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這個字麽。”依薰兒忽然停筆,問莫年。


    莫年的確讀過幾年書,可是眼前的筆畫簡單的字,她卻見都沒見過。


    “這是漢字。”


    她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語。


    這個王後的特別,是莫年無法猜透的。依薰兒的冷拒人於千裏之外,她的世界也讓人無法感知。


    “莫年,你該當何罪!”依薰兒突然出聲,讓莫年不禁嚇得噗通”一聲跪下。


    “王後何出此言,莫年沒有做什麽啊!”


    依薰兒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看著莫年。


    “莫年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地伺候王後,和其他宮裏的人都沒有往來,更不會做出什麽背叛主子的事情!”


    依薰兒依然沉默,死寂的氛圍讓莫年分外難受,緊張得沁出了汗珠。


    “起來吧,我隨口說說。”依薰兒歎了一口氣,在這個亂世越久,她就越敏感。


    莫年擦了擦汗,顫巍巍地起身。


    “搬幾盆花花草草進來。”


    “是。”莫年的心終於落下了。


    “你說,她能信麽?”依薰兒對著小東西自言自語。


    “嚶嚶嚶嚶。”它眼珠子嘀溜嘀溜地轉,剛剛出生不久的她,和嬰兒一樣什麽都不懂吧。依薰兒望著它,得給它取個名字。


    “叫你白櫻,可好?”她實在想不出什麽好名字,就隻好就著外形和聲音取一個了,小東西那麽喜歡嚶嚶叫。


    白櫻眼睛嘀溜地轉了轉,眼睛彎了彎。它笑起來眼睛還會彎下來,真是太可愛了。


    一行宮女將幾個大花盆抬了進來,都是桃樹,上麵稀稀疏疏地開著幾朵花。


    依薰兒皺眉,這怎麽夠吃。她右手一揚,隻見桃花燦爛地開放,慢慢地積了一樹木。


    “嚶嚶嚶嚶。”白櫻眼睛發亮,撲倒了桃樹上,隻見桃花瞬間發出淡紅色的霧氣,輕輕柔柔地融入白櫻的身體裏麵。


    突然一個尖銳的笑聲響了起來:“喲嗬嗬嗬!依薰兒,你不是吧!你的龍鱗去哪裏了!你的神獸怎麽變成這樣一個小不點了?”


    是絮清。


    依薰兒轉身,隻見絮清主仆兩人這個凜凜地站在門口。


    “堂堂一國王後,居然養著一隻木係神獸,還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小不點,也不怕人笑話!哈哈哈!”


    “嚶嚶嚶嚶。”白櫻見到生人,撲到了依薰兒的懷裏。


    “王後!不好了!”一陣驚呼傳來。


    “依薰兒,接招吧。”絮清得意地聽著那呼叫,然後對著依薰兒搖了搖中指。絲姣冰冷的眼裏沒有一絲亮光,隻是嘴角扯了扯。


    “咻!”依薰兒帶著白櫻往呼叫的地方閃去,隻見莫年著急地趕著過來。


    “怎麽了。”


    “宮裏來了很多全身雪白的女人,抓著我們宮裏的人就打!侍衛們都攔不住!”


    “王後娘娘!”


    “王後娘娘!”


    莫年的話還沒有說完,來自各宮的宮女大呼小叫地跑了過來。


    依薰兒皺眉,各個宮的宮女披頭散發,異常慌張。


    “一個個跟莫年說清楚。”依薰兒命所有宮女都站在宮外,然後獨自回到大殿等候。


    “到底何事?”看著莫年也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她不禁有些奇怪。


    “啟稟娘娘,各個宮都來了衣服和皮膚通白的女人,大鬧各個妃子的宮殿,宮女侍衛被打死不在少數。”


    “嗯,封鎖消息,不要告訴前朝。”


    “是。”


    看著絮清悠然自得地站在一邊,一臉傲慢的笑容,不用想那些白色皮膚的女人必定就是那些神獸了!


    她眉頭微皺,這是如謙的授意還是她私自的行動?


    “哈哈哈哈!依薰兒,我看你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我這是幫你除掉情敵!當然,以後我嫁給滕揚,也不用麵對這些臭女人!現在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絮清捂著嘴笑,撐著一把傘得意萬分,絲姣站在旁邊凜凜殺氣源源不斷地向依薰兒撲過來。


    “你想要整理後宮,也請你成了滕揚的人再說。現在這是還是我的後宮,還容不得你這樣放肆!”


    依薰兒冷冷地盯著絮清以及絲姣,現在扶爾身邊有眾多神獸護身,看來也不需要木魚了。


    她一聲召喚:“木魚!”


