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想不明白


    袁熙和孫禮來到關押橋蕤的屋子時,太史慈和田豫已經到了。


    橋蕤見袁熙進來,便冷哼道:“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先前袁熙已經來過一次,發現橋蕤軟硬不吃,想到史書記載他對孫策頗為敬服,也就暫時熄了招降的念頭。


    雖然知道對方可能是名震江東的大小喬的父親,但算算時間,此時大小喬也就總角年紀,對袁熙來說毫無吸引力。


    袁熙見橋蕤麵前的桌子上,一溜點了明晃晃十幾盞油燈,油燈信子粗得跟筷子一樣,拳頭大的火苗在橋蕤眼前跳動,晃得其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晚飯也沒吃到的橋蕤,顯然是從來沒領教過這種超前於時代的手法,隻覺得饑餓難耐不說,還被眼前的火焰照的異常焦躁,不禁憤怒地叫道:“偷襲城池,邪法逼供,袁氏難道如此無恥嗎?”


    袁熙微微一笑,在橋蕤麵前坐下,卻發現自己眼睛也被油燈晃的不輕,“好像這廣陵城,是孫策先偷襲的,有資格說我嗎?”


    橋蕤哼了一聲:“伯符當世英雄,你倚仗家世之徒,豈能與之相提並論?”


    袁熙淡然道:“英雄不英雄我不知道,不過孫策對橋兄倒是真好,不惜親率兵士,冒著極大的死傷也要攻城,真讓我佩服。”


    橋蕤聽了,麵色驚疑不定,這幾日他被關在屋裏,聽到城外震天的喊殺聲,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原來竟是孫策帶兵攻城?


    他疑惑起來,難道除了自己,周瑜也被抓了?


    不過如果周瑜被抓,孫策為什麽要付出這麽大代價攻城,而不是和袁氏談判,以作交換?


    他一時間想不明白,但他知道,決不能讓袁熙看出自己在想什麽,於是冷哼一聲,閉目不語。


    袁熙見了,心道這橋蕤如此死硬,難不成自己真的要來硬的?


    他環顧四周,孫禮見了,便躍躍欲試,擼起袖子道:“大哥,讓我來吧!”


    “看我把對付北地馬賊的手段用在他身上,不出片刻,必然會讓他哭著求饒!”


    袁熙聽了,沉吟起來。


    馬賊畢竟不一樣,手上沾了不少北地漢民的鮮血,用什麽手段對待都不過分。


    但橋蕤是袁術大將,和孫策地位相若,也是士族之人,如果嚴刑逼供,傳揚出去,隻會讓自己和孫策關係更加惡劣。


    他這次來,是想從橋蕤身上找出解廣陵之圍的契機,不是讓兩邊徹底不死不休的。


    關鍵是,真的能逼問出什麽嗎?


    要是橋蕤根本不知道內情怎麽辦?


    眼下他和孫策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隻是想弄清為什麽孫策對廣陵城這麽執著。


    袁熙不相信,孫策真的是為了救出橋蕤?


    還是城內另有重要人物?


    袁熙靈光一閃,他不動聲色道:“橋兄,當日孫策趕去下邳,除了你之外,還留下了誰?”


    橋蕤冷笑道:“我便是知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伱嗎?”


    袁熙微微一笑,“橋兄,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占理啊?”


    “但橋兄依附的袁術,貌似也不怎麽樣嘛。”


    “袁術年輕時好飛鷹走狗,遊蕩無度,比之本初公的名聲,可是差遠了吧。”


    “橋兄依附袁氏,卻投了個名聲差的,很讓我不解啊。”


    橋蕤冷哼道:“你巧舌如簧,卻不懂我敬佩者,乃是孫伯符!”


    “伯符英雄豪氣,胸懷大誌,和其父相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來必然能成就大業!”


    袁熙聽了,微笑道:“橋兄所言,我倒是頗為讚同。”


    “孫策確實有英雄氣,所以我準備明日便放橋兄回去,向其帶信,兩邊化幹戈為玉帛,如何?”


    此話一出,太史慈等三人都是一呆,他們滿以為即使熬到天明,也不保證能問出東西,怎麽袁熙說了幾句話,就把人放了?


    橋蕤也是有些發懵,對方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但對方既然有意放他走,他也不會傻到拂了對方麵子,當下說道:“既然公子有意,我必然把話帶到。”


    袁熙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他剛走到門口,說道:“聽說橋兄還有兩個女兒,多大了?”


    橋蕤下意識道:“大的十……”他突然感覺不對,怒道:“問這個做什麽?”


    袁熙哈哈一笑,帶著太史慈三人出門去了。


    走到外麵,田豫道:“就這麽把他放了?”


    袁熙說道:“留著他也沒用,此人武力如何?”


    田豫看向太史慈,太史慈聞言道:“經驗尚可,但是隻能說天賦一般。”


    袁熙笑道:“這不就得了,明日放他回去,看看孫策反應。”


    太史慈和田豫聽了,若有所思。


    孫禮見了,疑惑道:“兩位大哥都明白了?”


    太史慈道:“明白了一點。”


    田豫猶豫道:“明白了幾分。”


    孫禮卻是一點都想不通,忙道:“到底怎麽回事?”


