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晴似是發了狂,抓起雲衣剛為她泡好茶的茶杯就往地上狠狠一摔,麵色蒼白得可怕,卻仿佛猶不能解恨一般,用盡全力站起身子,將一旁擺放的半人高的花瓶也掀倒在地。


    “皇後娘娘息怒!”殿中的眾多宮人見她如此,連忙紛紛跪倒在地,俱是一臉驚恐的樣子。


    “息怒!本宮進宮七年,每一次你們都隻會說這麽一句,息怒息怒,就不能換句其他的嗎?他也一樣,每一次總是對本宮不聞不問,本宮為他做了那麽多事情他都當看不見聽不見,可是,君清洛那個賤人一皺眉頭他便擔心得不得了!”季初晴怒吼著,眼角滑落兩行淚水,終於停了下來,腦中卻是一片空白,麵前的人似乎也看不太清楚,隻剩下模模糊糊的影子,季初晴慘然一笑,終是倒了下去。


    “皇後娘娘!”眾宮人見季初晴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俱是一驚,亂作了一團。一直站在季初晴身邊的雲衣也是一愣,卻連忙大聲道,“別慌,來兩個人將娘娘抬進內殿,去兩個人去太醫院請太醫。其他人該幹嘛幹嘛,不得將娘娘昏迷的事情走漏分毫。”


    眾人雖然之前對雲衣有著諸多不滿,可是卻不想那丫頭竟然突然受到娘娘的寵愛,成了皇後娘娘的貼身宮女,此刻見她對大家發令,雖然心中有些不服,卻也不敢怠慢,連忙分工完畢,有兩個宮人便連忙上前,將季初晴抬了起來,送進了內殿。


    不一會兒,太醫也來了,仍舊是經常為季初晴診治的陸太醫,陸太醫匆匆將身上的木箱子放在一旁,坐到床榻邊的木凳上,雲衣連忙抬起季初晴的手,幫她在手腕處覆上一方錦帕,陸太醫這才將手搭了上去,眉頭卻是漸漸皺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拿開手,輕歎了口氣道,“娘娘身子本來便極弱,急火攻心之下,才昏迷了過去,卻傷及了她的身子根本,恐怕得昏迷很長一段時間,至少也得半月。在這段日子,你們要小心侍候著,每日老夫為著人送來一些藥膳,你們便喂與娘娘吃,好好的養著,才能早日醒來。”


    雲衣一呆,眼睛瞧瞧看了眼床上毫無血色的季初晴,有些猶疑的道,“太醫不給娘娘開幾副藥嗎?”


    陸太醫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道,“如今她的身子太弱了,不能吃藥,否則將有性命之憂。老夫回去好好的想想,怎樣弄些不傷身子卻又能夠讓娘娘早日醒來的法子。”


    雲衣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太醫了。”


    陸太醫又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皇上正在邊關打仗,宮中唯一能夠做主的便是皇後娘娘,如今皇後娘娘卻昏迷不醒,這個消息可不能走漏,不然惹得人心惶惶,可就不好了。”陸太醫說著便抬頭對著雲衣道,“雲衣姑娘是娘娘信得過的人,老夫便拜托姑娘一件事……”


    雲衣見陸太醫這般慎重的樣子,便點了點頭道,“太醫請說。”


    “看好這宮中的人,叫信得過的人來值班,不能讓宮中的宮人出去了,萬一此事被傳出去了,我們恐怕難以收拾。”陸太醫道。


    雲衣淡淡的掃了陸太醫一眼,心中道,“這陸太醫應該是皇後身邊的人,怪不得皇後在宮中一直這般混得開呢,原來太醫院也有她的人,不過倒確實是個心思慎密的主兒。”想著,才笑著拱拱手道,“雲衣知曉了,陸太醫請放心,雲衣定會安排妥當。”


    陸太醫也不多言,站起身子便又拿著木箱子離開了內殿。在他離開之後,卻見原本一直站在床榻旁的雲衣突然伸出了手,狀似隨意的搭在季初晴的手腕上,良久,才微微一笑道,“果真是虛得緊呢,這一暈恐怕沒個四五月都醒不過來了呢,如此正好省心了些,也免得時常擔心著。”


    突然想起先前惹得季初晴大怒的密信,便連忙轉身離開了內殿,那信果真還在地上,沒有被人拿走,雲衣鬆了口氣,四處瞧了瞧,將那密信撿起來放入了袖中,這才轉身進了內殿。


    鳳儀宮中出了這般大的事兒,眾人都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出一口,而且下午時分便有人將鳳儀宮的宮門看守了起來,說是不讓宮人進出。宮人無法出去,又沒了可以侍候的主子,都早早的歇息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雲衣將手中的事兒忙完,複又看了眼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的季初晴,才小心翼翼地出了內殿門,大殿中已經沒有了人影。雲衣四處查探了一下,確定無人之後,才緩緩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雲衣便瞧見一個黑影子飛身越過鳳儀宮的宮牆,借著夜色的掩護朝著大殿方向走來。


    “義父,我在這兒。”雲衣朝著那黑影子小聲道。


    那黑影子聞言,連忙回身將大殿的殿門關上,飛速的掠了過來,猛地便到了雲衣的麵前,還未等雲衣開口,便聽得那黑影子道,“你也太大膽了,竟敢約我在這鳳儀宮大殿見麵,也不怕皇後發現了。”


    雲衣嘻嘻一笑道,“義父不用擔心,皇後娘娘今日收到一封密信,看了之後大怒,沒想要急火攻心,本來因為我們給她下了毒,身子便弱些,加之今日之事,便突然昏迷了過去,太醫瞧了,我也查過了,估摸著每個幾個月醒不過來,因為害怕皇後昏迷的消息傳出去,現在鳳儀宮都不許宮人出去,沒人可以侍候,宮人很早便歇息了,我想著義父功夫好,潛進來定不是什麽難事兒,我要向出去可就難了,而且大殿現在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所以才約義父在這兒見麵的。”


    那黑影聞言也是一愣,“竟有此事?是何密信竟讓她那般失態的?”


    雲衣連忙將袖中的密信遞給他,“雲衣先前瞧了一下,寫的是君公子落崖失蹤,皇上焦急如焚,親自去尋找,卻失蹤了。”


    那黑影人聽見雲衣的話,聲音猛地拔高了,“什麽?!皇上竟然做出這般荒唐之事。”那黑影似乎有些咬牙切齒,“早知道那君清洛留著便是一個禍害,當初我真不應該之事下毒的,我就應該親手一刀結果了他,也不至於鬧出這麽多的事兒來……”


    雲衣皺了皺眉頭,“義父,現在說這些都完了,如今應該如何辦呢?”


    “我也不知道,皇上失蹤了,季允之定是有了可乘之機,若是讓他起了事可就不妙。”黑影子喃喃自語道,又突然道,“說不定皇上失蹤就是季允之那狗賊的奸計,我就說季初晴為什麽突然派季允之去邊關,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話音一落,大殿中卻突然明亮了起來,雲衣與那黑影子俱是一愣,麵上滿是愕然,抬眼一瞧,卻見四周都是黑衣蒙麵人,回過頭,卻見原本應該昏迷不醒的季初晴站在內殿門口,笑意盈盈地望著兩人,“真是沒想到啊,竟然是你,從喜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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