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話音未落,便聽見君亦儒的吼聲響了起來,“什麽?清洛怎麽樣了?清洛在那兒?”


    夏侯靖指了指身前的清泠殿道,“清洛在這裏麵。”話剛剛說完,便之間身前有一道人影閃過,便不見了君亦儒的身影,夏侯靖眯著眼睛看了半晌,臉上閃過一絲狠戾,卻又轉瞬即逝,自言自語道,“若你不是清洛在乎的親人,若是在朕麵前這般失禮,朕定不會讓你好過。”說完冷冷一笑,這才慢慢的走進了清泠殿。


    走進寢殿,便見君亦儒坐在君清洛的床前,神情十分的悲痛,聽到身後有聲音,君亦儒便抬起了頭來,帶著幾分恨意的望著夏侯靖,“皇上,臣希望皇上能夠給微臣一個說法,微臣的孩子好好的進了宮,怎麽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夏侯靖的目光掃過床上躺著的那人,慘白的臉,消瘦的身子,確實讓人看了便覺得十分的心疼,夏侯靖眼中閃過一絲悔恨,低聲道,“是朕的錯,是朕沒有保護好他。”說著便抬眼望著君亦儒道,“太傅大人,朕過幾日便要出征了,朕找了一個名醫,朕已將清洛的症狀描述給他,他定能治好清洛,這期間,朝中還希望太傅大人多多費心了。”


    君亦儒冷冷的哼了一聲,卻似乎完全不為所動,“微臣身子不好,恐怕難以擔此大任,清洛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微臣希望能夠將清洛接回府中醫治,便不勞皇上費心了。”


    夏侯靖皺了皺眉,“朕知道,太傅大人是怪朕沒有保護好清洛,這確實是朕的疏忽,太傅大人人脈極廣,朕相信清洛回家也定能夠得到很好的醫治,隻是,朕已經給怪醫捎了信兒,怪醫也已經答應了為清洛診治……”


    “怪醫?”君亦儒神色略有所動,“可是那傳聞中看病看心情,可是隻要應了不管什麽疑難雜症,哪怕是隻剩下一口氣了,他也能治好的怪醫?”


    夏侯靖點了點頭,君亦儒便沉默了起來,望著床上感覺不到一絲生氣的君清洛發起呆來,良久,才幽幽歎了口氣道,“那便有勞皇上為犬子費心了。”說著便站起身來,朝著夏侯靖行了個大禮,才起身道,“如此,犬子便拜托皇上照料了,微臣便先告退了。”說完,也不管夏侯靖的回答,便轉身離開了寢殿。


    夏侯靖站在床前看了會兒,正欲轉身離開,卻見床上的人的手指似乎輕輕地動了一下,夏侯靖一驚,連忙上前兩步,想要伸過手去抓住君清洛的手,終究還是沒有動作,隻是望著放在床上的手,忽地,那手指似是又動了一動,夏侯靖麵上十分的欣喜,轉過身子正欲叫人,卻突然想起什麽事兒,頓了一頓,最終隻是默默的回過頭來,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打開瓶塞,放在君清洛的鼻尖讓他聞了一聞,夏侯靖複又盯著君清洛的手瞧了半天,沒見到有動作,這才站起身來,似是鬆了口氣,轉身出了清泠殿。


    清泠殿不遠的地方是落煙殿,夏侯靖站在岔路頭沉吟了片刻,才抬腳朝著落煙殿走去,殿中的宮女見到夏侯靖似是很是欣喜,連忙向著夏侯靖請安,夏侯靖擺了擺手,進了內殿,剛進內殿便見顏緋玉麵帶喜色的匆匆迎了出來,見到夏侯靖便要拜,夏侯靖連忙上前兩步將她扶了起來道,“你如今有了身子,好好歇著便是,這禮便免了吧。”


    顏緋玉聞言,麵上頓時染了一陣緋色,柔情款款地望著夏侯靖道,“皇上今兒個怎麽有時間來臣妾這兒瞧瞧,臣妾還以為皇上早已經將臣妾給忘了呢。”


    夏侯靖笑了笑,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隻是溫柔的拉過顏緋玉道,“玉兒可是怪朕好久沒來看你了?玉兒定也知道朕最近有些忙,所以疏忽了,還望愛妃不要生氣才是。”說著便拉著顏緋玉坐了下來,“玉兒,過幾日朕便要禦駕親征了,如今宮中不太平,朕本也不願離開,隻是叛賊如今已經到了羅運城了,朕也不能坐視不理。你如今有了身孕,在這後宮之中萬事小心。有事去找……”找誰呢,夏侯靖卻突然停住了話,這後宮之中,又有誰是真正值得相信的呢?夏侯靖忍不住苦笑,想不到自己自以為登基到現在怎麽著也算得上是一個明君的,卻不想在這後宮,在自己的家中,卻連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都沒有……


    見顏緋玉望著自己,夏侯靖才又接著道,“有事兒邊去找從喜吧,還有便是…小心著皇後吧……”夏侯靖見顏緋玉有些驚訝的眼神,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皇後的父親是手握重兵的將軍,她有靠山,你可不能任性,傷到了孩子可就追悔莫及了,這後宮之中危險重重,朕之前派了些人給你,是可以相信的,你也不要經常出去,萬事小心為上。”


    顏緋玉聽了這一番話,心中有些詫異,皇上對皇後起了戒心了嗎?顏緋玉在心中暗自揣測著,若是如此,那是不是便證明了,自己有機可乘了呢。若是計劃成功,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便是自己的了呢,顏緋玉眉宇間閃過一起竊喜,卻不知她的心事都被那一絲無意間透露出來的竊喜給泄露得幹淨,卻是正中了夏侯靖的下懷。


    待從落煙殿出來的時候,天色已近傍晚,夏侯靖回到紫寰殿,叫了從喜進來,對著從喜道,“還有不到十日便是朕出征之日,季允之再朝中朕始終放不下心來,你叫人在南邊製造一些事端。朕好借機將季允之支開……”雖然說服了君亦儒在朝中製衡,暗暗挑起了顏緋玉對皇後的心機,可是心中卻仍舊是有一絲害怕的,怎能不怕,若是連江山都保不住,自己還有什麽臉麵去見自己的列祖列宗。


    從喜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夏侯靖坐在椅子上假寐了起來,恐怕誰也不知道,父皇駕崩的時候給自己留下了一支軍隊,人數雖然不多,卻都是精銳之師,而那軍隊的指揮卻正在一直呆在自己身邊貌似隻是一個權力高些的太監總管的從喜。


    第二日,果然傳來了消息,南邊墨荷城被一支神秘軍隊突襲,夏侯靖震怒,當即派了大將軍季允之前去禦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徒兒為師先閃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妝並收藏徒兒為師先閃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