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顏月幾乎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顏月一邊驚詫著老頭的神奇本領,一邊懷疑著老頭為何非要收自己為徒,還有些懷疑昨晚是不是做夢。顏月試探地問了一下莊嬤嬤以及春花秋月等人,是否聽說過“瀟一郞”或“瀟然一刀”,可眾人都是一副懵懂之樣,顏月便知問這些人絕對問不出所以然來。


    這般一來,顏月倒是不在意這冷宮的生活,開始期盼夜晚的到來。丁香倒是對那看守冷宮之人下了功夫,又在夜晚來臨時之時送來了可口的飯菜以及生活用品。三間房子再次讓顏月感到了擁擠,春花秋月雕欄玉砌四個人住了一間,顏月與莊嬤嬤兩人住了一間,另一間直接改成了廚房加飯廳,而洗澡現在則成了問題,各人隻能在自己的房間裏洗,想要像碧榕軒那般有一間單獨豪華的沐浴間現在看來已是不可能。


    原本冷宮吃的隻是窩窩頭和臭鹽萊,托丁香的照顧,有了生活用品,還開起了小廚房。這哪裏像是冷宮的生活,簡直又是一塊小天地。好在皇宮裏的那些主子輕易不會來這冷宮視察,否則怪罪下來,丁香還真要受罰。因此顏月和莊嬤嬤一再地交代丁香不要經常往這冷宮來,行動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夜晚在顏月的期盼中到來,就在顏月懷疑那老頭是否還會來的時候,老頭已然出現在了顏月的眼中。顏月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方才知道那老頭果然就在自己麵前。顏月不禁懷疑地望著外間,那莊嬤嬤和自己隻有一簾之隔,怎麽可能允許一個老頭進自己的房間。


    “她們全都睡了,為師走時,她們自然會醒。”老頭當然明白顏月為何而詫異,當即淡淡地解釋道。


    “是用毒嗎?對人沒有傷害吧?能不能把全皇宮的人都弄睡?”顏月突然有著抓狂的感覺,著急而迅速地問道。顏月自己也會製軟筋散,可絕對做不到這般悄無聲息地把人放倒。這老頭這麽容易把這麽多人都弄睡了,如果把全皇宮的人都弄睡了,那自己出入皇宮豈不是如入無人之境。


    老頭好笑地看了顏月一眼,當即明白了顏月沒說出口的潛台詞,還是那一個目的,逃跑!隻簡單回了一句道:“隻要你認真學,為師保你能離開這皇宮。”


    顏月的內心第一次有了學習這毒功的興趣,更盼望著這個瀟老頭馬上就能教給自己把全皇宮人都弄睡著的藥。隻可惜老頭卻一點不急不躁,走到那唯一的椅子前慢慢坐了下來。


    "昨曰拜師太匆忙,你還沒有向為師敬茶。今日時間尚早,你便把這拜師茶敬了吧。”老頭說得自然,顏月不禁臉紅。記得當初那個玉桂因打賭輸了拜自己為師時還敬了茶,自己這茶是該要敬。顏月手忙腳亂地泡好茶,有些尷尬地遞到老頭的麵前:“那個--師--傅,請喝茶。”


    顏月喊得有些結巴,畢竟這個師傅顏月還沒有把心眼裏認可。就連當初成為華師傅弟子顏月也並非主動拜師,隻因為那慕容炎說了一句“朕倒要恭喜華愛卿收了一個好弟子”而成了華師傅的弟子。不過後來顏月見識到華師傅的本事才真正心服口服地認了華師傅做師傅,但那拜師茶也從沒敬過。


    老頭倒不理會顏月的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接過那茶水抿了一口。然後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個甜橙,嚴肅而認真地道:“徒兒敬茶,為師也沒什麽好東西送給徒兒,來這裏之前為師到禦膳房裏偷了個甜橙,就當為師送給徒兒的見麵禮吧。"


    瀟老頭一臉的一本正經,聽得顏月卻有一種暴笑的衝動。沒想到這個老頭子如此小家子氣,偷的甜橙當送給徒弟的禮物,這自己若拿著,還真像沒吃過東西似的。顏月裝作沒聽見依然四下環顧,沒有伸手接那老頭手中的甜橙。


    老頭怒了,兩隻眼珠子在凹陷的眼眶中幾乎要跳出來似的,怒道:"你不過是敬了師傅一杯茶,師傅給你一個甜橙有何不可,你居然敢嫌棄師傅給你的見麵禮嗎?"


