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熙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魏澤軒,她臉上剛剛的笑意,和賀一唯的親密,似乎都太適合出現在這裏。


    因為她知道,魏澤軒的第二個孩子沒了,他們的離婚事件還是未卜的事情。


    她臉上的表情幾乎是一瞬間就清冷了下來,抬手撥掉了賀一唯搭著自己的手臂,而後對他說道,“我和魏澤軒說幾句話。”


    賀一唯點點頭,走去了一邊,但他並沒有離開,隻是回去之前的那個休息區重新坐了下來。


    隻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夏雨熙從兜裏摸出了電話,發現魏澤軒真的在昨夜約了自己。


    “抱歉,我沒有看到,不過有什麽事情嗎?”


    “不去辦離婚手續了?”魏澤軒問道。


    夏雨熙茫然了一下,她當然還是要去辦那手續的,可是魏澤軒現在的情況應該過幾天再說吧!不是說柳知歆剛沒了孩子嗎?他們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的。


    她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出來,“我不急,你先忙你的事情。”


    “我覺得你現在也不應該急了。”


    夏雨熙沒理解他的意思,偏頭來看,“魏澤軒你什麽意思?”


    她的話剛問出口,一記巴掌毫無征兆的就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夏雨熙的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臉頰,她驚詫的看著麵前的魏澤軒。


    “你……”


    魏澤軒甩了甩手臂,“我以為你至少比柳知歆善良,但狠毒起來更加可怕。”


    夏雨熙就不明白了,她怎麽就狠毒了,以至於讓他不顧自己總裁的身份在這麽多人的地方對自己大大出手。


    夏雨熙咬了下唇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麽狠毒了。”


    “殺死我,又殺死我的孩子,你到底想要多少條人命才能滿意呢?”


    夏雨熙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這話從哪裏說起呢?


    兩個人正僵持著目光,賀一唯從不遠處跑了過來,原本他以為魏澤軒和夏雨熙隻是談幾句,卻沒想到他屁股還沒坐穩就看見這一幕。


    他不顧一切的衝過來,用身體直接把夏雨熙擋在了身後,“魏總,請自重。”


    “閃開!”


    魏澤軒偏了偏頭,越過賀一唯的身體,他大手一扯就要把夏雨熙重新拉到麵前來。


    賀一唯情急下,就和魏澤軒的手臂抓在了一起。


    兩個男人手下的動作掙紮了幾秒鍾,便僵持在了一起。


    “賀一唯,不管你的事情,你沒資格幹預。”


    “沒資格的是你,你以為我會像其他人一樣怕你?”


    他們好像下一秒就要擦槍走火,這時,夏雨熙向一邊挪了挪了身子,依舊捂著半邊臉站了出來。


    她臉色清冷的低聲問了一句,“魏澤軒,麻煩你告訴我,我怎麽殺你的孩子。”


    魏澤軒一揚手,甩開了賀一唯,他被這男人抓著的手臂微微的酸痛,就甩了甩手,而後說道,“那些堵在醫院的記者是你提前安排的吧!”


    夏雨熙倒抽了一口冷氣,果然是這件事情。


    又聽魏澤軒說,“分開半個月,你為什麽突然提出要辦離婚手續?我原本沒有太在意,但現在看你倒是算的精細。”


    夏雨熙肩頭一顫,“你認定是我就是我嗎?”


    “你要不要去見見那幾個記者,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你覺的我魏澤軒可以胡說?”


    夏雨熙驚訝的抬頭看麵前的男人,他的意思是那些去鬧事的記者說是自己?這怎麽可能?她從未和記者有過什麽聯係啊!


    “怎麽?”魏澤軒陰冷的問,“現在還不肯承認?”


    夏雨熙一下子激動起來,她放開自己紅漲的半邊臉,焦急的說道,“我憑什麽承認,我做過什麽?你說我給你下藥,你說我害了你的孩子,魏澤軒我不追究不代表我真的做了什麽,隻是我知道這取決於你的信任。”


    她的辯駁換回了男人嘲諷一笑。夏雨熙的心在這一刻就碎了徹底。


    她微微一晃身體,被賀一唯接住了。


    這兩個男人又爭吵辯駁了什麽,夏雨熙好像都聽不見了,她隻是窩在賀一唯的臂彎裏,怔怔的看著麵前的魏澤軒。


    半個月的時間,他有變回了當初和自己婚後的摸樣,眼底都是冷漠和不屑,每每看自己一眼,都會讓夏雨熙覺得周身冷到發顫。


    到底是怎麽了?是有人陷害自己嗎?


