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墓塚的門打開了,裏麵是一個寬敞的洞府。


    洞府的石壁,點著幾盞昏黃的油燈。


    “仙長請坐。”


    陸山觀看見靠牆有一張八仙桌,兩邊各有一張太師椅,於是走過去坐下。


    這時候,容貌絕豔的婢女走過來,獻上香茗。


    呂不韋坐在另一側,微笑道:“請問陸仙長,您為何念誦經文?”


    陸山觀道:“我學了一些經文,不知道有何效果,所以來北邙山嚐試一番。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尋找《鬼書》。呂先生,您是前輩,有沒有聽說過《鬼書》?”


    呂不韋手撚山羊胡,道:“《鬼書》我知道,被嬴政焚書坑儒的時候燒了!”


    “那您有沒有聽說過《人書》、《夏書》、《內書》和《外書》?”


    “我見過《人書》和《夏書》的殘卷,但沒見過《內書》和《外書》。”


    陸山觀拱手說道:“求先生傳我《鬼書》、《人書》和《夏書》的內容,為了公平起見,我願為先生做補償,請問您需要什麽?您為何流連數千年而不肯離去呢?”


    呂不韋微笑道:“我不是普通的鬼魅,我已經是鬼仙了。在我看來,人和鬼沒什麽區別。”


    “請問前輩,什麽是鬼仙?”


    “鬼仙者,五仙之一也,陰中超脫,不入輪回。可以一直活下去。我生前便是修士,然而資質有限,不悟大道,而欲速成,形如槁木.心若紫灰,神識內守,一誌不散,定中出陰神,乃清靈之鬼,非純陽之仙。因此我接到嬴政的書信之後選擇兵解,陰靈不散變成了鬼仙。


    鬼仙雖然法力不高,但是活得自在。仙長雖有肉身,卻難逃天下大劫。我作為鬼仙,就沒有這種顧慮。”


    “請問前輩,除了您之外,人世間還有別的鬼仙嗎?”


    “有啊,我有七八位好友皆是鬼仙,其中一位叫‘郭璞’,還有一位鐵拐李,他們跟我一樣,都是鬼仙。”


    “八仙之一的鐵拐李,竟然也是鬼仙?”


    “他本是呂洞賓的徒弟,善於靈魂出竅暢遊三山四海。有一次,他與徒弟相約,七日不見他蘇醒,即可將他的身體火化,沒想到徒弟認為神遊的他已然物化,且極欲歸家探望病急的老母,忍耐至第六日,即將李真人肉身火葬。李真人返回之後,僅見到自己的骨灰,靈魂無所依歸,於是借屍還魂,附上一餓死乞丐的屍身,蓬首垢麵,坦腹跛足,並撐一根鐵杖,故此被稱為“鐵拐李”。後來過了百年,那具乞丐的屍身不中用,鐵拐李舍棄肉身變成了鬼仙。”


    陸山觀靜默片刻,問道:“呂先生,您需要什麽條件,才能傳我《鬼書》、《人書》和《夏書》?”


    呂不韋顧左右而言他:“我生前封侯拜相,廣納門客,有門客三千,包括李斯、甘羅都是我的門人。死後葬於北邙山,曆時四千餘年,精挑細選了八位婢女。”


    “然後呢?”


    “我想送你一位婢女,你若肯收下婢女,再幫我做一件小事,我便將《鬼書》和兩卷殘經傳於你。”


    陸山觀瞪眼瞧著他,心想:“伱是不是送女人成習慣了?我又不是嬴政他爹,想要女人不會自己找?”


    呂不韋微笑道:“世人傳言,說我是嬴政的父親,這話顯然是假的。秦國的王子異人有那麽傻嗎?他難道是色鬼,急不可耐,連懷孕的女子也肯收下?我既然想結交異人,自然將最好的女子送給他。


    現如今,我想送你婢女,道理是一樣的。這些年來,我身居北邙山,親眼目睹,不知道多少女子被埋葬,經我手精挑細選的女子,每一位都天資絕頂。


    我傳授她們鬼修的心法,為她們重新賜名。每個人的名字都很好聽。”


    陸山觀皺眉,道:“呂先生,為何要送女鬼給我?”


    呂不韋答道:“我見仙長骨骼清奇,頭頂有衝天的氣機,日後必然會成為大仙。我有意結交仙長,然而身無長物,便想將精心培養的女弟子送於你。仙長不是要研究《鬼書》嗎?有一位學過《鬼書》的婢女協助,豈不是事半功倍之舉?”


    陸山觀想了想,道:“好吧,麻煩先生將婢女叫過來,我能否自己挑一位?”


    “好啊,能被仙長挑中,也算是她們的造化。”


    隨著呂不韋擊掌三下,走進來八位少女,每一位都很美麗,風風韻韻,芳菲嫵媚,出水芙蓉,明媚妖嬈。


    這些少女依次上前,行禮見客,報上姓名。


    “我叫李香君。”


    “我叫顧橫波。”


    “我叫柳如是。”


    “我叫陳圓圓……”


    陸山觀聽得皺眉,心想:“這都什麽啊!呂不韋你個老鬼,怎麽給婢女取這樣的名字?”


    呂不韋笑道:“我隨口取的名字,相當於藝名。仙長若是不喜,回頭再改名便是了。”然後他開始介紹每位少女的特長:“她們都擅長歌舞,善解人意,琴棋書畫,各有所長……”


    陸山觀聽完之後,隨手一指:“就選這位姑娘吧!”


    呂不韋一擺手,其餘七位少女退下,隻留下一位嬌小玲瓏的姑娘。


    這位姑娘名叫“董小宛”,擅長廚藝和書法,為人聰明,博聞強記,生前看過不少書籍,對諸子百家都有所了解。


    陸山觀知道,她不是真的董小宛,董小宛的墓地在如皋市城南的梅影庵。


    隨後,呂不韋又道:“收下婢女,乃是先決條件,然後還請仙長答應我一件事。”


    “呂先生請講。”


    呂不韋轉身去壁龕中捧出一尊玉雕,道:“請仙長答應我,將這尊玉雕埋入洛河源頭的土中。”


    陸山觀感到奇怪,眉毛一揚,問道:“這是為什麽?”


    呂不韋說道:“仙長不必多問。隻要幫我做了這件事,我便把《鬼書》交給你。”


    “好吧,呂先生稍待,我去去就回!”陸山觀出了洞府,禦風行空,來到洛河的源頭,將玉雕埋在龍潭邊上。


    然後他迅速返回,又回到洞府來見呂不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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