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端上來的很快,他們剛剛吃過午膳不久,廚房應當是把剩下的那些未動的飯菜熱了熱,直接送到了芝蘭園裏來。


    再有一天,就是眾人前往十國大比的日子。良皇妃不舍地打量灼華,試探問道:“這兩天能不能在芝蘭園裏陪陪我,就別去修煉了。”


    灼華吃飯的動作停了停,她看見良皇妃期待希冀的目光,咽下嘴裏的飯,點點頭,說:“好。”


    良皇妃臉上立刻笑開了花,她激動地站起來,灼華詫異地看著她,她傻笑著對灼華說:“你慢慢吃,這段時間我給你做了幾件衣裳,我卻給你拿過來,你看看合不合身,喜不喜歡。”


    說著轉身就朝自己房間走,回來的時候懷了抱了好幾件衣裳,都是新做的。灼華吃著飯,她把衣裳一件一件在灼華麵前攤開,問:“好不好看?”


    灼華點頭,“好看。”


    “這件衣裳我不眠不休的,做了好幾天呢。”


    她拿著衣裳,濕著眼眶回憶道,“我記得你剛剛來到百草園的時候,穿著一件粉色的裙子,梳著雙環鬢,鬢上簪著兩朵小小的淡粉色珠花。那時候你沒受過什麽罪,被陛下養的也好,白白嫩嫩的,像是個小團子,特別可愛。”


    “後來到了百草園裏,就再也沒穿過新衣裳了,你體貼我,說粉色衣裳太淺,不經髒,穿的都是顏色又深又舊的衣裳。”


    良皇妃擦擦眼角的淚,灼華撂下碗筷,輕喚一聲:“母妃。”


    “小姑娘就該穿些顏色鮮豔的衣裳,你又不喜歡太鮮豔的顏色,我就覺得這灰綠色特別好看,顏色也不豔,你喜歡吧?”


    灼華點頭,“喜歡,您做的我都喜歡。”


    良皇妃又拿出一件水粉色的外套來,“這件呢?”


    灼華點頭,“也喜歡。”


    良皇妃一件件問,灼華不耐其煩地一遍遍點頭,問完最後一件,也得到灼華肯定回答後,良皇妃鬆了一口氣,說:“那等你吃完飯後,去試一下,如果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好給你改改。”


    良皇妃雖然沒有拿尺子測量灼華的衣長尺寸,但她早已經把灼華各方麵的比例大小刻在了腦子裏,這些衣裳穿到灼華身上正合身。


    良皇妃心滿意足地看著看著自己親手做的衣裳的灼華,安慰地說道:“你離開神風國之後啊,穿著我給你做的衣裳,就像是我在你身邊一樣。想我了,就把它們拿出來看一看。”


    灼華點點頭,彼時她尚不知,很多年後,這幾件衣服成為了她思念良皇妃時,唯一的慰藉。


    母女倆重回了一趟百草園,百草園倒塌的那一扇大門被人清理出去,還沒有裝上新門,大概是不打算裝了吧。


    良皇妃和灼華離開百草園之後,這裏徹底荒廢,院內雜草橫生,門窗桌椅蒙灰,一切似乎回到了良皇妃搬進百草園的第一天,這裏卻又比當時還要舊。


    去過百草園後,母女二人出了皇宮。


    灼華記事以來,攏共沒出過皇宮幾次,和良皇妃一起走在神風國的街道上,更是頭一遭。


    兩人就像是尋常母女一樣穿街走巷,偶爾路過什麽攤位店鋪時,良皇妃甚至會停下來買一些東西,說這些東西灼華離開神風國之後,都用得上。


    有些東西又大又重,比如說一個裝東西的木箱子,灼華有心要告訴良皇妃,其實這些都是她拿著都沒什麽用,但看到良皇妃的眼睛,她便統統忍住了。


    這是良皇妃對她的母愛。


    灼華陪著良皇妃在皇城外走了一下午,二人踩著落日的餘暉,走回了皇城。他們前腳剛剛回到芝蘭園,後腳冷千山便到了。


    冷千山大概得知了下午二人出皇城的消息,他來到芝蘭園之後,看了良皇妃一眼,讓良皇妃先退下,摒去眾人,溫和地讓灼華入座,說道:


    “後天你就跟著淩長老他們離開了,記得,離開神風國之後好好保護自己。”


    此時此刻,冷千山終於像一個關心孩子的慈父,他伸手去摸灼華的頭發,溫柔地看著灼華,說道:


    “孩子,神風國今後究竟能夠走到什麽地步,就靠你了。”


    灼華有些不明白,“父皇你何出此言?”


    “那你三個哥哥都是不成器的,他們窮其一生,修行一道上,最多也就是比我走的再遠一些,這個世道,強者為尊。神風國內,我不是最強的人,你要明白。”


    灼華點頭,這一點她清楚,很多人一心隻為修道,不願意為塵世所累,看不上帝王的位置,卻能夠左右帝王的人選。


    “我們神風國,一直都是一個下等國家,甚至在下等國家裏麵,也處於下遊,下等國家之間,亦不安寧,你也得明白。”


    灼華點頭,一個國家占有的疆土越多,獲得的資源也就越多。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時代,你和夢華越強,就代表著我們神風國越強。一個武神強者,甚至能夠改變一方世界的格局。”


    灼華明白了,她點頭,“父皇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變強的!”不為了保護神風國,也為了她的母親。


    冷千山露出笑容來,“我相信你,這次十國大比上,你一定要好好表現!但也要記住量力而行,你修煉的時間畢竟很短,如果真的不是別人的對手,也不要逞能,就算是錯過了十國大比,十年之後,也有大宗門招生。到那時候,咱通過招生加入大宗門也可以。”


    “我一定全力以赴。”灼華說。


    “注意保護好自己,這些年你一直在皇宮裏,沒有見識過外麵的世界,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凶險,我沒什麽能夠幫你的,本想派人在你身邊保護你,但轉念一想,除了紅衣之外,我沒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但紅衣已經跟著夢華離開了。”


    灼華淺笑,“父皇您不必擔心,我還有一位師傅。”


    冷千山恍然,隨即一笑,“那位高人願意跟在你身後一直保護你,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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