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竟然是她!


    夜雲依嘲弄一笑,轉臉看向淩睿爵,注視著他掌控球杆的姿勢,那好似掌控著整個世界的成竹在胸的氣勢依然是那樣的霸氣凜然,和她記憶中的一樣。


    “天悅啊,你怎麽來了?真是巧啊,你也喜歡桌球?”阿文連忙招呼著,回頭別有深意的拍了拍樓天宇的肩膀,“天宇,小妹是越來越漂亮了啊。”


    “阿文哥哥,你這麽誇自己的妹妹,會讓人家笑話的。”樓天悅妖嬈的走過來,身上裸色的短裙隨著她的走姿蕩漾著輕微的波紋,她斜睨了一眼淩睿爵,見對方根本沒看她,臉色凝了凝。


    “您是淩睿爵,爵少嗎?”她直接到了淩睿爵麵前,一手輕輕抓住了他手中的球杆,一手伸了出來,自我介紹。


    夜雲依簡直要氣暈了,忍不住一陣陣咬牙切齒的憤怒。


    這個女人還真能拉下臉皮做事啊。


    男人不理她,她就硬撲上去搭訕。


    切。


    她轉臉看向別處,握緊了拳頭,如果那個男人不是淩睿爵,如果淩睿爵不是她喜歡的男人,她一定抬腳就離開。和這樣的女人多呆上一分鍾,她就覺得自己要嘔吐。


    “放開你的手。”淩睿爵一動不動,目光緊緊盯著五彩球的方向,有人打擾了他,他很不高興。


    被直接無視加拒絕,樓天悅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即綻放開更加燦爛的笑臉,“抱歉,我不知道爵少您現在正在打球,加油。”說著,她突然俯身,在彎腰準備打球的淩睿爵的臉上快速印下了一吻,“爵少,這算是我的見麵禮了。”


    這個動作發生在瞬間。


    眾人片刻之間愣怔的同時不由大笑。


    “爵少,看來你真的太有女人緣啊,小妹第一次來就先吻了你,太羨慕人了。”阿文大聲叫著,烘托氣氛。


    “小悅,不許胡鬧,影響了爵少打球。”樓天宇假裝生氣的斥責著。


    淩睿爵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淡定冷漠的目光閃過一絲複雜與難堪,一閃即逝。這是第一次有女人偷襲吻他。


    這種感覺,說不出來。


    夜雲依聽到叫聲,回過頭來,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肺部簡直要氣炸了,她握緊了拳頭,目光緊緊盯著淩睿爵。


    怎麽了?他竟然讓一個陌生的女人吻她,可她在他眼裏竟然過客都不是。


    樓天悅,竟然吻了他,吻了他……


    樓天悅此時站到了淩睿爵的身後,也恰恰站在了夜雲依的身邊,狀似無意的抬頭,看到夜雲依,不覺瞪圓了眼睛。


    “啪——”


    此時,淩睿爵發球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匯聚了過去,奔向那飛奔向桌球台中央的那顆白球。淩厲的球,率直的路線,隻碰撞了一下,桌上所有的球瞬間飛散開來,緊接著是一陣陣毫無章法的碰撞,再然後一個個球奔向了四角,很快桌上隻留下一隻白球,停留在中央。


    就是這麽犀利,就是這麽幹脆,連一絲拖泥帶水的懸念都沒有。


    那些目光呆呆的。


    如果說第一次一竿子贏了是球技加幸運,那麽第二次進得這麽迅猛,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技術太硬。


    這邊,樓天悅認出夜雲依,臉上閃過隱約怒意,“是你。”


    夜雲依眨了眨眼,唇角橫溢出一絲微笑,“當然是我,沒想到你雖然沒有被抽掉浴巾趕出來,可剛剛的行為卻比抽掉浴巾還高調。”


    樓天悅一聽,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消失了,怒目瞪著夜雲依,咬牙切齒卻什麽也沒說出來。轉臉看向桌球,見結果已出。臉上的表情一變,立刻堆上甜美的笑容,走到了淩睿爵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爵少,這麽厲害啊!贏家一定是你是嗎?”


    淩睿爵臉上淡漠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剛剛她和夜雲依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她和夜雲依認識?


    聽那意思,還有過節。


    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夜雲依,本少爺不信,這次趕不走你。


    他的胳膊未動,任憑樓天悅挽著他。


    樓天悅見淩睿爵竟然沒有拒絕她,心裏一喜,胸部往前貼了貼,小鳥依人狀的整個人都貼了上去,“爵少,看到你,人家的心裏都砰砰直跳呢,也早預料到你一定會贏的。”


    “哈哈,打成平手了。爵少,棋逢對手千杯少,既然小妹也來了,不如喝一杯如何?”樓天宇一看,妹妹迅速籠絡住了極少接觸女人的淩睿爵,心情大好,過來招呼著,“今天雖然是在淩氏集團旗下的俱樂部,可今天的客我請了,為爵少光芒歸來接風洗塵。”


    所有的少爺們一律舉手讚成,順便摟住了身邊的女伴。


    夜雲依沒聽到樓天宇的話,刺痛耳朵的是樓天悅嬌滴滴的聲音,以及那刺目的畫麵:那個女人竟然挽著他的胳膊,猶如情侶一樣挽著他的胳膊。


    而他,竟然那麽樂意。


    他喜歡樓天悅?


