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耀輝看著標盤上的五隻飛鏢,露出一絲預料之中的笑容,轉身看向傅擎崠,他開口道,“我選8.”


    傅擎崠二話沒說,拿過飛鏢,看準了交替變換的輪盤,幽深的眸子鎖定在數字8上,他手起鏢落,第一隻準確的戳在了8上麵。


    關耀輝臉上的表情稍顯不悅,微微抬起頭,他的視線對上了場內某一處的一個針孔攝像機,然後手指捏著下巴,食指輕點鼻尖,隻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已經足夠扭轉乾坤。


    傅擎崠從五歲開始玩刀,玩飛鏢,如今已經十年了,他閉著眼睛都能掌握的住分寸,此時手上隻剩下兩隻鏢,他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瞄準了幾米之外的標盤,數字輪轉,一露出8這個數字,他立馬擲出手中的飛鏢。


    飛鏢眼看著就是應該戳在了8上,但是鏢尖才一碰到標盤,就像是自動脫力了一般,應聲掉在了地上。


    傅擎崠瞳孔一縮,與此同時,身後傳來關耀輝的聲音道,“哎?怎麽失手了呢。”


    傅擎崠沒出聲,扔出手上的最後一隻鏢,飛鏢正中8上。


    這一局結束,關耀輝走過來,淡笑著道,“你很厲害,不過還是技差一籌,你輸了。”


    傅擎崠心裏知道,自己剛才那一出手,絕對是百發百中的,但是至於為什麽沒中,一定是他們之間使了什麽伎倆。


    關耀輝像是猜出了傅擎崠想說什麽似的,他給身後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黑衣人就過去前麵,把關耀輝和傅擎崠剛扔出去的飛鏢都撿了回來。


    托盤呈上來,關耀輝出聲道,“怕飛鏢上動了什麽手腳吧?你盡管檢查。”


    傅擎崠瞥了眼五隻黑色和五隻白色羽尾的飛鏢,麵無表情的道,“你既然敢拿過來讓我檢查,那就一定不是飛鏢的問題了。”


    關耀輝一雙有些細長的眸子微微斂起,聲音帶著幾分不悅的道,“我以為你們傅家人最起碼玩得起就輸得起,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傅擎崠沉聲道,“我跟你之間的賭注,不要帶上我家人。”


    關耀輝道,“你有個哥哥,號稱是賭場上的常勝戰神,我以為你也跟他一樣,是怎麽都賭不輸的呢。”


    傅擎崠終是忍不住問道,“看你這幅義憤填膺的樣子,怎麽?以前是我哥的手下敗將?”


    關耀輝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腳一般,立馬就沉下臉道,“你以為你們傅家有多了不起?在香港,可能很多人都會給你麵子,但是這裏是台灣!在台灣,是我說了算!”


    話已至此,傅擎崠終是知道了,怕是今天的一切,都不過是關耀輝布下的一個局,包括引葉偲芩帶眾人過來,都是計劃之中的事情。


    麵無表情,腦子裏麵卻已經想到了很多種可能發生的事情,傅擎崠鎮定自若的道,“好,既然是你跟傅家之間的事情,那就把他們放了,這件事情跟她們沒關係。”


    關耀輝嗤笑一聲,瞥了眼沙發上的蔣城洛,柏子涵和景牧柯,然後開口回道,“他們三個我可以放了,我不想跟蔣家,柏家和景家鬧出什麽誤會,至於屋裏麵那兩個女孩子……哈,一個是你哥看上的,一個是我看上的,你說我會不會放呢?”


    關耀輝的話,徹底的激怒了傅擎崠,他下意識的往前跨了一步,關耀輝反應也很快,他往後退去,與此同時,幾個高大的黑衣男人擋在了前麵,伸出手,跟傅擎崠維持著安全距離。


    關耀輝跟傅擎崠之間隔著人,前者出聲道,“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兒上,我也不多為難你,帶著他們三個走,回去之後把你哥叫過來,你也說了,這事情跟別人都沒關係。”


    傅擎崠黑色的眸子中,幾乎卷起了驚濤駭浪,垂在身側的雙手,雖然沒有緊握成拳,但是手背上,也已經隱現青筋。


    餘光瞥見沙發上昏迷的三個人,他們緊閉著雙眼,儼然已經毫無意識,傅擎崠暗自調節呼吸,足足五秒鍾,他才邁開長腿,黑衣人警惕的看著傅擎崠,而傅擎崠隻是繞過他們,徑自往沙發邊走去。


    關耀輝見狀,眼中露出了嘲諷和鄙視的目光,他出聲道,“要不要我找人把你們送出去啊?”