    顏月無語,隻能尷尬地伸手接過老頭手中的甜橙。心中卻覺得非常得窩心,自己還不至於混得要吃偷來的橙子吧。可老頭就那般死死地盯著顏月的動作,接著命令道:“吃了它。”


    顏月再次無奈,隻能剝了瓣橙子送到唇邊,咬了一口便想把它放回到了桌上。隻是抬起頭看到那老頭正瞪著毫無生氣的眼看著自己,當即強壓著頭皮又吃了兩口,聽到老頭發出滿意的歎息,這才把那剩下的甜橙放在了桌上。


    老頭盯著顏月的動作,當即伸手拿起那被顏月扔下的甜橙,一瓣瓣地扔到了自己的嘴裏。顏月再度在心中鄙夷:“這老頭真有他說的那般本事嗎?怎麽弄得跟沒吃過東西似的。”


    而那廂的瀟老頭卻有滋有味地吃著,仿佛那是天下的美味似的,一邊吃還一邊微笑地問道:"徒兒,知道為師何時看上你的嗎?"


    顏月當然不知道,不過沒等顏月說話,瀟老頭便說起了認識顏月的經過。原來在顏月第一次從將軍府逃跑被張小乙帶人包圍時,顏月一急之下先是給眾侍衛看病,接著便來了個集體催眠。這一過程正落入當時在外辦事的瀟老頭眼裏,老頭當時瞧在眼裏喜在心裏,隻覺顏月便是自己此生徒弟的不二人選。隻是老頭當時忙著其它事情,這事一忙完便直接回頭來找顏月。


    顏月開始還認真地聽著,隻是隨著老頭說話的聲音和語速,顏月覺得越來越不對勁。頭越來越痛,胸口一陣陣地灼熱,內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捏著,痛得顏月已是一身的汗水。開始顏月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吃壞了東西,可這種感覺前所未有,顏月很快地想到了這個老頭所給的甜橙。


    "師--傅,那--甜--橙---有--問--題。"顏月痛得語不成聲,可說完此話的顏月又有些疑惑,剛才自己是吃了甜橙,可這老頭也吃了,他吃得還不比自己少,怎麽他就沒有問題。


    “這甜橙是有問題,為師在這上麵下了一些毒,無色無味,徒兒,為師可是聽說你是專門給皇上驗毒的,怎麽連這甜橙上有毒也沒發現嗎?”瀟老頭好笑地回道,一臉的原本如此的感覺。顏月隻聽得頭昏腦漲,一時也想不出什麽話來,縱是頭痛如刀絞,顏月還是奇怪,老頭不是說要傳授自己武功的嗎?怎麽對自已下毒。


    老頭卻毫不在意地笑語道:"徒兒,你可知何謂練毒?毒並非一套功夫,它是每個練毒者努力去鑄造的一把神器,而這神器便是練毒者自已。把自己變成一個有毒人,一個百毒不侵的人。因此練毒者第一步便是以身試毒。為師送給你的拜師禮當然便是這以身試毒了。"


    隻可惜顏月此時身上沒有一絲的力氣,否則便想直衝上去把這變態的老頭給暴打一頓。什麽練毒,如果練毒便先要以身試毒,那還不如不學也罷。顏月害怕自己還沒學到什麽毒功,可能已被那毒藥給毒死了。顏月越想越氣,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漆黑,一下跌坐在地上,幾分中之後方才恢複了正常。


