你不是睡了一夜,你是睡了一夜和一個上午。皇上吩咐讓你用過點心便去勤政殿,還有不要忘了洗臉,以免嚇得皇上。”小乙公公譏諷地聲音道,雖然如此顏月卻不與他計較。顏月現在的頭等大事是對付那慕容炎,如何自保,如何保住李雲娘和那顏沁才是顏月心中牽掛的大事。


    隻是今天的慕容炎他會做些什麽?是向顏月追問其父通敵叛國的證據?還是做些什麽?顏月吃飯的時候感覺手都是僵的,一晚上的按摩,那慕容炎究竟滿意了沒有!


    忐忑不安中顏月再次來到了那慕容炎處理政務的大殿,而大殿中卻立了許多人,男的皆著白色衣衫,唯一隻有一位年長的女子則身穿綠色衣衫。這個朝代居然有女官嗎?還有這個朝代的官服怎麽是這樣,不像官服,倒像醫生的白大褂。


    事實證明顏月的猜測有些對頭,在顏月的思索中,一個胖胖老頭首先開口道:“禦藥房中有醫女60人,其中司藥20人,典藥20人,掌藥20人,再平均分配到外藥房和內藥房,請問皇上所說的那名女子可擔任何職?”


    此人一開口,顏月方才明白,感情慕容炎是認可了自己的醫術,隻不過聽這個老頭所言,是想將自己放到那藥房裏配藥熬藥稱藥什麽的。


    藥材,顏月2開始認藥,4歲開始隨祖父上山采藥,任何藥物鼻端一聞便知其詳。如今學了二十餘年的醫,成為一個名聲在外的外科醫生,難道來到這古代隻能稱藥,照著方子配藥嗎?這豈不是太委屈了自己!顏月心中惱火,當即大聲反駁道:“皇上,我不去禦藥房,我去禦醫房!我要當禦醫!”


    “宮中禦醫最少學醫十年以上,成績優秀者經選拔在太醫院當醫員,供職五年以上後,經考核合格後方可為醫士進入禦醫房,禦醫房每五年一次醫技考核,成績優秀者方可為醫官。姑娘若是想入禦醫房,可先從使喚醫女做起,一年後考核若能用則可轉為正式醫女,三年後考核合格方可轉為醫員,五年後若成績優秀轉為醫士……”慕容炎還沒開口,一個瘦廋的老頭已開口道。


    顏月這一氣非同小可,聽這廋老頭言,感情自己若想行醫至少還要再學十年,現在的自己隻能進那禦醫房當個使丫頭。奶奶的,這也太瞧不起人了,顏月這一氣非同小可,當即怒言道:“我已學醫二十多年,所知所學足以擔當禦醫。不信可以當場考試。”


    “瞧姑娘身形也就十五歲左右,何來學醫二十餘年之說?莫非姑娘在娘胎裏便開始學醫了嗎?”廋老頭倒也不生氣地反問道。顏月心中一凜,感情自己又再次說錯了話,連忙瞅向那慕容炎,他卻隻是在那裏安靜地品著香茗,似乎對大殿中的爭執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更或者他早已肯定了此顏月不是彼顏月,因此對這句話倒不意外。


    “老人家,所謂人不可貌相,你若不信,隨你出題,盡可考!若是顏月輸了,就當那使喚醫女又何妨。可顏月若是贏了,便要當那醫官!”顏月直接挑戰道。那廋老頭將目光看向那高座上的皇上,等著皇上的金口玉言,結果那慕容炎隻靜靜地坐著一言不發。老頭遲疑了片刻後當即道:“敢問姑娘精通哪一科?”


    “你們禦醫房分了哪幾科?”顏月“外科”兩字差點衝口而出,連忙改了口。也不知這大戎朝的禦醫房分了哪些科。隻是此言一出,那殿中人臉上皆有些笑意,一個連禦醫房分為哪幾科都不知道的人,居然也敢大言不慚地想當禦醫,此言也讓那慕容炎的眉頭微皺。


    “禦醫房如今共分十一科,分別為大方脈科、小方脈科、痘診科、傷寒科、婦人科、瘡瘍科、針炙科、眼科、口齒科、咽喉科和正骨科,每科有五名禦官,五名醫土、十個正式醫女以及十個使喚醫女。其中每科醫官至少精通五科以上,醫士至少精通三科,請問姑娘你願意考哪一科?”廋老頭倒絲毫不在意淡淡地道,這一次顏月的臉上終於有了汗水,原來這些古人醫術也都不是蒙人的,也難怪這大殿裏站著人皆是老頭。細數自己最精通的是外科和內科,其中外科是自己所學專業,而內科則來源於家族祖傳。照這個老頭如此說來,沒有精通三科以上,自己連擔任醫士都不合格。


    “姑娘,還考嗎?”顏月沉思的片刻被直接視為膽怯,瘦老頭依舊毫不經意地問道。


    “我考正骨科、大方脈科還有婦人科!”顏月多選了一個婦人科,因為自己是個女人,所以平時對婦科也研究一些,此時其它的方麵拿不出來,也隻有拿這婦人科來抵一下,如果考核過去,至少也能混個醫士,否則隻是醫女,連看病的資格都沒有。


    “那正骨科請張醫官考核吧!”瘦老頭不再拖延,直接對其身後的一個黑老頭道。在顏月的注視下,他緩緩地步了過來,上下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顏月片刻後方才問道:“請問為顏文忠療傷的可是姑娘?”