    就算是吧!可夏雨熙並不想追究了,她不需要在魏澤軒的麵前證明什麽,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下賤,她隻需要魏澤軒的信任。


    既然他拿著所謂的事實,說了這麽薄情的語言,夏雨熙就認了。


    “好吧!”不知道過了多久,夏雨熙掙紮的站直了身體,“魏澤軒,你想要怎麽辦?”


    魏澤軒看了她一眼,而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甩在了夏雨熙的臉上,“簽好郵寄給我,此後,兩不相欠。”


    夏雨熙摸過那張紙,簡單了掃了一眼。是新起草的一份離婚協議,沒想到這麽簡單就可以簽字了。


    她覺得自己用不著再好好思考什麽了,更不需要郵寄那麽麻煩。


    一轉身,夏雨熙從賀一唯胸前的口袋裏抽出了那支簽字筆,就當著兩個人的麵在那協議上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至於裏邊的條款,隨便吧!她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就像魏澤軒說道:從此兩不相欠。


    她猶豫了那麽長時間,卻沒想到是這樣倉促的收場。


    夏雨熙也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受盡了委屈想要逃脫,到最後怎麽就變成了一個罪人般的結果。


    總之是結束了,還管它用什麽樣的方式結束呢?


    簽好字,夏雨熙把手中的紙向前一遞,“那麽……魏先生,再見。”


    魏澤軒接過離婚協議,態度依然決絕,他把那張紙重新放好,而後用命令的口吻說,“以後,不要再在我的麵前出現,我也不想在聽到你的消息。”


    他說話間看了賀一唯一眼,便一甩袖口轉身,“夏雨熙,你好自為之吧!”


    大跨步的離開,魏澤軒走的非常的急,盡管他聽見了身後賀一唯的呼喊,“小熙!你怎麽了小熙!”


    但魏澤軒選擇沒有回頭去看。


    他知道,也許有一天,他會對此刻的決定後悔,但他還是選擇這麽做了。女人太麻煩,無論是柳知歆還是夏雨熙,給他帶來的隻有無盡的累。


    與其說是恨,他感覺更多的是累。


    懷揣著離婚協議的男人,在坐上車的那一瞬間,感覺身體輕的好像是天上的雲一般,他知道從現在開始和夏雨熙在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但腦子裏全都是有關於那個女人的回憶。


    他的耳朵裏能聽見夏雨熙一聲聲的喊他的名字,眼前都是她靜靄的那張笑臉,還有他們在別墅的客廳裏一起陪著孩子玩耍的場麵……


    魏澤軒渾渾噩噩額的,在車子裏坐到了天黑。


    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太陽早已經落山,街道上再次點亮了路燈。


    男人抖了抖身體發動車子,緩緩地朝醫院駛去。


    一整天沒有見到魏澤軒的柳知歆,這會兒正躺在床上握著電話,她安靜的聽著電話那邊的人和她匯報著事情,唇邊含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這時,魏澤軒推門走了進來,柳知歆急忙掛斷電話,把手機塞到了枕頭下邊。


    她欠了欠身,企圖坐起來。“你來了,今天公司忙嗎?”


    “啊。”


    魏澤軒根本沒聽見她說了什麽,隻是點點頭坐去了沙發那邊,而後這男人像例行公事一樣的問道,“今天醫生來過嗎?說怎麽樣?”


    “再有幾天可以出院了。”


    魏澤軒諾諾的點頭,而後不在說話。


    柳知歆識趣的沒有打擾他,就安靜的躺在床上看著,房間裏關了燈,隻有床頭那昏黃的一盞。


    她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見,魏澤軒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坐在沙發裏,他從衣兜裏摸出一張紙仔細的看了看,而後放回去,過一段時間在拿出來看上幾眼,這樣反反複複的,知道柳知歆頂不住困倦,睡過去了。


