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年退下之後,外麵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意紅一個飛身從宮外進來,穩穩落在依薰兒的麵前:“大王讓他們回去了,令他們不得再入末離境內。”


    滕揚果然不會太為難九仞和絮清,雖然現在不宜樹敵,可是我不犯人,敵人卻屢次來犯。


    他現在對瞳國的態度還比較溫和,可是依薰兒也明白,現在對瞳國的忍讓,是為了將來的一大反擊。


    想到絮清和絲姣來勢洶洶的樣子,她一陣頭疼:“這幾天,你要重點看好扶爾,她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小姐,我知道了。現在我就去好好地盯著扶爾,不會讓人隨隨便便靠近她。”


    “去吧。”


    “嚶。”疲憊的白櫻還是弱弱地告別了意紅,依薰兒越來越喜歡這個懂禮貌的白櫻,不知道它長大後會是什麽模樣。


    等到外麵的人都散去之後,她便把白櫻放到寢殿裏麵,讓莫年好好看著,隨後便一個人來到禦花園。


    春天到,積雪融化得差不多了,小草都冒出了頭,桃花也逐漸開放了,連風都變得輕盈許多。


    人間春光無限好,奈何人心似寒冬。


    依薰兒摘下一朵桃花,樹枝上滿是冰涼的水珠,給指尖寒冷的觸感。一隻寬大的手掌忽然從身後伸了出來,輕輕地握著那捏著桃花的手。


    “我的王後,想什麽呢。”滕揚輕輕地抱著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不正經,被別人看見怎麽是好。”她剛想推開滕揚,可他卻抱得更緊。


    “你和如篙訂約了?”滕揚問道。


    依薰兒一愣,望了望小指上的英雄花,點點頭。


    “什麽約。”滕揚把依薰兒轉了過來,認真的表情忽然讓依薰兒感到莫名的緊張。


    依薰兒便把事情前後告訴了滕揚,滕揚沉默了一下,然後笑道:“這約對那個小娃完全不利,你這是占便宜。”


    依薰兒一個白眼,她哪裏知道如篙這個小娃那麽難纏,訂一個對自己占主動的約,也沒什麽壞處。


    “你怎麽知道我和他訂約了。”依薰兒望著他,他不是還監視她吧。


    滕揚輕輕一笑:“整個鴻麟大陸都知道。”


    滕揚知道依薰兒不明白訂約是何等大事,訂約關乎生命,關乎聲譽。因為訂約的事情如篙都被如謙軟禁了起來,不許和外人接觸。


    訂約這件事從冷翠國傳開來,很快鴻麟大陸上的人很清楚如篙小指上的英雄花是因為和依薰兒訂約。


    兩個人身處的國家注定這兩個人是敵人,可是就是這兩個敵人能訂約,還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大家都在感歎如篙的年幼無知,怎麽會和依薰兒這個冷血無情的人訂約。


    “大家都說我的王後狡猾呢。”滕揚捏了捏依薰兒的鼻子,


    依薰兒一笑,通常訂約是相互牽製,比較平等的,如果大家知道訂約的內容,估計都會驚訝死。


    全天下,都不會有像如篙這樣傻的人了。


    她輕輕歪著頭問道:“你生氣麽?”


    “你喜歡就好。”滕揚一笑,輕輕將依薰兒擁入懷。料想一個幾歲的小子也不能將她怎麽樣,何況還是一個依薰完全占據主動的約定。


    “你和滕越都沒有神獸。”要知道,神獸的等級直接和人的地位掛鉤,依薰兒想滕揚滕越所要的神獸必定是人間極品,可是現在天下沒有頂級神獸供他們選擇了。


    “不急,有時候,有的好東西要等。”滕揚淡淡地笑道,雖然基本全部的神獸蘇醒了,可是還是有的神獸還迷迷糊糊地沒有清醒過來。


    滕揚要等的,便是這些看起來迷迷糊糊實際卻是高手的神獸。


    “今晚陪你用晚膳。”


    “果真?”依薰兒高興了,滕揚忙得三餐都不定時。


    “是啊,要不我兒子該怪我不疼他的娘親了。”


    “你怎麽知道是兒子。”


    “我說是就是。”


    “你怎麽知道。”


    “猜的。”


    “哈哈。”


    夫妻兩個有說有笑往回走,禦花園角落裏一雙狠毒的眼睛閃過。


    末離皇宮內,依薰兒和滕揚正高興地用著晚膳,宮女們在一旁伺候著。望著滕揚略顯憔悴的臉,依薰兒心裏一陣心疼:“累了?”


