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從現在開始,我們和好,好嗎?”


    他輕輕說著,手指一點點握緊了。


    夜雲依心底一痛,他還是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不會說。


    和好?


    他們之間橫亙著一個孩子,一個活生生的屬於他們的孩子,能夠和好嗎?如果能夠和好,那麽破鏡也能夠重圓了。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聲音冷漠了下來,“阿爵,我想在之前我已經說得清楚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因為我們不合適,我是有事業的,我也需要拋頭露麵,不可能不和男人交往,所以我無法達到你對於女人的要求,我們隻能選擇分手。”


    她抬頭看向窗外。


    沉沉的夜色壓抑住了大片的天幕,天空中竟然不見一絲星辰達到閃現,這個夜晚,太寂寥太黑暗了,她的心裏仿佛被什麽東西壓抑著似的,透不過氣來。


    淩睿爵看著她,看著她冷漠的臉,忍不住抬手撫摸著她的臉,心疼再次一絲絲的蔓延起來,吞噬著他。


    “依依,我知道你是因為孩子的事情埋怨我,可是我……我知道,自己的女人懷孕了,我竟然不知道,是我的失職,依依,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不會。”


    他艱難的說著,手指觸摸到她稍稍冰涼的肌膚,愧疚又一波蔓延而來,讓他無法抑製。


    夜雲依淡淡拿開了他的手,轉過臉,不再麵對著他。


    “孩子的事情好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出的車禍,責任在於我,不在於你,你大可不必因為孩子而心存愧疚,好了,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閉上了眼睛。


    她的話已經說清楚了,不想再談下去,更不想再看到他。


    她擔心自己再聽下去,再看著他,就會抑製不住的心軟。


    追求了這麽多年的感情,喜歡了這麽多年的男人。當真正接觸到的時候,原來是這麽艱難。


    竟然無法相處下去,無法繼續走下去。


    孩子的事情是給她的一個重要的警鍾,既然已經失去過一次,她不能再釀成第二次的錯誤。


    淩睿爵看著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沒有離開,身體一歪靠在了床頭上,胳膊伸出把她抱在了懷裏。


    “依依,不可以,我們不能分手,怎麽能夠分手?我說過,你是我的,這一輩子都會是我的。”


    曾經在一起的感覺,使得他早就已經認定了她是他的女人,怎麽能夠改變?


    夜雲依靠在他的懷裏,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來自他的溫暖與踏實。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伸手推著他,“阿爵,你放開我,我說過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的心已死了,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放開我!”


    可淩睿爵怎麽能容許她離開自己,緊緊的抱著她,沒有放開的可能。


    掙紮了幾下,夜雲依已經感覺到了筋疲力竭,她頹然趴在了他的懷裏,一動不動,明白了一個事實:她是拗不過他的。


    她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似的,不再反抗了。


    抱著又如何,如果一顆心已經瀕臨了死亡,即使抱著,也是枉然。


    見她不再反抗了,淩睿爵唇角勾起了一抹釋然,他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柔聲說道,“依依,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愛你。”


    好好愛你?


    這句話落盡夜雲依的耳中,是說不清楚的諷刺。


    什麽叫好好愛你?難道之前就沒有好好愛過她嗎?


    再者,他口中的好好愛是怎麽回事?之前也曾經說過愛她,可是最終的結果是什麽?竟然是丟掉了孩子,麵對著分手。


    這就是他的愛?


    太可笑了。


    病房外,夏微微洛初晴趴在病房門的玻璃上,看著二人相擁在一起,微微鬆了口氣。


    “我就說啊,年輕人在一起,就不會出現什麽事情,一定會和好如初的。”夏微微鬆了口氣,握住了洛初晴的手,“晴晴,這件事情是阿爵做的不對,我知道無論怎麽說都無法解釋我心中的愧疚和歉意,可是兩個孩子對彼此的感情我們都是知道的,不能讓相愛的兩個人分開。”


    洛初晴搖了搖頭,“微微,這件事情我真的是太生氣了,依依對阿爵的感情我們都看著,這麽多年就沒有改變過,阿爵怎麽能懷疑依依喜歡上別的男人呢?”


