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寒朝著夏侯靖笑了一笑,轉身便要隨著進來的侍衛離開,腳步卻突然頓了頓,抬起手來,手起手落,君清洛便暈了過去,君慕寒連忙接住君清洛倒下的身子,將他交給夏侯靖,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公子他若是清醒著定然不會眼看著奴婢為了他下獄,奴婢害怕公子會鬧出什麽事兒來,所以逼不得已才下了手……”頓了頓才又道,“奴婢便將我家公子交給皇上了,煩勞皇上照料好我家公子,公子進宮以來一直都有人在暗中作梗,小手段不斷,幸而奴婢一直跟在他身邊,如今奴婢不在了,還請皇上一定要保護好他。”


    夏侯靖聞言愣了愣,看著懷中的君清洛,抬頭望了一眼君慕寒道,“為何你不與朕說?”


    君慕寒有些慘淡的笑了笑,“我本以為,額能夠照料好他,卻不料……”說著便有些無奈的垂了頭,深深吸了口氣,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在侍衛的押送下離開了。


    將君清洛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夏侯靖便又進了屋,禦醫在一旁寫著藥方,季雪在照料著季初晴,夏侯靖走到禦醫身旁看著他開的藥方道,“皇後娘娘可以派人移回鳳儀宮嗎?”


    禦醫手一抖,連忙停了筆退到一旁朝著夏侯靖行了個禮道,“回皇上,娘娘如今身子十分的虛弱,恐怕不宜移動。”


    夏侯靖點了點頭,望了望床上不知是昏迷了還是睡了過去的季初晴,沉吟了片刻才道,“嗯,朕知道了,那邊在這兒休養著吧,朕多派些人來侍候著。看樣子,皇後的身子應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朕還有奏折未能處理,便先回紫寰殿了,若是有什麽事兒再遣人來稟報一聲便可了。”說著便轉身出了內殿,將君清洛抱起便離開了清泠殿。


    季雪在內殿門口瞧著夏侯靖遠去了才回了身朝著躺在床上的季初晴道,“娘娘,皇上…皇上將君公子帶走了。”


    床上的人緩緩的睜開了眼,“是送進了大牢?”


    季雪安靜了片刻,才有些踟躕地應道,“應該…應該不是,奴婢看見皇上…是抱著君公子出去的,看樣子…應該是去了紫寰殿……”


    季初晴一愣,眸中突然迸裂出一絲恨意,將蓋在身上的被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夏侯靖,你真真這般無情!本宮孩子沒了你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反而隻顧著那個賤人!夏侯靖,你不得好死!”


    禦醫聞言,身子一抖,便軟軟地跪倒在地,麵色十分的不好,心中在不停的祈禱著,“天啊,這番大逆不道的話皇後竟然會說出來。”心中雖然驚懼,卻隻得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的模樣。


    季雪連忙上前拉住了季初晴道,“娘娘,使不得,若是你此時前去那咱們便前功盡棄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你的孩子沒了,知道你在這清泠殿中休養,若是被人瞧見了那可不得了了。見季初晴仍舊麵色不豫,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季雪連忙跪倒在地,“娘娘,請你三思啊!”


    季初晴隻覺得心被撕裂的厲害,若是之前的喪子之痛讓自己失望了的話,那今日夏侯靖那般的態度便真真正正的叫自己徹底的絕望了。那個愛了十年,守了十年的人,卻這般對待自己,嗬嗬,當真是諷刺得緊啊!


    季初晴笑了笑,笑容中帶著無限的悲戚卻又有著讓人不敢瞧的冷冽,“夏侯靖,你以為你能夠保得住他嗎?本宮倒是要瞧瞧,在這江山與他之間,你究竟會選擇誰!”季初晴轉過身往床上一坐,對著季雪道,“季雪,傳信叫爹爹進宮來,就說我又要事相商,讓他去給夏侯靖說,說我小產了,他思念我,想要見我一麵。”


    季雪連忙應了,轉身出了清泠殿。


    君清洛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紫寰殿中,宮燈將這個宮殿映照得猶如白晝,君清洛望著這陌生的宮殿,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公子醒了?”身旁傳來一聲柔柔的問話聲,君清洛抬頭一瞧,便見到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站在榻前輕輕淺淺地笑著望著自己。


    這…是自己的夢境吧?君清洛這般想著,複又閉了眼。


    “咦?”耳邊又響起了方才的那個聲音,“我方才確實瞧見公子睜了眼的呀,難道是我瞧錯了?”過了片刻,另一個女聲又道,“皇上都來瞧了三遍了,先前吩咐了,若是公子再過半個時辰還未醒來,便讓我們將禦醫請過來。”


    皇上?禦醫?君清洛腦中像是一不小心觸到了某個機關,一下子便都想了起來,先前皇後因為自己扔的一塊西瓜皮小產了,然後,慕寒為自己頂了罪,再然後,自己便沒有了記憶。


    君清洛連忙睜開眼,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掀開被子便要往外走,惹得一直侍候在床前的兩個宮女被嚇得驚呼了一聲,好不容易反應了過來,君清洛已經到了寢殿門口。


    “嗯,此事卻是有些棘手!”是夏侯靖的聲音,君清洛頓了一頓,便聽得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過,不管如何,你們都得好好的將他的身份給我查出來,朕給你三日的時間,若是查不出來他究竟是何人,你便提頭來見吧。”


    君清洛還未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便已經走了出去,方一走出去,君清洛便愣住了,之間殿外站著四五個武將打扮的人,夏侯靖坐在離自己不遠的禦案之後,似乎是有什麽正事兒的樣子。


    那幾個武將打扮的人見到突然從內殿中闖出來的君清洛皆是愣了愣,目不轉睛地盯著內殿門口,夏侯靖說了一會兒不見有人回應,抬起眼來,見眾人都朝著一個方向發著呆,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便瞧見君清洛披散著頭發衣衫有些淩亂的站在寢殿門前,目光有些呆滯。很奇怪的,尋常青年男子披頭散發,總免不了要帶幾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這樣反而清雅以極,全無半分散漫,直讓人覺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該都似他這般披散頭發,才稱得上是美男子。


    夏侯靖心中暗歎了一聲,皺了皺眉頭,輕咳了一聲,將眾人的視線引了回來,才道,“今日便到此吧,你們先下去,朕囑咐的事情還望眾位能夠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複。”


    眾人見此情景,即便是有事也不敢再留,連忙行了禮匆匆告退了,片刻間,殿中便隻剩下了兩人。


    夏侯靖望著盯著他,目光卻有些渙散的君清洛,半晌,仍是忍不住低聲笑了一會兒,才抬起頭朝著君清洛柔聲道,“清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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