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您還在嗎?”電話裏隱約傳來顧老爺子的聲音,但他已經好似聽不見了。


    男人目光平時在柳知歆的臉上,默默的掛斷了手裏的通話,“哼,幼稚。”


    魏澤軒斷然是不相信的,當初念念就是一次就中,現在還是?就算柳知歆太幸運,自己也沒有這麽準的“槍法。”


    如果這是真的,大概和夏雨熙求而不得的感情,就是命中注定了。


    柳知歆微微低頭看了下他手裏的電話,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她挑了挑眉說道,“幼稚嗎?你覺得我會拿這麽大的事情騙你?我得是多怕你呀,我敢拿命在這裏開玩笑嗎?”


    她的話裏極盡諷刺,讓魏澤軒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魏澤軒衝上來扼住她的手臂舉到了頭頂,“你以為你不是在拿命開玩笑嗎?”


    他的嗬斥,著實讓柳知歆顫抖了一下。


    害怕,卻也不害怕!


    她強撐著狂跳的心頂嘴道,“你動我呀!不是恨極了我留你一個晚上嗎?你現在就給我教訓吧!正好這孩子剛剛一個月,你親手打掉就良心上對得起你的夏雨熙了!”


    “你以為我不敢?”


    柳知歆漸漸白起的小臉擎了一個冷漠的笑。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互相聽著愈發強烈的心跳。


    短短的兩分鍾裏,魏澤軒的大腦裏渾濁了一片,他再一次辨不清柳知歆的想法,因為這涉及到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他應該給這個女人點教訓的,是自己一次次的縱容才演變成了今天的摸樣。


    再者說,孩子?


    他不相信自己這輩子就真的被命運給圈牢了。


    陡然,魏澤軒再次提起了柳知歆的手臂,跟著他眼底霎時間殷紅了一片,“我不相信!”


    柳知歆被一下子扯起,腳尖點著地麵。


    她驚呼一聲後低頭緊忙看了腳下,如果魏澤軒再用力一點的話,她真的就要兩腳騰空了。


    但她怕的不是真的會這麽摔上一腳後失去腹中子。


    她怕的是魏澤軒似乎已經不再受“孩子”牽絆了,如果這男人真的狠心於此,她以後會怎樣?她的念念怕也是不中用了。


    思及此,柳知歆慌忙間喊了一句,“你!你不是有醫生嗎?不信的話你喊個醫生來好了!”


    一邊慌張的出口,一邊掙脫著魏澤軒,“快點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醫生!


    對!魏澤軒的確是有私人醫生的,而且這段時間來他和夏雨熙接連的住院也多了些人脈。


    他思考了下,終於緩緩的放下了柳知歆,“你真的不怕?”


    長噓一口氣,柳知歆站直身體,她沙啞著聲音說道,“我怕什麽?孩子有沒有醫生來了就知道,倒是你更害怕吧!”


    說完,她一甩手軟著腳走去了一邊。


    在醫生到來之前,她應該離這個男人遠一點,另外,也是該給自己想一下應對的計策了。


    偌大的客廳裏安靜的要命。


    小保姆早帶著念念上樓,始終躲避著兩個人不曾出來。


    魏澤軒看似平靜的坐在沙發上,可心裏七上八下。


    他是個聰明的男人,大抵也知道這一次是真的了,否則她柳知歆怎麽敢提出見醫生,還是主動要了自己的私人醫生。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裏萬分的抽疼著。


    他轉頭看了外邊的院子,好像是在等著醫生的到來,但隻有他心裏清楚,他多想再看看夏雨熙,讓自己變得堅定一點。


    大約40分鍾左右,私人醫生拎著急診箱匆匆的走進門。


    這裏他有些陌生,所以看上去拘謹,“魏先生,您找我。”


    魏澤軒起身,帶著他朝柳知歆的方向走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懷了孕。”他小聲的耳語著。


    “啊!這個……”


    醫生來的時候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所以一時間有些為難,“魏先生,懷孕的話我怎麽行,那得到醫院去做個b超才可以呀!我就隻帶了個藥箱子,怎麽可能……”


    “你不是會把脈?”魏澤軒反問道,“當初我父親的中醫調理,不就是您親自操勞的嗎?你放心,我知道中醫這方麵的精準並不如機器,我要的也不是個準確的結果,您大致給看一下就行。”


    私人醫生摸了把汗,他不是不行,隻是說對說錯,這恐怕擔責任。


    但魏澤軒都這麽說了,他還能說什麽?