    剛剛她是打了淩睿爵,現在想想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那孩子,從小沒人打過。


    “是啊,晴晴,我知道,好了,我想還是讓他們兩個人單獨留下來,增進一下感情,我回去做飯,待會兒就把飯送過來,你放心吧,依依這兒,我照顧著,一定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夏微微趕緊說著,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幾個人相繼離開了。


    病房內,靜靜的空氣流淌著,一切都好似被重新定義了似的,沒有一絲聲響,輸液管裏,一滴一滴的營養液不斷你的流淌著,注入到夜雲依的靜脈血管中。


    夜雲依一動不動,好似完全睡著了似的。


    淩睿爵抱著她,眼底揉入了淡淡的柔和,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每一個動作都是輕柔和疼愛。


    時間靜靜地流淌著,許久,門重新被敲響,夏微微推門走了進來。


    “阿爵,我熬了些粥,叫依依起來喝吧,待會兒又涼了,再說時間也不早了。”


    她剛剛在外麵已經等了又一會兒了,如果再等下去的話。就要等到晚上十一點了。


    洛初晴也站在門口看著,心裏有些忐忑,雖然兩人已經不再爭吵了,可她總覺得太安靜了,似乎不像是年輕人的風格,她年輕的時候是總覺得有許多花話要說的。


    “給我吧,我來。”


    淩睿爵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女人,又抬頭看了一眼輸液瓶裏僅有的一點營養液,輕鬆聲說道:“馬上就完了,等輸液結束,我會讓依依喝下去的,時間不早了,你們就不要在這兒等著了,都先回去,晚上我在這兒陪著就行了.”


    夜雲依從他的懷裏掙脫了出來,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洛初晴看著,心裏有些遲疑。她還不知道女兒對他是什麽態度,所以想要單獨和女兒相處一會兒。


    “阿爵啊,你看你白天上班,累了一整天了,到了晚上,回到家裏,一定是想要好好休息哦一下了。不如晚上我在這兒陪著依依,你先回去吧。”


    夜雲依此時也睜開了眼睛,看向她說道:“媽,我有話要和我你說,我想讓你陪著我。”


    淩睿爵一聽,唇角勾起一抹寵愛的弧度,回頭扶著她輕輕說道:“和媽媽說話,以後有的是時間,晚上容易困乏,又容易著涼,媽身體不好,我擔心會受不了,還是我在這兒,方便些。”


    他的話說得入情入境,誰都無法拒絕。


    夜雲依剛要繼續堅持,夏微微就說話了,勸道:“是啊,晴晴,你最近幾天不是總感覺到頭暈眼花嗎?是不是沒休息好的緣故。仔細想想,也都是因為阿爵鬧得,除夕晚上鬧那麽一出,誰心裏都不好受,既然兩個孩子和好了,就讓阿爵將功補過,代替你照顧依依,你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怎麽樣?”


    她這麽一說,夜雲依再也說不出要老媽留下的話了及,再繼續堅持的話,就是對老媽的不孝了。”


    淩睿爵一聽,趕緊起身站在了洛初晴麵前,真誠說道:“幹媽,說到底,都是因為我之前太不懂事,頭腦一熱,一時衝動做出讓大家傷心擔憂的事情,我保證,以後會好好多依依,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何況淩睿爵並不是浪子,而是豪門之中炙手可熱的人物呢?


    洛初晴看著眼前帥氣得令任何女人都忍不住動心的男人,歎了口氣。


    “阿爵,這件事情,顏麵掃地的豈止是夜家?你媽媽這幾天心裏也不好受。唉,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心裏受些委屈不算什麽,隻要你們能夠和和睦睦的相處,別再鬧出什麽事來,我們就放心了。”


    說著,她看向了自己的女兒,走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個時候怪誰都已經無濟於事,所以養好身子,好好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是過來人,明白這一生中能夠遇到一個深愛的人有多麽不容易,尤其是對於自己的女兒來說,這麽多年都深愛著淩睿爵,一旦分手,就意味著多年的痛苦和遺憾。


    “媽,我已經……”


    夜雲依艱難的說著,想要表達清楚自己心中真是實的想法,可是想起剛剛夏微微所說,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好了,阿爵,去叫醫生吧.”


    夏微微安排著,坐在床邊握住了夜雲依另外一隻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依依,你放心,剛剛我已經和阿爵談過了,我看出來他是真心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看在幹媽的麵子上,給他一次機會,好嗎?”


    機會?


    夜雲依沒有抬頭,淚水卻在眼眶裏打轉,她給所有人機會,可誰又能給她的孩子機會?


    見她不說話,夏微微臉色微微尷尬了一下,笑了笑。


    醫生進來,拔掉了針頭,交代道:“病人要注意休息,如果沒別的事情的話,其他人還是先回去吧。”


    夜雲依抬手按住紮針的地方,淩睿爵的手就伸了過來,“我來,不能太用力。”


    夜雲依縮回了手,沒再說什麽。


    洛初晴在旁邊一看,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來,一拍夏微微的手,“好了,讓阿爵在這兒陪著,我們走吧。”


    作為父母,能做的隻能是這些了。


    幾個人相繼離開了,病房內再次剩下他們兩個人,夜雲依拿開了自己的手。


    “餓了吧,來,喝些粥。”


    淩睿爵把粥從保溫桶裏到處來,送到了她的唇邊,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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