    傅擎崠不語,直接低下頭,攙起了景牧柯,關耀輝給一邊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兩個黑衣人走過去,幫忙攙起了蔣城洛和柏子涵。


    一行人邁步往電梯處走去,身後傳來關耀輝壓抑不住的得意聲音道,“別忘了跟你哥說啊,今天是我放你們出去的。”


    傅擎崠微垂著視線,長而濃密的睫毛,恰到好處的遮住了眼底的殺戮。


    六個人乘電梯下到一樓,樓下停著葉偲芩家的專車,傅擎崠叫泊車的人打開車門,他們把暈倒的景牧柯,蔣城洛和柏子涵扶到了車上。


    傅擎崠坐在駕駛席,身後兩個黑衣人關上車門,然後定睛看著他,傅擎崠從後視鏡中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就這樣遠離了冰焰的門口。


    開了五分鍾,傅擎崠在一處安靜的街尾停下車,回頭看了眼仍舊在昏睡的三人,他下了車,然後把車門鎖上,大步往冰焰的方向走去。夜風襲來,吹掀了傅擎崠皮衣的一角,他毫不在意,一雙跟傅承爵一模一樣的黑色瞳孔中,充斥著憤怒和報複,眼下沒了景牧柯三人在場,他也不怕會惹出什麽大事來,反正他絕對不會扔下景牧楓和葉偲芩在那邊。


    走了十幾分鍾,回到冰焰,傅擎崠順著原路,直接乘電梯來到三樓。


    冰焰的電梯中安裝了攝像頭,在監控室中,有人看到傅擎崠又回來了,趕緊報告了關耀輝,此時關耀輝正在屋子中喂葉偲芩和景牧楓喝解迷藥的水。


    有人敲門,關耀輝頭也不回的道,“進來。”


    黑衣人推開房門,出聲道,“輝哥,那小子又回來了。”


    關耀輝隨口道,“誰啊?”


    “傅家的二少爺。”


    關耀輝的手微頓,隨即轉頭,皺眉道,“他又回來了?”


    傅擎崠從三樓電梯中出來的時候,電梯兩邊已經站著四個黑衣人,放眼望去,關耀輝從走廊的一邊走出來,正往他這邊看來。


    兩人四目相對,這一次,傅擎崠沒有隱藏眼中的憤怒。


    關耀輝走出來後坐在沙發上,跟傅擎崠隔著幾米的距離,身邊的人俯下身子給他點煙,他出聲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傅擎崠不語,關耀輝抽了口煙,然後道,“哦,不會是覺得丟麵子了,想一想又回來了吧?”


    傅擎崠二話不說,邁步就要往前走,守在電梯前麵的四個黑衣人自然要上前阻攔,第一個伸手就要去按傅擎崠的胳膊,傅擎崠手上的動作快的驚人,他一抬手就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腕,然後反著力氣往後一挫,隻聽到哢嚓一聲,那是骨頭錯位的聲音,緊接著就傳來了黑衣人忍不住驚呼的聲音。


    這所有的動作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以至於其他三個黑衣人有短暫的發愣,傅擎崠就是趁著這片刻的功夫,一腳踢在一個男人的腿骨上,一手抓過一個男人的頭發,在另一個男人上前的時候,他用手肘撞斷了別人的胸骨……


    傅擎崠從小就接受各種自由搏擊和專業訓練,因為他就喜歡這些東西,傅承爵也肯花錢從世界各地雇傭最好的老師和教練來教他,別看他今年才十五歲,就算是幾個職業的軍人都無法近的了他的身。


    四個高大的黑衣男人,幾乎幾十秒就被傅擎崠給解決了,整個三層都回蕩著身體劇痛後發出的慘叫聲。


    坐在沙發上的關耀輝都看呆了,直到傅擎崠朝著他走過去,他才慌亂的告訴自己身邊的四個黑衣人上去頂著。


    要是比空手搏擊,在場的還真沒有人是傅擎崠的對手,關耀輝趁著傅擎崠跟黑衣人交手的時候,他趕緊打電話從樓下叫人上來,傅擎崠知道這裏是別人的地盤,如果他不速戰速決的話,那麽今天誰都別想好著從這裏出去了,所以看到關耀輝拿電話叫人的瞬間,他就從腰間抽出隨身的瑞士軍刀,嗖的一聲朝著關耀輝扔過去。


    可能是人的本能,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下意識的變得敏感起來,關耀輝本是側身在打電話,但是在傅擎崠的刀子扔出去的瞬間,他就猛地回過頭來,這一回頭不好,傅擎崠本是要打掉他手機的刀子,就這樣擦著他的眼睛劃了過去。


    瑞士軍刀本就鋒利,而且割破的還是眼睛這種柔軟的部位,那樣的疼痛……怕是想一想都覺得難以忍受。


    有那麽幾秒鍾的空白,關耀輝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的,但是傅擎崠的動作,卻讓跟自己交手的四個黑衣人同時朝著關耀輝看去,這一看不好,關耀輝站在那裏,竟是從眼睛開始,就不停的往下滴著血……刺目的鮮紅,滴在了白色的t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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