    滕揚一愣,他望著依薰兒不說話,自從他和依薰兒成親以來,兩個人相處時間很少。


    可是每一次見麵,滕揚都發現依薰兒越來越像一個妻子。即使她依然冷傲無情,但那是對外人的表情,依薰兒望著他的表情,已經多了幾絲溫柔


    “薰兒,我現在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滕揚認真地說道,即使這個世道是一個亂世,可是有一人在,足夠定心。


    她微笑,麵如春花。


    為了童血,當初依薰兒覺得自己對滕揚也不怎麽抗拒,所以便和這個大王成親。可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那麽奇妙,一旦有的關係確立了,感情就自然而然地來了。


    她對滕揚的依賴和信任也越來越多,特別是有了孩子之後,依薰兒就知道此生和滕揚都無法割斷聯係。她也許是愛他的。


    當愛這個字浮現在依薰兒的腦海裏,她嚇了一跳。別人都說她冷血無情,有時候依薰兒也覺得自己如同外人所說那樣。甚至有時候,依薰兒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在這個無情的年代消失殆盡了。


    “發什麽愣。吃多點。”滕揚把菜夾到依薰兒的碗裏,事實上,依薰兒有身孕的事情,夫妻倆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一切隱瞞都是為了保護孩子,依薰兒想也隻有滕寓知道。


    滕揚吃完後還是很快去書房整理折子,依薰兒讓他先去,等等她也去陪他。


    “大王對娘娘真好。”莫年望著滕揚離開的身影對依薰兒笑道,莫年雖然年輕,可是入宮已經多年,她發現滕揚從來都沒有對哪個妃子如此上心。


    滕揚對依薰兒的寵愛人盡皆知,依薰兒出嫁之後,也一直住在了他在皇宮建的新相府之中。


    滕揚給了依薰兒最多的寵愛,這讓依薰兒和其他妃子沒有太多的往來,雖然說高處不勝寒,但是依薰兒很是享受這樣的狀態。


    “嚶嚶嚶嚶。”短暫的休息後,白櫻很快就醒了過來,它輕輕一跳躍,趴在了寢宮內的桃樹上汲取能量。


    “嚶嚶。”白櫻吸收足夠的能量之後,就跳到一堆書籍上,在上麵轉了幾個圈。


    “你也想去滕揚的書房?好吧,一起去。”依薰兒笑道。


    “我也去!”一把清脆的聲音響起,正喝著茶的依薰兒差點被嗆到。


    這把聲音不是……天,他怎麽又來了?


    如篙笑眯眯地蹦到寢宮的中央,也不顧依薰兒黑著臉,他望著白櫻開心地道:“哇,眼睛怎麽比我的還大。好可愛,好討人喜歡。姐姐,可以讓它跟我玩一會兒麽?”


    “不可以。”這個如篙怎麽跑過來了,他不是被軟禁了?


    白櫻見到生人,扭過頭去:“嚶嚶。”


    依薰兒擰著如篙的耳朵:“說,你怎麽出來了。”剛剛忙完的莫年見到這一幕,倒是嚇呆了,冷翠國的小王爺怎麽突然就出現了?


    “姐姐,哎喲,哎喲,好痛。我我我……趁侍衛們睡著,就偷偷地跑出來了。”


    “你的大哥呢!”


    說到如謙,如篙更加地興奮了,大眼睛亮晶晶地道:“大陸東南什麽地方塌了,哥哥趕了過去嘛。”


    噢?依薰兒放開了如篙的耳朵,看來真是一件大事,如謙都親自趕過去了。


    “你就不怕你哥治你。”依薰兒冷冷地問道。


    “我來看看姐姐而已。哥哥前腳一走,我後腳就開開心心地出來了。”


    依薰兒的臉滿是黑線,這個小王爺!


    “你知道末離和冷翠是敵國麽?”依薰兒覺得問出這樣的問題是毫無必要的,這是多麽明顯的事情!即使是小孩子,也應該懂得!


    “和我沒關係呀!”如篙逗著白櫻,脆生生地答道。


    依薰兒拍了拍腦門,好吧,你覺得沒關係就沒關係。倘若如謙知道他的寶貝弟弟來這裏,估計會大發雷霆。


    “你哥哥有沒有說他是去幹什麽。”


    “給我抓神獸。小東西,抱抱嘛。”如篙沒有放過白櫻,他兩隻小手臂圍著它在裏麵,腦袋湊上前。


    神獸?什麽神獸讓鴻麟大陸的一角都塌了?


    “小東西,你叫什麽名字呢。”


    “嚶嚶嚶嚶……”


    “你叫嚶嚶嚶嚶?”如篙疑惑地咬了咬手指,它怎麽不說話。


    “白櫻。”依薰兒冷冷地道,得想辦法送如篙回去才行。可是說不定一送他回去,他後腳又跑來了。


    “既然來了,就是末離的客人。莫年,好生招待小王爺。”


    依薰兒一把將如篙拉開,將白櫻從他手中那裏拯救了出來,看到自己手上空蕩蕩,如篙可不幹了:“姐姐,不要丟下我嘛!”


    “小王爺,你就在這裏呆著吧。王後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幹,莫年陪你玩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要跟著依薰兒姐姐!”


    依薰兒剛準備走,隻聽莫年呀了叫一聲便沒有了聲音,隨後如篙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


    依薰兒滿臉都是黑線,這個如篙比如謙更像狗皮膏藥。她一路疾走,而如篙居然也能跟得上。


    “你把莫年怎麽樣了?”依薰兒望著他一臉的童真,實在下不了口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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