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宮人連忙跪了一地,順便屋內便響起了眾人的道賀聲,“恭喜皇上。”


    夏侯靖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皺了皺眉道,“你說什麽?”


    那太醫連忙又拜了拜,“皇上,皇後娘娘有喜了,已經近兩個月了,可是現在有些流產的征兆,已經見了紅,不過沒有太大的危險,微臣去開些安胎藥給皇後娘娘服用了,便沒什麽大礙了。”


    夏侯靖心中無比的複雜,有些怔愣的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季初晴,懷孕了?這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若是是別的任何一個嬪妃懷上了,自己也是會高興的,可是為什麽是季初晴?雖說在此時季初晴懷孕了便可不用擔心季允之的問題了,可是自己為何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的?閉了閉眼,良久才睜開來,對太醫道,“你去開藥給皇後喝了,把孩子給朕保住。”說完便起身走了,留下跪了滿屋子的宮人麵麵相覷。


    夏侯靖有些心煩意亂,在禦花園中的亭子中坐了下來望著滿園盛開的鮮花發起呆來,好半晌才抬起頭來問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從喜道,“從喜,你說朕該怎麽辦?為什麽懷上朕第一個孩子的人是她?”


    從喜沉吟了片刻,才彎著腰小聲的道,“皇上,如今之計,隻有等,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等?”夏侯靖喃喃重複了一遍從喜的話,抬起頭來帶著些疑惑的望著他。


    從喜點了點頭,“是,等。如今皇後壞了身子卻是動不得的,若是動了不隻是季大將軍,恐怕朝中諸多大臣都會不同意。皇上登基這麽些年,後宮一直無所出,前麵朝臣便一直頗有微詞,如今皇後娘娘好不容易懷孕了,若是皇上此時做了什麽,恐怕很多大臣都是不會同意的。所以現在,我們隻能等,等著皇後將這個孩子生下來,若是位公主倒也無礙,若是位皇子,皇上可就要好好思量著呢。”


    夏侯靖自然知道從喜話中是什麽意思,沉吟了片刻,才微微眯起眼望著遠處不明含義的笑了笑,“沒得選擇,這一次,季初晴生下來的,隻能是公主。不隻是這一次,以後她也永遠生不出皇子。”說完便站起了身,朝著紫寰殿去了。


    鳳儀宮一大早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後宮之中許多人,之前皇後遭軟禁的時候便有傳言說季初晴失寵了,今早上從鳳儀宮傳出來的喧嘩之聲似乎更是證實了夏侯靖想要將季初晴斬盡殺絕的決心,眾人更是對著鳳儀宮中的一舉一動十分的關注,所以,當季初晴有孕的消息一傳出來便瞬間攪翻了整個後宮。


    便是偏遠如清泠殿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正是吃午飯的時間,君清洛用完了午膳,便叫君慕寒搬了張躺椅放在了院中,自己躺在椅子上拿著本書一麵翻著一麵打著瞌睡,正昏昏欲睡的時候卻瞧見自己宮中的宮女都湊做了一團在津津有味的聊著什麽事兒,時不時的還朝著自己看上幾眼,君清洛覺得奇怪,便叫了個宮女過來問了問,那宮女卻是支支吾吾的道,“沒事兒,公子…沒什麽事兒。我們…隻是聊聊…唔,隻是隨便聊聊而已,沒什麽事兒。”


    俗話說,好奇心殺死貓,連貓兒都能殺死,更何況是君清洛這個活生生的人了。君清洛直覺他們在聊的事兒和自己有關,便愈發的坐立難安了,連忙叫過君慕寒與他說了,讓他留意去打聽打聽。君慕寒辦事的效率倒也不慢,果然一會兒便打聽出來了,便悄悄對君清洛說了,“聽說,皇後娘娘有孕了。”


    君清洛聽見此事忍不住有些發呆,夏侯靖倒真是厲害,竟然讓人懷孕了。奇怪的是,雖然覺得有些驚奇,卻絲毫沒有什麽羨慕嫉妒恨的成分,隻是單純的覺得之前季初晴三番四次的針對自己,心中有些不舒服罷了。


    “可是,皇後懷孕了與我何幹?為何他們都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的啊?”君清洛突然想起這件事兒,便抬起頭問站在一旁的君慕寒,今兒個天氣十分好,陽光暖暖的,君清洛抬頭的瞬間便瞧見陽光照在君慕寒的臉上身上,映襯得他好似天人下凡一般,竟讓君清洛移不開眼。隻得在心中暗罵了幾聲,“妖孽啊妖孽……”然後便默默的低下了頭。


    君慕寒見君清洛呆呆的樣子可愛的緊,直想伸手去摸摸他的發,卻瞧見周圍站著的宮人,便忍住了,“師父你倒是沒心沒肺的什麽都不知道,你想啊,你可是那皇帝親自接了回來的,而且在那麽多年前你和那皇帝還有過那麽一段故事,眾人都會想啊,是不是皇帝對你舊情不忘,便把你接到了宮中想要與你再續前緣,可是這個時候皇後卻懷孕了,這可是皇帝的第一個孩子,皇帝定是要將皇後當做心尖尖上的寶給捧著寵著了,那不是證明著你沒什麽機會的接近皇上獲得聖寵了嗎?所以大家都在為你惋惜呢,都在等著瞧你的笑話呢。”


    君清洛聞言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便不再開口了。惹得君慕寒瞧了好幾眼,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怎麽了?莫非你還真準備和那皇後爭寵呀?”


    君清洛抬眼不鹹不淡的瞟了他一眼,卻不敢說自己已經失身於夏侯靖的事情,隻是道,“皇後是個狠角色,外表是個柔弱少婦,內裏卻是個毒蛇心腸的,我可鬥不過,我隻是覺得,夏侯靖和她的孩子,倒真是可憐,爹爹是個無情無義的,娘親也是個狠心的,不知道以後會成什麽樣子呢。”


    君慕寒見他確實沒什麽悲傷的神色,便也隻是淡淡的一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唄。”想起什麽事兒,便對君清洛道,“我去找從喜公公領一些被褥什麽的去,昨兒個夜裏我才知曉原來那些東西都是沒有的,得去找他領,還得我昨天晚上被凍得睡不著。”


    “啥?”君清洛一驚,抬起頭來有些責怪的瞧著他,“你怎麽不跟我講,你若是跟我講便可以來和我一起睡啊,你還是先去我房裏睡一會兒,待會兒我讓人去給你領吧。”


    君慕寒卻隻是搖了搖頭,“還是不了,我現在隻是一個丫鬟,去你房中睡覺成何體統,我出去一下,一會兒便回來了。”說著便出了院子。


    君清洛拿起書來看了一會兒,卻是怎麽都看不進去,歎了口氣,想起自己與夏侯靖,輕輕搖了搖頭,裝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喃喃道,“有什麽了不起,我一個大男人的,難道還在乎什麽貞潔,便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隻是笑中卻是有著八分的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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