    眾人簇擁著淩睿爵向著三樓豪華包廂走去,那兒有更加寬鬆的環境,讓他們盡情釋放男人本色的地方。


    樓天宇走在後麵,看著夜雲依呆呆的站著,那目光似乎含著悲切,含著委屈,隱約還有一絲淚光乍現。心頭那抹心疼再次的泛濫而起。


    他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今天多虧了你,才達成平手,然後呢,才有了現在的節目,小姐貴姓?走吧,一起來。”


    說著,他握住了她的手,好似握著一個普通侍者的手一樣,向著二樓走去。


    夜雲依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和他的關係,掙紮著甩開了他的手,“對不起,樓先生,我自己走。”


    她上樓,是因為淩睿爵,和樓天宇無關。


    樓上,紅酒開啟,帶著熒光色彩的酒液倒入高腳玻璃杯中,在燈光的映襯下,流光溢彩,散發著悠長的光澤。


    淩睿爵坐在角落處,一旁的桌子上放著一隻酒杯,杯中的酒紋絲未動。他冷漠的目光落在厚重猶如幕布的窗簾上。


    她走了嗎?


    待會兒回家怎麽辦?老媽的叮囑再次敲響在耳邊。他煩躁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杯重重的頓在了桌子上。


    老媽為什麽就是認定那個女人了呢?


    樓天悅站在一個自動噴吐著白色飛雪的工藝品前,目光透過玻璃表麵查看著淩睿爵的動靜,他的煩躁盡落她的眼底。


    剛剛轉過樓梯,他就甩開了她的胳膊,好似她是多麽令人討厭似的。


    為什麽?


    “天悅,怎麽一個人喝酒?沒看到爵少的酒杯空了嗎?怎麽不倒酒?”阿文手中端著一杯酒走過來,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半瓶酒遞給了她。


    “阿文哥哥,謝謝你啊。”


    一杯酒下肚,樓天悅臉上蕩漾著紅暈,飛了個媚眼給阿文,轉身扭著身體向淩睿爵走去。


    夜雲依和樓天宇一起上樓,目光掃過,正看到樓天悅背對著她俯身倒酒,而淩睿爵靠在沙發上,二人的身體重疊在一起,讓人浮想聯翩。


    “抱歉,樓先生,我過去一下。”她忍不住了,再忍下去自己非要氣暈不可。


    雖然他不承認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可兩家大人早就命定的,即使他不承認,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他怎麽能當著她的麵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呢?


    她快步向著淩睿爵走去,眼裏沒看到所有人。


    樓天宇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叫了一聲,趕緊跟了上來,“小姐,怎麽了?”


    樓天悅拿著酒瓶慢悠悠的向著玻璃杯中倒酒,速度極慢,她含笑看著坐在麵前的男人,眼中的感情赤裸裸,沒有一絲避諱。


    白皙的手,就那麽毫無預兆的伸了過來,蓋住了酒杯。


    那酒,繼續嘩啦嘩啦的注入到那青蔥一樣的手指上,順著手指,有的落入了酒杯裏,有的灑落在桌子上。


    淩睿爵目光一凝,目光看向那酒杯。


    這女人,要幹什麽?怎麽還不走?這兒是她來的地方?


    樓天悅也注意到了,看到手的主人竟然是夜雲依時,怒氣竄入眼中,她看向夜雲依身後跟過來的樓天宇,“哥,她是誰?你朋友?”


    樓天宇沒想到夜雲依過來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情,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對妹妹說道,“唉,她是俱樂部的侍者,剛剛幫忙和爵少打成了平手,有一份功勞,我就趁機讓她上來玩玩。小姐,走,我們這邊來。”


    她竟然是俱樂部的侍者?


    樓天悅一聽怒氣飛卷著,豁然起身,一個侍者竟然敢到雲依女子會所找首席美容師服務,還和她這個樓家千金爭奪美容師?一個侍者竟然敢當眾侮辱她,讓她下不來台,現在又突然出麵準備壞她的好事?


    這口氣,她怎麽忍得下?


    在雲依女子會所,這個女人的氣場確實太大,而且那個地方她沒有熟人,確實膽怯,落荒而逃了,太狼狽了。


    剛剛她還沒摸清這個女人的身份,又被夜雲依先發製人噎住了,所以沒有發作。


    可是現在呢?她知道了眼前女人的身份,如果再忍氣吞聲的話,她是不是太窩囊了點兒。


    “哥,等等。”她叫了一聲,目光看向夜雲依。


    夜雲依冷冷的盯著她,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樓天宇介紹她是俱樂部的侍者,她懶得解釋,這裏她在乎的是淩睿爵,淩睿爵知道是她就行,別人都是鳥啊。


    她的目光看向淩睿爵,黑色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阿爵,你要我怎麽做?”


    樓天悅走了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心中惱怒成份更重,突然抬起胳膊,“啪”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夜雲依的臉上。


    “婊子,一個服務員竟然敢出現在這兒,還敢拿手捂著我的酒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哥,把她轟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她。如果再不趕她走,我就走。”


    她厲聲說著,眼角都是陰狠。


    一個小小的服務員,竟然敢偷窺她看上的男人,想要壞了她的好事。她不允許。


    這一聲,在紙醉金迷的房間裏引不起任何回響,可坐在角落裏的淩睿爵卻聽得清清楚楚,他搭在桌上的胳膊動了動,伸展著的指頭慢慢收緊了。


    女人,還不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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