    點點頭,他放下東西緩緩蹲在了柳知歆的腳邊。


    柳知歆半趟在沙發裏閉目養神,感覺到身邊有人才緩緩睜開眼睛。


    “您需要怎麽配合?”她坐起身問道。


    “手腕。”


    柳知歆心裏想了一下,然後痛快的把手臂遞了出去,“把脈呀!我這是早孕,您確定能看得清?”


    魏澤軒突然在身邊嗬斥了一句,“有還是沒有用不著你暗示醫生,你不用給我耍這種心機。”


    柳知歆臉色一紅,把臉生硬的別到了一邊。


    安靜的幾分鍾裏,一個氣一個緊張,蹲在地上的醫生夾在倆人中間生生冒出了許多的汗。


    而後,他緩緩站起身,很小聲的低頭說了句,“的確是有孩子了,但我還是建議白天去醫院做個b超,才知道多長時間,不過這早孕也有點奇怪,脈象很穩。”


    醫生的話,魏澤軒也隻是聽進去了前半句,就是這個為魏家服務了將近20的人承認了柳知歆的話。


    這恐怕連買通都是不可能的。


    至於醫生說的胎像很穩,他不懂也不想知道那到底是為什麽。


    總之,他再一次當爹了,還是柳知歆。


    這個事實足以讓他耳中嗡鳴。


    直至醫生離開後,魏澤軒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倒是柳知歆放鬆了心情站起身,在她身邊淡淡的說了句,“聽見了?還有什麽質疑嗎?正好我明天約了醫生,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正常的產檢你可以跟過來聽聽,我生過一個清楚的很,b超這個東西準得很,這孩子是什麽時間懷的,你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話畢,她一轉身緩步朝樓梯走去了。


    魏澤軒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有必要去醫院嗎?


    倒不如想想他和夏雨熙之間。


    回到別墅的魏澤軒沮喪的垂著肩膀,連正在打電話的夏雨熙都沒有太注意。


    夏雨熙緊忙收了電話,小臉一紅迎了上來,“回來了,我以為要好久,正好……飯還沒量,我去給你準備下。”


    魏澤軒甩甩手,“不餓。”


    “在……外邊吃過了?”夏雨熙小心翼翼的問著,其實她看見了,魏澤軒是去了柳知歆那裏。


    她的問話讓魏澤軒心底又是一陣莫名的煩躁,男人揉了揉額頭打岔問了句,“剛在給誰打電話?韓若薇嗎?”


    “哦……”


    夏雨熙的臉色又是微微紅了一下,本想說謊,可穿幫了會更慘吧,所以她小聲的嘟囔著一句,“是賀一唯打過來的,真的是他主動打過來的,我沒說什麽。”


    魏澤軒微楞,看上去並不是在生氣,可夏雨熙還是心虛的揉著小手。


    末了,這男人隻是冷漠的應了一聲,便什麽都沒說上樓了。


    這很奇怪呀,以往自己和賀一唯聯係的時候,他都會大發雷霆,今兒是怎麽了?夏雨熙不敢的跟在後邊,依舊解釋道,“不要生氣好嗎?大不了我以後連電話都不接了行嗎?”


    “說句話呀!你這個樣子真的有點嚇人啊!”


    走在前邊的魏澤軒駐足,卻沒有轉過來。他的態度依舊讓人捉摸不透,“以後不用跟我解釋,你有交朋友的權利,就算是交男朋友,我也不會再過問的。”


    “我不會的!”


    這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的,夏雨熙不明白他為什麽說出這麽冷漠的話,她一扯魏澤軒的手臂說道,“你這樣的話還不如發一次火,我心裏還會舒服一點,講的什麽話。”


    魏澤軒轉過身,定定的目光在夏雨熙的臉上。


    許久,他問,“我為什麽要管著你?妹妹大了遲早要出嫁,你為什麽要跟我解釋呢?我隻是你的哥哥罷了。”


    ……


    夏雨熙張了張唇,競不知道該說什麽。


    低頭、鬆開手就放他離開了


    這是一種拒絕,雖然沒說透但彼此心知肚明的。


    這些天來,那些在夏雨熙心裏看似不堪的、齷齪的想法再一次被證實了,如果不是魏澤軒的冷漠,她或許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感情已經那麽深了。


    站在原地看那扇門開啟又合上,魏澤軒在眼前消失的一瞬間,居然心裏狠狠的酸楚了一下。


    她仰頭,吸了吸鼻子。


    為什麽會這樣,她都已經保持距離了,可距離越遠她越想要那個男人,怎麽辦?