    袁熙笑道:“都不要告訴他,讓他自己去想。”


    孫禮聽了,記得抓耳撓腮,心道我就不信想不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孫禮頂著兩個黑眼圈,他一夜沒睡好,想了一夜,就是想不通,為什麽袁熙要放走橋蕤!


    總不會是因為那橋蕤兩個女兒什麽的吧?


    他找人押著橋蕤,從牢房中走了出來,一直將其帶到南城門後麵。


    牆頭兵士示意孫策軍還未攻城,孫禮便讓兵士打開城門,露出一道門縫。


    他把橋蕤手上繩子解開,把他往城門外一推,說道:“走吧你!”


    橋蕤見城門在自己身後轟然關閉,揉著酸痛的手腕,猶如在夢中一樣。


    他怎麽想不通,對方真就這麽把自己放走了?


    孫策此時正在營寨中點兵點將,準備再度強攻廣陵城,此時兵士來報,說橋蕤被放回來了!


    孫策和手下幾員大將麵麵相覷,這是怎麽回事?


    廣陵城裏,袁熙正摟著蔡昭姬,曬著屋外照進來的陽光,心道真是各擅勝場啊。


    甄宓雖然可以說是恰到好處,但稍嫌青澀,而且稍年輕了些,讓袁熙不怎麽忍心過分欺負她。


    但蔡昭姬就不同了,二十多歲的年紀,已經如同一掐就出水的水蜜桃一樣,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誘人的風韻,也更能接受一些頗為過分荒唐的要求。


    蔡昭姬早就醒了,她臉朝著牆壁,感覺袁熙又挨挨蹭蹭貼了過來,輕聲道:“今日不守城?”


    “要是被知道一大早我還纏著你,我會被兵士罵的。”


    袁熙笑道:“放心,如果真如我所料,至少這半天,孫策是不太會攻城了。”


    兩人又從床上滾了一會,方才起來洗漱,袁熙給蔡昭姬梳著頭發,突然出聲道:“我知道你心高氣傲,即使不要名分,也不願意做妾。”


    蔡昭姬聽了,沉默了一會,才輕聲道:“我既然取回了名字,就不得不顧慮蔡家的名聲。”


    “甄夫人不惜離開家門,環氏母女也為公子做了不少事情,我思來想去,將來怎麽用蔡家人脈幫助公子。”


    “至於名分什麽的,我早已經看得淡了。”


    袁熙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普天之下,除了天子和王外,侍妾的地位都不高。”


    “將來我怎麽要弄個異姓王,至少那夫人名分,才不至於委屈了你。”


    蔡昭姬心中感動,說道:“不要急,我寧願公子平平安安的。”


    袁熙將蔡昭姬的頭發挽了起來,在上麵別上簪子,說道:“這天下的諸侯,都回不了頭了。”


    “袁本初,袁公路,曹孟德,劉玄德,呂溫侯,皆是如此。”


    “不進則死。”


    此時孫禮回了府邸,聽到袁熙房裏傳來說話聲,心道自己一夜沒睡著,公子倒是有女子陪著,肯定幹了個爽。


    想到自己好幾個月沒見到北新城的婆娘了,也不知道阿母和孩子怎麽樣了。


    孫禮明白,自己可能以後會和家人分別的時間更長,也許一年,甚至數年都不能相見。


    但這是他自己選擇道路,作為對公子的承諾,便要堅持走下去。


    正在這時,屋角有間屋子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郭嘉半敞著懷,摟著兩個美姬走了出來。


    孫禮一見,便氣不打一處來,郭嘉倒是想得開,剛到廣陵城沒幾天,便從歌樓裏麵買了兩個歌女回來,夜夜笙歌,真他娘的放蕩!


    郭嘉一抬頭,見孫禮一臉鄙視之色,開口道:“怎麽,孫小子,半年沒見媳婦,憋壞了?”


    “要我不要把她送給你?”


    孫禮一聽,呸了一聲,“你們士族好生無恥!”


    郭嘉歎道:“孫禮啊,我固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這禮送姬妾,在士族之間可是佳話。”


    “當年要不是本初公父親……”他突然醒悟這話不太合適,咳嗽一聲,“孫禮啊,你年輕氣盛,打仗容易積累戾氣,找個女人,不是壞事。”


    “你要是缺錢,我這裏倒是有一些,去城裏買幾個是夠了。”


    孫禮擺手道:“免了,我煩著呢。”


    郭嘉一聽,讓懷裏美姬先回屋,自己過來摟著孫禮肩膀,笑道:“怎麽,遇到什麽事了?”


    “是看上孔融女兒,還是看上劉備女兒了?”


    此時另一幢屋裏傳來劉備夫人喝罵聲:“再編排我女兒,信不信把我拿棍子把你頭打扁?”


    郭嘉嚇得頭一縮,嘀咕道:“整日不出門,耳朵倒挺靈。”


    他轉向孫禮,“遇到什麽事情了?”


    孫禮把昨晚袁熙放走橋蕤的事情一說,鬱悶道:“我怎麽也想不通,公子為什麽會這麽做,他還不讓太史大哥和田大哥告訴我。”


    郭嘉聽了,略略一想,便哈哈笑道:“小子啊,當初讓你跟我學兵法你不願意,現在遇到難題了吧。”


    “公子這招,確實很有想法啊。”


    非常感謝北落十八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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