    “吼!”一隻巨貓從天而降,穩穩落在依薰兒的身邊。大大的眼珠瞪著絮清,現在的它完全沒有在龍鱗麵前的嬌弱妹妹之感。


    “去抓老鼠,我隻給你一杯茶的時間。”依薰兒冷冷地道,木魚眼裏閃過亮光,前爪一抓底下,弓起身體,迅速移位至其他宮中。


    “吼!”這回換做是白女人的哀嚎了,作為頂級神獸的木魚,拿下這幾個小獸還是沒問題的。


    依薰兒坐在椅子上,輕抿了口茶水,道:“莫年,搬凳子給公主坐。”


    “是。”莫年隨即命人抬了一張梨花木的長凳放在大院中。


    絮清一哼鼻子,習慣性的一飛身,絮清撐著把傘和絲姣一下子旋轉飄落。依薰兒望著絮清這個樂此不疲的行為藝術,她真的覺得非常有意思。


    “莫年,你身為我的貼身宮女,未免太不懂規矩。絮清公主是有座位了,你怎麽把弱惜公主給忘了?”


    絮清一個白眼,這放眼望去,隻有她這一個尊貴的公主。


    她並未看到絲姣那冰山臉上一絲龜裂的痕跡。


    “是。”莫年不明所以,可還是命人搬多了一張凳子出來。


    “請吧,弱惜公主。”依薰兒直直的看向絲姣,嘴角掛著淡淡地冷笑。


    “你在胡說什麽!她是我侍衛,哪裏來的什麽公主!”絮清氣呼呼地想要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被緊緊黏在了位置上。


    依薰兒冷笑一聲,盯著絲姣道:“真悲哀,同是公主。你卻成了這樣一個半死不活的侍衛,而她——你的絮清妹妹卻享受著榮華富貴,隨意的差遣支配你!嘖嘖,真是命運不公啊。”


    絲姣烏黑的瞳眸閃過一絲亮光,可始終低垂著不言語。


    “混賬!你說什麽!”


    “啪!”依薰兒一巴掌甩過去:“我身為末離國皇後,你竟然在我的麵前說混賬二字,你是真不想活了!”


    “你敢……你敢動我,小心末離成為眾矢之的。”她心裏有些絲絲害怕,不是因為怕依薰兒,而是怕她剛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會讓絲姣動搖。


    公主?她怎麽可能是公主!如果是公主……她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是不是全身發麻,心火亂竄,動彈不得?”依薰兒掃了絲姣一眼:“本後這個末離第一名醫可不是隨便用來唬人的!”


    “你難道就不怕我父王來攻打你們嗎?”


    “攻打?哈哈哈哈……好像是你絮清公主自己主動找上門來的吧?可不是我命人將你抓過來的。”


    “你!”該死的,絮清掙紮著,可惜身體依舊紋絲不動。


    依薰兒笑著,“希望等會兒你還能有力氣繼續掙紮。”


    從絮清和絲姣出現在依薰兒麵前開始,毒藥已經隨著白櫻的走動,用細微的內力牽引,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在這兩個人的身上。


    “大白天的,沒有太陽又不下雨,老是撐著這把傘做什麽?”依薰兒微笑著,手握著傘柄。


    絮清吼道:“你滾開!”


    依薰兒的手輕輕地從傘移開,微笑道:“當然,我不會那麽沒禮貌,隨便拿走別人的東西。”


    “噗通!噗通!”絮清緊張的心隨著她的手跳動著。


    “絲姣,原名弱惜,瞳國三公主,芳齡二十。”看著她微微皺眉的樣子,依薰兒笑道:“不要緊張,還有呢。如果你還活著,自然是二十歲,這正是如花的年紀。可惜的是,你四歲那年,就溺水死了。那時候你的妹妹絮清,也就是王後之女,才三歲。”


    絲姣盯著依薰兒,她是如何知道!這是秘密!這是瞳國的秘密!


    依薰兒雲淡風輕地轉了一個身,在絮清旁邊的凳子坐下,喝了口茶水。


    “你在胡說,這不可能!你在騙我!”


    她怎麽不知道有這號人物,絲姣居然是自己的姐姐!而且還是死了!那絲姣到底是什麽?自從絮清十一歲開始,絲姣就跟在了她的身邊,形影不離。


    “騙你?哈哈哈哈……”


    絮清毛骨悚然,她的眼神中帶著滿滿的不可思議地,“她說的是真的嗎!到底是不是!”


    依薰兒冷笑一聲,放下茶杯,用手抬起絮清的下巴:“公主,你問我豈不是更好?”


    “你滾開!我不信你!”


    “脾氣不小。真不知道你的姐姐,是怎麽忍受你那麽久的。不過也是,她也沒有公主的身份,不過是你身邊的一個侍衛罷了……”


    “閉嘴!”絮清就差沒一頭撞向依薰兒,可自己緊緊地黏在凳子上,她想站起來都不能。


    依薰兒似笑非笑地低了低頭,“絲姣總愛這麽赤腳可不行,大冬天會冷的。”


    絮清隨著她的話,視線緊緊盯著絲姣裸露在外的腳。


    “人生真的是好奇怪,聽說你和絮清是同時落水的,為什麽偏偏你死了,她卻被救了起來?”


    絲姣的身子微微一震。


    “哈哈哈哈哈!”依薰兒大笑起來,爾後極其冰冷地盯著絲姣:“就因為你娘是個小妃子!你的命是不值錢的!懂了嗎!”


    她勾著唇冷笑道:“所以在你死後,你的娘被害死也沒什麽好奇怪的。而最可憐的莫過於是你了,弱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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