    夏雨熙的腦子裏混亂的一片,她跑去小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但依舊很亂。她胡亂的放下杯子,想幹脆就說個清楚吧,即便是理智上不被允許,但人本就是感性的動物,難道要一直這麽憋在心裏嗎?


    “咣!”


    清脆的一聲響,手下的杯子碎在了地麵上。


    她無意識自己是怎麽弄碎的杯子,又慌慌張張的低頭去撿。


    卻不巧腳下一滑……


    一聲痛苦的呻吟聲迸發出來,夏雨熙緊忙護住了自己的手肘,指縫間漸漸的滲出少許的血漬出來。


    她滑到的一瞬間,手肘壓在了碎片上,好痛……


    一時間,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被驅散,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心的撥弄著紮進肉裏的碎片,心裏委屈了一片。


    “這裏……”


    夏雨熙咬著牙拔掉那玻璃碎片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肘處原本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疤,細長的,像是被什麽東西刮了一個口子。


    不深,卻是新傷。


    她這之前受過傷嗎?


    剛好在同樣的地方。


    突然,大腦裏一片雪花,讓她小手猛抓了心髒,那是一種窒息的感覺,還有被強迫、禁欲式的壓抑感。


    真實的好像……好像在被誰脅迫著在床上。


    這念頭一瞬間掃過,夏雨熙清醒過來後一額頭的冷汗。


    她好像看清了那一幕承歡,又好像隻是一種幻覺。


    “魏澤軒?”


    嘴裏嘀咕了一句後,夏雨熙嚇得緊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後小臉瞬間就白了起來。


    她想自己的腦子一定還沒有恢複,所以大腦才給了這麽荒唐的信號。


    她怎麽可能和自己的表哥有過那種事情,真是想著感情都要瘋了……


    夏雨熙緊忙站起身,捂住自己的手肘往一樓的拐角跑,“喬姐,喬姐在嗎?我受了點傷。”


    ……


    喬姐一邊幫她包紮一邊嘴裏碎碎的抱怨著她的不小心。


    但夏雨熙好像沒聽到似的想著自己的事情。


    突兀的她問道,“喬姐,我上一次碰傷這裏是因為什麽?”


    話畢,她抬手指了指那個仍有些紅的新傷問道,“也是自己不小心嗎?”


    “哦!


    這個。”


    喬姐憐惜的用指腹揉了下那個傷口,“就是不小心摔在地上,被大理石刮了一下。”


    “摔在地上嗎?哪裏?”


    喬姐想了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真話的,就隨便往門外一指,“就客廳裏呀,大理石多滑,就摔倒了。”


    夏雨熙沒說什麽點點頭。而後莞爾一笑,“喬姐,你很辛苦吧,總是給我包紮傷口。”


    “不是我,上一次是先生幫你包紮的。”


    不知道為什麽,夏雨熙的心又是一緊,這感覺奇怪極了。


    這天晚上,手臂被纏了很重的繃帶,讓她睡得不安穩,所以心裏的許多想法就肆無忌憚起來。


    對於記憶,其實夏雨熙感覺並沒有太多的好奇,隻是偶爾一瞬間的混亂從腦子裏冒出來,置喙讓她心煩和悲涼。


    好像她的那些“榮華”的過去過的並不是很輕鬆似的,否則為什麽沒有任何輕鬆的感覺呢?


    而魏澤軒,這個讓自己進退兩難的表哥,真的不知道讓她該怎麽辦。


    就這樣一夜,在渾渾噩噩之間。


    次日的一早,聽說魏澤軒早早的出門了。夏雨熙知道他是躲著自己,可被這麽冷漠的對待,她的心裏真的不是滋味。


    對母親也不能說,喬姐就更不行了,夏雨熙握著電話反反複複,競一時間找不到一個知心的人。


    末了,她隻好把電話打到了韓若薇那邊,“若薇,現在很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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