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的黎明,天色將亮未亮之際,自村子裏走出了一行人。


    為頭一人正是村長,他看向阿大,“我不在村子裏的這些日子,你要守護好族人。”


    阿大用力的點了點頭,眼中卻有些憂色,“村子裏那些外鄉人,可有處理好?”


    “無需擔憂,昨日我宴請他們之時,已在食水中投入了巫神贈予的神藥,他們會昏睡三日,醒來後將遺忘一切。”


    村長神情平靜,他既然敢接納這些外鄉人,就不會給他們破壞祭祀的機會。


    昨日他親眼看著他們用了食水,等神藥起效,外鄉人會忘記自己的來曆,永遠的留在這裏。


    隻有讓他們留在村子,才能帶來源源不斷的祭品。


    村長交代完後,神色肅穆而虔誠的領著族人,朝祖地方向走去。


    阿大目送著祭祖的族人走遠,猶豫片刻後,決定去那些外鄉人住的屋子查看一番。


    這段時間,村子裏來了二三十名外鄉人,但其中大部分莫名消失了,還剩下的隻有七八名。


    他率先去的,是最先進村的那對夫妻的住所。


    村長交代過,在神藥起效後,必須盡早將他們兩人分開。


    阿大很謹慎的靠近了他們屋子,確認他們在熟睡後,才翻窗進屋。


    他長年狩獵身手不凡,落地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正欲動作,卻一個激靈、渾身寒毛倒豎,有一種被恐怖存在盯上的感覺。


    一隻不起眼的金色小蟲落到他的肩頭,他隻覺肩上一痛,隨即半邊身子瞬間僵直了。


    床上熟睡的那對外鄉人翻身而起,眼神清明,嘴角掛起似笑非笑的神色,哪裏還有半分睡意?


    阿大心不斷的往下沉,村長不是說過,他們吃了神藥會陷入昏睡嗎?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是他們根本沒吃神藥,還是神藥對他們沒起作用?


    尤四娘瞥了阿大一眼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道侶,“怎麽樣,我就說這些村民不簡單吧,偏檀郎你還不信。”


    檀郎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本不是輕易上當之人,隻怪這些村民都是些沒有修為的凡夫俗子,加之本性著實純樸,這才不曾設防。


    “四娘是如何得知,這些村民有古怪的?”


    “自然是猜的。”


    尤四娘勾唇一笑,“按常理來推斷,這種與世隔絕的小村子應當十分排外才對,可他們的態度太過熱情,事出反常必有妖。”


    檀郎恍然大悟,“所以昨日你懷疑食水有異,卻故作不知,想看看他們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


    “若不是有小金在,我也不敢如此冒險,好在賭對了。”


    尤四娘說著,目光看向了阿大,“所以你們村長,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現在所去往的又是何處?”


    阿大沒想到村長的計謀早已被人看穿,還將計就計在這裏等著他,早已是心亂如麻。


    隻是謹記著平日的族規,不肯泄露半個字。


    檀郎冷笑一聲,“你若不招,我有的是手段讓你招。”


    尤四娘卻製止了他,“何必將那些珍貴的毒,浪費在這麽一個廢物身上,想知道他們打得是什麽主意,趁著他們還沒走遠,暗中跟上就是。”


    檀郎略一思索,點了點頭,“那其他修士,要不要趁機解決了?”


    眼下他們中了藥,便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算了,別節外生技。反正小金已經吃飽了,沒必要再殺人。隻是這一個,卻是非死不可了。”


    尤四娘瞥了阿大一眼,正要驅使小金動手,卻見阿大平靜閉目,渾身血肉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來。


    短短半息之內,阿大便化作了一具幹屍,轟然倒地的時候,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


    尤四娘和檀郎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眼裏的震驚之色。


    檀郎忍不住心驚,“這是什麽邪法?不對,這是絕靈之地,沒有靈氣又如何施展邪法?”


    他麵色變幻數次,似想到了什麽,咬牙之下上前一舉將阿大身上的獸皮衣扯下。


    他變作幹屍之後,獸皮衣很輕易的被扯了下來,然而檀郎翻遍他的身體,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別找了,應該與血脈有關。”


    尤四娘眼中閃過篤定之色,“若我沒猜錯的話,他發動的是某種血脈獻祭,將生命獻祭了。”


    兩人心情俱是一沉,沒想到在這絕靈之地中,居然存在著此等古老的血脈獻祭之法。


    “先不管這些了,跟著村長那行人,或許能找到答案。”


    尤四娘一腳將幹屍踢到床底,拉起檀郎往村外走。


    兩人借著小金相助,很輕易的跟上了村長一行人。


    然而接收到小金傳回來的消息,尤四娘卻皺了眉頭。


    “多出了三道不同的氣味,附近還有其他人。”


    “或許其他修士同樣有所懷疑,沒有中招,這才跟了上來。”


    檀郎神色鎮定,“不必擔憂,至少在跟在村子這一路,沒人會選擇動手。”


    楚有天落後許春娘半步,他聽到身後傳來的細微動靜,微微挑了挑眉,“有兩人跟上來了。”


    許春娘仔細聽了一會,低語道,“是那對邪修道侶。”


    “你怎麽知道?”


    “他們的腳步聲隔得很近。”


    “如此說來,我們兩的腳步也隔得很近,那他們會不會以為我們也是道……”


    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視線,楚有天訕訕的將剩下的那個字咽了下去,換成了另一個字,“友。”


    雖然他與這位名為顏梧的臨時隊友,才相處了不過幾日,但這幾日的相處中他已經感覺到,對方的性子十分冷淡。


    如非必要,不會多說半句話。


    楚有天傳送的位置十分偏遠,是以他三日前,才終於摸索著進了這處村子。


    原本他身邊是有另一位隊友的,但那位運道不好,死在半路了。


    在這絕靈之地中,幾隻凶獸便能要了修士的命。


    他是靠著貼身藏著的靈石和符篆,才能撐這麽久的。


    楚有天本想靠著靈石打開儲物戒指,奈何在這鬼地方,他身體連吸取靈氣都做不到。


    好在將靈石捏碎,其內的靈氣勉強能夠激發符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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