    顏月本以為他會問出什麽難題,想不到他問的卻是這個,當即肯定地點頭。而那張醫官則微笑地向著慕容炎回稟道:“皇上,在下聽聞太醫院的醫員們當時麵對那顏文忠的傷情時束手無策,是這位姑娘緊急施救。而微臣心中好奇,也仔細喚了醫員詢問,並親自察看了那顏文忠的傷情和處理。根據這些,臣決定不再考察這位姑娘,因為臣覺得她可以擔當正骨科的醫員。”黑老頭說完便退了下去,殿下眾人聽說顏月便是那救顏文忠的姑娘,當即一個個也麵露異色。這樣一來,正骨科一關便算過了,隻是這一關如此易過倒讓顏月有些始料不及。


    “請大方脈科李醫官考核。”廋老頭接著言道,又一個胖胖的老者走了出來。


    “皇上,臣想直接考察這位姑娘的醫術,臣建議從太醫院帶回十個病人,請這位姑娘診脈。若脈象都對,則過!”李醫官可能年級大了,牙齒也落了幾顆,連說話都有些關不住風了。不過這個方法真是好,所謂是驢子是馬拉出來溜溜,顏月喜歡這個考察方式。


    就這般,很快地太醫院裏送來了十個病人放在偏殿。顏月隨眾禦醫去往偏殿把脈,顏月更是深知此關重要,一個個病人皆細細地脈,再一一記錄下所用藥方。幸運的是顏月所把脈像與太醫院所把脈像皆一般無二,甚至有幾個藥方比那醫員所用藥方更有醫理。這一番折騰下來,再回到大殿時已是夜半。但幸運是的這一關又過了!


    此時眾禦醫看向顏月的眼神已然有所轉變,想不到這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小丫頭居然有著如此豐富的診醫經驗。縱是那禦醫房當家的瘦老頭此時麵色也有所改變。


    “請婦人科張醫士考核這位姑娘婦人科醫理!”瘦老頭的介紹在顏月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那年長女子是婦人科的沒有出乎顏月的意料,隻是那女子竟隻是個醫士而不是醫官讓顏月出乎意料,感情這個禦醫房沒有一個女子當了醫官!


    那年長女子慢慢地走到近前,先是向著顏月笑了笑,方才問道:“請問姑娘,想要檢察女子是否為處子,何種方法最有效?”第一個問題叫顏月汗顏,感情這宮中婦人科所要做的重要事之一便是這個,為皇上檢驗處子。雖然這個問題很簡單,可顏月對這個問題還真沒有研究,因此一時啞言。


    “姑娘,在下隻出五題,一題不過,便視不合格。在下將其它四題一起說來,請姑娘思索後一起作答吧。請問婦人難產時可根據產婦體質如何用催產藥方?產後出血不止又以何藥方?女子月經不調有幾種症狀,又如何下藥?缺乳斷奶可用何藥方調理?宮寒不孕又如何下藥”那年長女子所出題目隻要懂得婦科醫理便可,可惜的是顏月隻知一些簡單的婦科知識,此專業問題一出,顏月當即啞然。在知識麵前容不得半點虛假,顏月不禁慚愧。


    “對不起,我本不懂婦人科,隻因想當醫士方才臨時加了婦人科,這是顏月的錯!”顏月當即真誠的致歉。那年長女子倒沒想到顏月如此坦率,在遺憾的同時也不禁欣賞顏月的誠實。


    “皇上,臣建議可將此女子放在太醫院任醫員,一年後恰好是醫士考核,可再來參加考核。”廋老頭突然請求道,這倒讓顏月多多少少有些吃驚,開始以為他是存心刁難自己,想不到他隻是敬業敬職而已。進太醫院當醫員當然比在宮中當醫女好多了,最起碼可以看病下藥,還可以多學點知識,隻是那慕容炎能答應嗎?他可是決定要將顏月留在宮中的。


    那慕容炎沉思了片刻,想來這考核結果本在他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廋老頭會提出如此建議罷了。眼神再上下下下打量了顏月片刻後道:“此女就留在禦醫房當正式醫女吧,專門負責朕這裏。至於診科,她願意到哪一科就到哪一科,華愛卿若想培養她也可收她為弟子,朕倒要恭喜華愛卿收了一個好弟子。”


    “臣不敢,此女聰慧非常,微臣會悉心指導!”那廋老頭當即恭謹地回道。顏月隻顧想著自己當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專門醫女,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一時也沒有聽到那些人都在說些什麽。


    “行了,華愛卿,把你的人領走吧!學習禮儀後便正式使用吧!”慕容炎揮手,顏月算是有了歸宿,成了那個瘦老頭的人馬。


    出得大殿,顏月腳步僵硬地跟著那瘦老頭,迷迷糊糊不知走了多少路,仿佛一個年輕的女子迎了出來。顏月終於看到了此刻最思戀的朋友―――床,一頭拱倒,倒直接與周公約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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