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顏月的用藥,老夫人身體壯況基本穩定,而手術的時間則定在了三天之後。這三天裏顏月隻需每天上午給老夫人診一下脈,其餘的時間都是自由的。因而這三天的時間顏月基本全部霸占了慕容炎,把慕容炎每天下午的授課內容完全擠掉,而上午的授課時間也因顏月診脈回來的時間大大的縮短。


    三天裏,生活是輕鬆而愜意的。三天裏,顏月與那慕容炎兩人或輕鬆地在那花園著蕩秋千,或月下散步,或屋內竊竊私語,或一語不發地各讀各自的書……諸此種種,都讓顏月覺得無比得輕鬆自在。歲月靜好,即使是短短的三天,卻讓顏月覺得無比得快樂。顏月期盼著自己也能擁有慕容複和那上官婉兒的神仙般的生活,可卻又清醒地知道這個願望根本不可能實現。


    顏月想不出那畢成功的心思,可顏月卻知道人的一切行為都是有目的的。所以,女扮男裝的畢成功一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同樣是女人,同樣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人,也許兩人應該好好交流。可是此時卻都成了彼此最想防備的人。


    而畢成功的今天表現也特別讓人費解。在今天的午餐時飯桌上多了一道菜,聽說是畢成功親自到膳食間指導大廚所做,菜名叫“比翼雙飛”。在晚餐時飯桌上又多了一道菜,菜名為“百年好合”。一天兩道菜,即便是慕容炎不上課,畢成功也有辦法讓慕容炎忘不了他。最聰明的是畢成功本人並沒有到場,而是讓奉上菜的侍女恭恭敬敬地道:“少爺和夫人伉儷情深,今日先生特意為少爺、夫人奉上百年好合一份,請少爺和夫人品嚐。”


    其實中午的菜肴比翼雙飛不過是個幹鍋鯽魚,隻是在剖魚的時候是從魚背上開刀肚子相聯。這樣剖煎出來的魚造型美觀。像兩條魚在那湖中並排遊泳似的。而晚餐時的百年好合就是將百合蒸煮後放在盤中,西紅柿去皮籽後切成小塊放在百合上,撒上糖即成。


    慕容炎和顏月都嚐了這兩道菜,其味道隻能算是一般,隻不過名字叫得好聽罷了。相信畢成功奉上這兩道菜的原因隻是在於其菜名。慕容炎這般被人捧著習慣了,而顏月不得不去猜測那畢成功的用心,是真心祝賀自己與慕容炎的嗎?或是在自己麵前耍花槍?


    “這個畢成功倒是有心了,雖然菜不好吃,可有這番心意也是不錯的。”顏月試探地對著慕容炎道。


    “畢成功做人很有心眼,隻是做事不知有幾分手段?還有待觀察。”慕容炎不明所以地慢慢地道。這般的語氣讓顏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顯然慕容炎對這個畢成功之人也上了心,準備好好用上一番了。


    “你好好想想,如何用好這個人才吧,我出去走走。”顏月煩躁地道。慕容炎的這個說法讓顏月心中煩惱,丟下一句話,顏月自己一人出了門開始晃悠起來。顏月本是氣得一個人出了門,可走出來後卻希望慕容炎也能跟著出來,隻是走了一會,才發現那慕容炎並沒有跟過來。


    而慕容炎卻看著甩門而去的顏月不禁皺起眉頭,不明白顏月生得是什麽氣,更不知道此時追上去要說些什麽。不過慕容炎卻在看到書桌邊的書時不禁露出了笑容。趁著顏月出去放鬆,慕容炎連忙命人把那畢成功叫了來,這兩天落下來的功課,慕容炎還想著補一補。


    顏月若知道自己這一生氣,反而給那兩人提供了機會,豈不是惱死了!


    顏月直接出了府門,在那月光下的小鎮開始了散步。月色如霜,小鎮的夜晚是那般得寧靜,顏月的思緒又從那慕容炎的態度轉移到那畢成功身上。是揭穿這個畢成功的女子身份,還是繼續任由她在皇上身邊作為。慕容炎對那畢成功的欣賞已然毫不掩飾,此時告訴慕容炎畢成功是個女子,會是怎樣的結果?與慕容炎經曆了分分合合,經曆了生死劫難,原本就應該彼此信任,可此時的顏月真得有些患得患失,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起了多久,起初顏月並沒感覺到什麽,隻是走了很久之後發現這小鎮上似乎隻有自己一個人在晃悠。前方一個黑影晃晃悠悠而來,瞧著那黑影的樣子,似乎是個男人。顏月的腦海裏突然想起了許多二十一世紀的許多可怕新聞,什麽醉後強.奸,先奸後殺等等,隻是這般想著,顏月便身上所有的汗毛都豎起來。隨著那黑影越來越近,顏月開始強迫著自己安靜下來,然後小手快速地從貼身口袋中拿出才製作出的一種新毒藥。