    但再度張開眼睛,顏月卻突然覺得渾身似乎有了變化,那火燒火燎的感覺突然消失了!頭也不痛了!身體的力氣也突然恢複了!顏月仿佛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慢慢地從那地上站起來,顏月再也不想學這毒功了,顏月覺得也許沒等自己學會毒功逃出皇宮,說不定已被這毒把自己給毒死了。


    隻是沒等顏月說出話來,那老頭已驚喜地上前號住顏月的脈搏,隻拭了拭臉上已是一片狂喜:“徒兒,你果然是練毒的奇葩,這毒到你身上不僅沒有造成一絲的損傷,而你這體質倒像是增強了許多。”


    顏月再度淩亂了,老頭所言在顏月聽來全屬變態,自己不死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吃了毒藥還能增強體質,估計那二十一世紀就沒有服藥自殺了,也沒有人吃保健品了,大家都去吃砒霜喝敵敵畏強身健體了。估計毒奶粉什麽的到老頭這裏更加是大補了。盯著那喜極望外的老頭,顏月認認真真地道:“師---傅,你老人家這高深的武功徒弟還真學不會,你另覓高徒吧。”


    隻可惜那瀟老頭此時一副中了頭等彩票般的笑臉,根本不聽顏月的言語,而是直接衝出屋外,臨走前還高呼著:“乖徒兒,等為師回來。”顏月心中那個恨呀有如黃河之水連綿不絕。自己能不在這等著嗎?這是自己現在唯一的住所,就是想走也走不掉呀。


    老頭絕對的高效率,就在顏月大腦沒轉幾個彎之時,老頭已再度奔進了顏月的房間。不過這一次他的懷裏抱著一個大大的木桶,正是顏月以前用來淋浴的那種木桶。隻可惜那木桶裏裝的不是沐浴的水,而是冒著泡泡的綠色藥水,那藥水明顯還很熱,上麵還泛著難聞的白色蒸汽。顏月好奇地盯著看了一會,居然還看到了水麵上飄著的兩樣東西,兩樣讓顏月看了就惡心想吐的東西,一隻死黃蜂,還有一隻僵直的蠍子。


    “師――傅,你這是幹什麽?”顏月結結巴巴地問道。


    “這是為師特意為你調製的藥水,裏麵放了五毒之王,配以十種藥草,還有十多種藥丸。以你的體質,每天浸泡兩個時辰,半個月之後你便可百毒不侵。”老頭得意地宣布,那語氣中更多的是炫耀和得意,仿佛那是世人渴望得到的珍寶一般。


    顏月隻覺四周一陣陰風陣陣,身體更是禁不住地顫抖,這是人做的事嗎?這樣的水能泡澡嗎?顏月的小腿肚都開始抖了起來:“師――傅,這個徒兒絕對不能做!不能做!”顏月說完便顫抖地想向外跑,隻可惜顏月沒跑幾步,兩腿卻一軟癱倒在地上。而後麵的瀟老頭發出一聲狂笑,直接將顏月拎起,於一用力顏月已撲通一聲落入到了那木桶裏。


    老頭飄然離去,顏月嚇得長長地尖叫,直叫身體感覺到了異樣才停歇了下來。起初隻覺得胸口仿佛被塞滿了棉花,脹痛之餘又覺得灼熱難當。接著渾身就像被千萬根剛針紮入,劇痛讓顏月幾乎昏厥過去。顏月想逃,可兩隻腿怎麽也拿不動,再一次尖叫時顏月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痛苦,煎熬,仿佛是在地獄裏走過百遍千遍似的,兩個時辰後,顏月終於爬了出來。實在不是顏月有勇氣有意誌能堅持兩個時辰,而是這個老頭真是能耐,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顏月根本沒有力氣動彈。縱是累得筋疲力盡,顏月還是自己去準備了水,衝了十多遍,又在那幹淨的水中再泡了兩個時辰,方才暈暈乎乎地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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