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媽,我這不是來了嗎?擔心會打擾到你,所以就沒來,也擔心我來得次數多了,我媽會嫉妒我對幹媽的依賴呢。”


    夜雲依走過來,挽住了夏微微的肩膀,一起向著城堡走去,抬頭四顧,感歎道,“每次來城堡,都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幹媽,我聽我媽說,在我還未出生的時候,也就是你們第一次來這個城堡的時候,曾經發生過一次刻骨銘心的事情是嗎?”


    手心,因為碰觸到夏微微的胳膊而疼痛起來,她岔開話題,引開那股疼。


    那次事件……


    夏微微臉色暗淡下來,深深歎了口氣,“是,那次事件我們誰都不會忘記。你幹爹,我,還有你爸你媽……許多人都不會忘記。”她悠然說著,目光落在那一片玉蘭樹上,那個地方是當年淩天航倒下的地方,她讓人種植上了玉蘭樹。


    還有曾經和她一起從孤兒院裏出來的夏筱婭,那個妄想通過把她推下高台從而取而代之成為夏家小姐的女孩。


    如今早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依依,記著幹媽的話,真的,假不了,假的,永遠真不了。瞞著人們所做的一切事情,最終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她握緊了夜雲依的手。


    唏……


    夜雲依手心一疼,唏噓著顫抖了一下。


    真的假不了,假的瞞不住。


    而剛剛,她和淩睿爵竟然在摩爾俱樂部裏做了那樣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會怎麽想?一定會鄙視她瞧不起她甚至是更加討厭她的。


    她離開之時,沒有人看到她,隻希望樓天悅不要揭穿這件事。


    她隻當這件事永遠沒有發生過。


    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夏微微敏感的鬆開她的手,關切的抓了過來,“依依,怎麽了?你怎麽受傷了?”


    看著眼前的手掌,夏微微一陣心疼,那嬌嫩的手掌,雖然已經經過了簡單的處理,可手掌心出那些碎裂的玻璃依然清晰可見,竟然沒有處理幹淨。


    “你怎麽弄的?怎麽這麽慘?受傷了還不趕緊去處理一下,感染了會毀了整個手的。你這孩子啊,什麽時候能學會心疼一下自己?”夏微微唏噓著,心疼的嘮叨著拉著她快速走進城堡,叫道,“小染,快出來,把藥箱拿過來,你依依姐來了,快。”


    淩小染剛剛放學回來,聽到聲音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不敢怠慢,趕緊衝上樓拿來了藥箱,看到夜雲依手掌上的血肉模糊的傷,不由感歎道:


    “依依姐,你這傷口是怎麽弄的?你不用說我一猜就是我哥弄的,是不是?隻有遇到我哥的時候你才會受到傷害,也隻有我哥才能傷的了你。”


    夜雲依一聽,冷汗下來了。


    這丫頭,自己知道就行了,幹嘛非要說出來啊?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她衝著淩小染眨了眨眼睛,想要阻止她,可對方壓根就沒有看她,隻是關注著那受傷的可憐手掌,感歎著,這樣漂亮嬌嫩的小手,哥哥如何下得去手啊?


    夏微微拿著鑷子的手顫了顫,臉色微微嚴肅了起來,“依依,告訴我,是阿爵弄的嗎?你見到阿爵了?他怎麽弄的?”


    剛剛打電話的時候,她聽出來兒子的聲音裏透著隱約的睡意,還以為他窩在酒店裏休息了呢。


    沒想到竟然對這個乖巧的女孩子下手,這孩子到底是怎麽想的?夜雲依這麽好的女孩子不說,做這麽過分,她怎麽和晴晴解釋?


    “沒有,幹媽,是和一個客戶喝酒,酒杯掉在地上,然後酒灑了一地,地上太滑,我一不留神就摔倒在地,沒想到就成這樣了,然後就接到了幹媽你的電話,沒來得及處理就趕過來了。”


    夜雲依深吸了口氣,解釋著。她隻來得及到公司裏換了件襯衣,就接到了夏微微的電話,說都在等著她吃飯,就趕過來了。


    “我看看你的另一隻手。”


    夏微微心疼的歎了口氣,伸手強製的拿過她另一隻手,看著上麵依然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眼淚瞬間模糊了。


    這孩子,一路駕車過來,這該多疼啊。


    “你這孩子,怎麽就那麽不會保護自己?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酒,那些公司的事情就讓公關經理去做,你隻需做決策就行了,實在不行的話,就不要經營什麽公司了,待會兒我就和阿爵談你們婚禮的事情,以後公司的事情交給阿爵,你好好呆著。”


    她拿起鑷子,小心翼翼的處理著夜雲依手上的玻璃碴,一邊心疼的說著。


    “好啊好啊,媽,你早該這麽雷厲風行的決定了,哥哥那樣的野馬,隻有你能夠限製住他,早些讓依依姐變成依依嫂子,哈哈,太溫暖了,我喜歡。”


    淩小染一聽,高興了,笑逐顏開的躺倒在沙發上,目光落在夜雲依的衣服上,不覺一驚,夜雲依的後背腰部,星星點點透出嫣紅。


    似乎有血跡透出來。


    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僵硬住,繼而驚叫道,“媽,媽,你看看,依依姐姐,你背部怎麽了?是不是也受傷了,好像有血啊。”


    “我……”


    夜雲依沒想到轉眼之間,她身上所有的傷口全部暴露了出來,趕緊躲閃著掩飾著,“什麽啊,沒有,你瞎說呢。”說著就要拉淩小染起來。


    “媽,你看,就在這兒。依依姐,把衣服拿出來,我看看。”


    心裏,一個確切的答案慢慢形成:這些傷,一定和哥哥有關。待會兒哥哥回來,她一定要質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傷害依依姐?