    黑影越來越近,顏月的身子繃得越來越緊。顏月在心裏祈禱不要發生任何事情。可事實卻與顏月的希望背道而弛。那黑影在發現了顏月之後幾乎便是直奔著顏月而來,在雙方距離很近之時,那人開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顏月,然後弱弱地冒出一句:“大姐,給點吃的吧,老頭子已經一天沒有吃一口飯了。”


    而顏月先是聞到一股濃濃的汗餿味,那味差點讓顏月嘔吐了。接著看到一個衣衫破爛之人站在了自己的麵前,驚魂未定地聽到對方居然隻是要點吃的。顏月這才知道對方原來是個乞丐。顏月這一驚一乍突然怒火迸發,當即高聲喝斥道:“你要吃的不能白天要嗎?這個時辰出來想嚇死人嗎?更何況你看到我手裏有吃的東西嗎?”


    乞丐傻立了半晌,才弱弱地應道:“餓……睡不著,給點吃的吧……”


    顏月無語,瞧著那乞丐一臉的可憐相,想要發火卻再也發不出,隻是出來時匆忙,顏月的身上根本沒帶錢,更不可能帶有吃的。想了想方道:“你到前麵的太白府要點吃的,對那守門的侍衛就說是顏大夫讓你去的。”


    顏月說完便不想理會,對於一個陌生的乞討者,顏月能做的僅是這一點。轉身離開時,顏月的腦海裏已忘記了身後還有那麽一位乞討者。隻是顏月不知道,那位乞討者根本沒有前往顏月所說的太白府,而隻是定定地站在那裏,盯著顏月的背影,眼神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臭丫頭,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否則別怪爺不客氣了!”那弱弱的乞討者突然變得氣勢強悍起來,連自稱“老頭子”也改成了“爺”可惜一邊往前走一邊沉思的顏月根本沒有聽到。


    “臭丫頭,大爺命令你立刻站住,把身上的錢拿出來,否則別怪本大爺不客氣了!”這一次那乞討者三下兩下躥到了顏月的前麵,用手指著顏月叫道,隻是距離如此之近,顏月話還沒聽清楚,便再度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


    顏月捂著鼻子連連向後退了幾步,聽著那位乞討者再度重複著拿出值錢東西的命令,臉色當即變得森然。這乞討者真是不懂好壞,有了自己的推薦,他到那太白府肯定會吃喝不愁。不過從這位乞討者的如此行徑看來,這個人還真不值得同情。


    “快點,再不拿出銀子,本大爺要了你的命,或者把你賣到那妓院好好調教……”乞丐的聲音中已然多了一種邪念。顏月毫不懷疑,如果此時的自己是個毫無反抗能力的人小姑娘,落到此乞丐手中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顏月心中生氣,卻慢慢地道:“不就是要銀子嗎?你看,我這多的是銀票。”對付這種不值得同情之人,不懂得感恩之人,不懂善惡之人,顏月根本不會客氣。趁著那乞討者一臉貪婪地俯身向前看的時候,那藥已全部撲上了那乞討者的臉上。


    乞討者貪婪地聞著,根本不知道顏月扔的是什麽。顏月卻開始了耐心地等待,這個藥是顏月才研製成的,倒沒想到今天這個乞討者成功了做了實驗者。顏月慢慢地向一側避開,而那藥性之快簡直讓顏月都有些詫異。


    月光下那個乞討者開始了快速的手舞足蹈,仿佛正在與敵人做最激烈的打鬥,不過那戰場卻隻是一個人。很快地那乞討者已是汗水淋漓,顏月主動地避到了遠外,遠遠地觀看著那乞討者的一舉一動。顏月所下的藥叫“動不停”,中了此藥之人會不由自主快速動個不停,若不服解藥,最後會力竭身死。


    顏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變壞了,變得如此冷漠起來,因那乞討者還沒有實現的惡行而判了他死刑。但顏月卻清楚地知道,當遠遠看著那乞討者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時,顏月的心中真得沒有憐憫,還想到了太極拳。


    最後,那個乞討者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後,顏月終於站了起來。有些事,顏月的心中終於有了決斷,而這個決斷正來自於乞討者最後那形似太極拳的動作。顏月上一世的爺爺最喜打太極,並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大動不如小動,小動不如不動,靜中內動,以靜製動方是大動。以不變應萬變,人不知我,我獨知人,後發先製,才能取得成功!”


    以不變應萬變,這是顏月最後定下的處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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