    可魏澤軒根本睡不著,他腦子裏一直還是夏雨熙簽下離婚協議的那個畫麵。


    她還是那麽理直氣壯的,連一聲求饒都沒有,她堵得是魏澤軒的信任,但魏澤軒是一個隻看事實的人。


    今天上午,他有讓人去查這件事背後的原因,手下的人就去找了在醫院圍攻自己的那幾個記者。


    那幾個人幾乎一樣的口吻,一口咬定是接到過知情人的爆料,說是魏澤軒會在今天早上和妻子到民政局辦理離婚。


    他們到了民政局沒有看見當事人,才又追著魏澤軒來了醫院,所以事情演變成了最後的摸樣。


    據說那個知情人是個女人,但分辨不清到底是誰。


    所以魏澤軒有理由相信,那個人就是夏雨熙本人,因為離婚的事情除了他們之外,不可能再有別人知道。


    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或許夏雨熙不知道柳知歆的身體情況才導致的誤傷的孩子,可這件事是真的很可怕。


    尤其是在事情發生在給自己下藥,和方靜華的去世之後,這讓魏澤軒覺得夏雨熙根本無法回頭了。


    她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再不是自己曾經深愛的那個女人。


    所以……


    再一次,魏澤軒把離婚協議攤開在了麵前,他讀著夏雨熙並沒有仔細看的條款:魏澤軒會把自己的1/3資產,以股權和現金的形式劃到夏雨熙的名下,這是他最後能為她做的事情了。


    那麽多年的苦,她沒有白熬,隻是他們真的不可能再繼續了。


    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三天,魏澤軒覺得自己已經在醫院撐不住了,就和柳知歆商量了出院的事情,柳知歆沒說什麽,隻是要求他搬回去之後,一定要常來自己這邊幫忙照看一下。


    即便柳知歆不說,魏澤軒也會那麽去做。


    畢竟這件事,他的全責。


    一早上,魏澤軒就讓小保姆幫柳知歆辦理出院手續,而自己一直在房間裏打電話,給柳知歆安排回去療養的事宜。


    小保姆辦好手續回來的時候,有些緊張的說道,“魏先生,我剛才路過一樓大廳的時候看見了不少的記者。”


    魏澤軒緊緊眉心,“你先收拾東西,這個我會處理。”


    上次柳知歆進手術室,他被記者圍攻在醫院的走廊上,想這件事情就這麽傳出去了,怕是今天會過來更多的媒體詢問。


    既然事情已經掩蓋不住,魏澤軒也打算給外界一個交代,隻是這話該怎麽說,因為他知道記者是一定會問自己和夏雨熙的婚姻狀況。


    “我好了,現在走嗎?”柳知歆被扶著下了床,走到近前問道。


    “額。”魏澤軒想了一下後跟著起身,“會有記者,你記得不要說話就好。”


    柳知歆點點頭,而後跟在了魏澤軒的身後。


    場麵遠比他想象的更難以控製,他們幾個人剛乘坐電梯下到一樓,樓梯口已經被許多的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


    柳知歆是提前出院,身體自然經不起折騰,魏澤軒下意識的把她擋在了身後。


    “魏先生,請問您的婚姻狀況出現問題了嗎?之前有小道消息說您已經和妻子辦理了離婚手續,但同一時間,又傳出了孩子的事情,請問這都是真的嗎?”


    “魏先生,請問身後的患者和您是什麽關係?”


    魏澤軒沒打算回答任何問題,他隻等著秘書帶著人過來給自己開路,然後一切全部都留給後續的新聞發布會。


    這才是最理智和明智的選擇。


    所以這男人三緘其口,盡管被圍著,可始終保持著冷靜的神色站在那裏。


    但這樣吵鬧的過了十分鍾左右,仍不見有自己的人過來解圍,魏澤軒也是有些煩躁的低頭看了下時間。


    其實,秘書帶著許多人早就來了,可他們根本進都進不來,被許多記者生生的堵在了醫院之外,這會兒也正著急。


    可記者不管那些,他們隻想刨根問底。


    一些大媒體的記者提問還算含蓄,可這裏邊也夾雜了許多八卦周刊的,甚至有人對魏澤軒隔空喊話般的詢問,“魏總裁,據說您早就拋棄了發妻,和這個女人之前就有過孩子了,前幾個月的報道大家也看過,您覺得這樣做是不是違背了道德的底線呢?”


    魏澤軒臉色一沉,差點就要回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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