    夏微微伸手扯起了她身上的襯衣,從褲腰裏拉了出來,看向那腰部,不覺抽了口冷氣,白嫩細膩的腰上,十多塊兒刺破的傷口還往外滲著血,而腰部以上,慘不忍睹的是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小傷口,好似針眼一樣,看了讓人心裏極其不舒服。


    “依依,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傷的這麽重?”之前的半年時間,兒子不在家,夜雲依從來沒有受過傷,健健康康的,怎麽兒子今天回來,這丫頭今天就一身傷痕?這事情也太湊巧了吧?


    從小,兒子對夜雲依不上心,她看在眼裏,隻是以為小孩子不懂事,有些事情長大了不用大人教,自然會懂的。後來看著兩個孩子一天天長大,雲依出落得亭亭玉立,簡直是超越了夜向南和洛初晴兩個人的優點,十四歲就單獨打拚,迅速顯示出商業才華,她真的是打心眼裏喜歡這樣自立自強的女孩子。


    這幾年相處下來,雲依比一般的同歲女孩子做事穩重而有分寸,她非常喜歡。可是長大後的兒子卻越演越烈,常年在外比賽不在這個城市,回來之後對雲依不冷不熱,她也看到了,隻是沒說而已。


    每次雲依掩飾著二人的關係,她也看得很清楚。隻是沒揭開這層薄紙而已。


    眼前的傷口,一定與那混小子有關。一個決定悄然在心中做出,即使現在二人不結婚,她也得做出些行動,讓雲依先住到家裏來。


    兩個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她不信,還不會發生點兒什麽。


    想起自己當年和老公之間的關係的開始,她下定決心,即使用藥,也要把兩個人湊到一塊兒去。


    “我給你處理傷口。”


    她打定主意,回頭默默的擦洗清理著傷口,沉默了下來。


    夜雲依低頭咬緊了唇,她喜歡淩睿爵,也喜歡微微幹媽。更喜歡這個家,可是她要怎麽做,才能留住淩睿爵的心。


    “哇,依依姐,這是什麽?耳墜?”淩小染躺在沙發上,看著媽媽處理夜雲依背上的傷口,驀然看到那褲兜裏露出來的亮晶晶的東西,拿了出來,“好漂亮。”


    “哦,是媽給我買的,讓我戴,我不習慣,放入了兜裏,還有一個呢,你喜歡了就送給你。”夜雲依說著伸手去摸,摸了一圈,沒找到另一隻。


    “怎麽不見了?明明兩隻都在的。”她嘀咕著,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隻要作罷,“小染,看來隻有一個了。”


    淩小染拿著那個耳墜放在眼前,仔細看著,“沒關係,一個我也喜歡,依依姐,我不客氣了,收下了,欠你一個人情,我會幫你一次的。”說完眨了眨眼奔向自己的臥室。


    “小染,你這丫頭,你又沒有紮耳洞,要什麽耳墜啊,給你依依姐。”夏微微搖了搖頭,這個女兒,怎麽就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好像永遠長不大似的。


    “等我高中畢業了我就紮耳洞,我喜歡哦。”小染的聲音從門內飄出來,帶著興奮和愉悅。


    夜雲依笑笑,“幹媽,給小染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些。”


    “以後總會用得著的,你已經十八歲了,該踏入社交圈了,之前雖然你經營著生意,可是你很少在公開場所露麵,這次阿爵回來,你也該出現在那個固定的圈子裏了。依依啊,要想讓男人身邊沒有別的女人出現,你就要牢牢的站在他的身邊,不給任何人機會。”


    這一句話,她領悟得太晚,當年,如果愛了之後就緊緊靠著他站在一起,就不會給任何人機會,也就不會傷害到那麽多的人。


    夜雲依心裏苦笑一下,要站在淩睿爵的身邊,那也要有一個必要的條件,他允許她站在他身邊才行。


    想到他對她的排斥和拒絕,心裏一陣苦澀。


    “我知道了,幹媽,我會好好琢磨琢磨的。”她微微一笑,感激的說著,趴在了沙發上。


    “嗯,下午公司沒多少事情吧?”夏微微臉上露出一抹釋然,把她的襯衣小心翼翼的放下來,問道。


    “幹媽有事嗎?有事了我就陪你。”


    夜雲依乖巧的坐起來,幫著收拾那些藥物。


    “下午跟著我去準備一下,晚上去參加端木舅舅為阿爵舉行的接風洗塵宴會,我要把你風風光光的推到所有人麵前。”


    夏微微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寵愛的神情溢於言表。這樣一個漂亮的丫頭,阿爵怎麽看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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