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邊的蔣默宇把視線從窗外收回,然後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道,“過來告訴你一聲,如果你再不出去,秦歡就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傅承爵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之極,他側臉去看蔣默宇,那眼神就像是要帶走秦歡的人是他似的。


    蔣默宇確實受不了傅承爵這樣的高壓,他忙指了指窗外,然後道,“台灣鼎盛集團的小開,要搶走秦歡的人是他”。


    傅承爵很想讓自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似的,但他就是控製不住,修長的雙腿站直,他大步朝蔣默宇的方向走去,走的過程中,眼中還不斷地在放出警告蔣默宇的神情,仿佛蔣默宇要是騙了他,他就一定會把他大卸八塊似的。


    蔣默宇倒是一臉的坦然,這讓傅承爵不由得心跳變快,難道秦歡……


    長腿跨到窗邊,傅承爵從二層往下看,正好看到船尾的一幕。


    此時遊輪已經停下,船上的船員在幫忙把快艇卸下,而站在一邊紮眼的兩人,正是秦歡和任遠。


    不知道任遠在跟秦歡說些什麽,秦歡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蔣默宇去看傅承爵的臉,傅承爵繃著麵孔,眼神淡淡的,但是那淡淡下麵隱藏的風暴,卻是毋庸置疑的。


    看了十幾分鍾,船員已經把快艇放到了遊輪下麵的海中,任遠笑著看向秦歡,然後對她伸出手,秦歡把手搭在他手中,傅承爵微微眯起視線,渾身散發出森然的氣息。


    蔣默宇見狀,他出聲道,“看樣子他們是想出去海釣,你不過去?”


    傅承爵一聲不吭,他雙手插在褲袋中,蔣默宇掃了一眼,清楚的看到他褲袋中的手型,那是緊握成拳的樣子。


    暗自歎了口氣,蔣默宇離開窗邊,柏寧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跟傅承爵吹吹耳邊風,蔣默宇聳肩,口型道:要去你去,我才不去找倒黴!


    確實,現在的傅承爵就是一場即將席卷而來的台風,誰不怕死的迎麵上去,結局就隻有屍骨無存。


    景東南忽然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走吧”。


    蔣默宇和柏寧知道景東南的意思,他們該說的都說了,剩下來怎麽做,那都是傅承爵自己的打算了。


    房門被人關上,發出輕輕地一聲啪。


    傅承爵的心也是跟著一顫,他還一眨不眨的看著船尾夾板處,此時任遠已經在船員的幫助下站到了梯子二層,他拉著秦歡的手,秦歡提著裙擺。


    海風扶起了秦歡的長發,讓她的視線被擋住,她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像是有誰在注視著她。


    偌大的一艘遊輪,她卻準確無誤的回頭,然後看向了二層。


    傅承爵立在窗邊,一大麵巨大的玻璃窗,都擋著深棕色的絨布窗簾,隻留下他的那一塊,因為陽光的照射,所以有些反光,秦歡注視了五秒,這才對上傅承爵的視線。


    傅承爵和她視線相對,心中猛地一痛,他以為她會慌亂,會緊張,最起碼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她現在和別的男人這樣,怎麽也該有所反應吧?


    但是秦歡卻做了一個讓他永生難忘的表情,讓他在今後無數的日子裏,隻要想到今天,想到這一刻,都會止不住的發寒的表情。


    秦歡見傅承爵沉著臉看著她,她愣了數秒,心中所有的疼痛,酸澀,委屈,不甘,一股腦的上湧,她也以為她會生氣,會哭,但她卻是不自覺的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極盡妖豔的笑容,她鮮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因為從小大家都說她長得媚,有說的難聽的,就說她是狐狸精,所以秦歡總是控製自己,不讓自己露出這樣的表情,但是這一刻,麵對傅承爵,秦歡卻笑了,讓自己笑的像是一隻成精的狐狸。


    傅承爵對上這樣的笑容,先是一愣,隨即就是被迷惑,秦歡總共隻看了他十幾秒,而笑容也隻是一閃而逝,當她毅然決然的轉過身,跟著任遠離開的時候,他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剜下了一塊,因為動作太快,他第一個感覺竟然不是疼,而是空落落的……


    任遠帶著秦歡上了遊艇,遊艇很快發動,艇後翻起的白色浪花像是一條蛇,蜿蜒著向著遠方遊走,仿佛一去不回頭似的。


    景東南,蔣默宇和柏寧三人同一時間在別處看著,見狀,蔣默宇搖頭,出聲道,“真是造孽啊”。


    柏寧道,“你說誰造孽?承爵還是秦歡?”


    蔣默宇道,“他們兩個有一個省油的燈嗎?”


    柏寧撇了下嘴,出聲道,“光是兩個人吵架也就罷了,現在還扯進了葉榕馨和鼎盛的小開,以承爵的個性,以後怕是還壞事兒”。


    蔣默宇道,“不過我一直在想,承爵對秦歡這麽偏執,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跟別的男人走?”


    柏寧歎了口氣,開口道,“別的我是看不出來,但是今天他故意拿葉榕馨氣秦歡,長個眼睛的都看出來了,隻是秦歡……嘖嘖,她還真沉得住氣,我見她不是麵無表情就是淡淡的笑著,真不知道她心裏麵怎麽想的”。


    景東南一聲沒吭,直到快艇消失在他視線中,他這才轉過身離開。


    任遠帶著秦歡去海釣,可是秦歡在離開遊輪之後不久就說暈船。


    任遠道,“那我們回遊輪吧”。


    秦歡道,“不知道任先生可否送我靠岸?”


    再回遊輪,她怕是沒有那個勇氣了。


    任遠見秦歡臉色蒼白的像是天邊的白雲,他莫名的心疼,然後道,“好,我送你回去”。


    任遠開著快艇,送秦歡靠岸,他本想帶她去醫院的,但秦歡卻道,“今天真是太麻煩任先生了,我不打擾你了,先告辭了”。


    她轉身不留戀的離開,任遠看著秦歡的背影,突然出聲道,“秦歡”。


    秦歡轉過頭,任遠道,“以後我們還可以再見麵嗎?”


    秦歡淡笑,出聲道,“如果任先生有時間來香港,秦歡一定盡地主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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