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寰殿前,一個藍色身影正在不停地來回踱著步,細細一瞧,竟是太監總管從喜,此刻卻見他麵上滿是焦急,不時的望著天,嘴裏還在一刻不停的念叨著,“皇上怎麽還不回來啊?再不回來可就被皇後發現了,怎麽辦怎麽辦?不過,現在在下雨,皇後應該不會過來的吧?”


    忽地,從喜身子一頓,眉頭皺的死緊,目光望著遠處,悠悠的歎了口氣,“真是怕啥啥來呀!瞧我這烏鴉嘴!”抬手自己打了自己一嘴巴子,便連忙堆起滿臉的笑,迎了過去。


    遠處,一個雍容華貴的身影漸行漸近,迷離繁花絲錦製成的芙蓉色廣袖寬身上衣,一襲金黃色的曳地望仙裙,純淨明麗,質地輕軟,色澤如花鮮豔,並且散發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細如胎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華貴牡丹,刺繡處綴上千萬顆真珠。反手細細挽了驚鴻歸雲髻,發髻後左右累累共插二隻支碧澄澄的白玉響鈴簪,發髻兩邊各一枝碧玉棱花雙合長簪,襯得她無比的華貴。


    “喲,從喜公公這是怎麽了啊?本宮方才遠遠的瞧著從喜公公在自己打自己的巴掌,莫非是有蚊子?”女子將手從一旁的太監手臂上放了下來,微微眯著眼望著從喜。


    從喜怎敢怠慢,連忙上前行了個禮,“皇後娘娘吉祥!”見皇後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便連忙站了起來微微彎著身子道,“奴才隻不過是突然忘記了一件事兒,氣自個兒記性不好,所以便打了自己兩嘴巴子。”


    “哈哈。”皇後抬起手掩嘴笑了笑,“從喜公公倒是對自己一點兒也不手下留情呢!”說完便抬眼望了望緊閉著的紫寰殿殿門,斂了笑道,“本宮今兒個自己動手做了點吃的,順道兒給皇上帶些來,讓皇上嚐嚐鮮。”說著淡淡的掃了眼從喜,“瞧著宮殿大門緊閉的,莫非是皇上不在?”


    從喜的手不自覺的一抖,麵上卻是堆滿著笑恭恭敬敬地道,“哪能呢,皇上自然是在的,隻不過先前皇上和各位大人議事時間有些長了,覺得有些累,便說要休息會兒,叫奴才在門外看著,說是不希望有人打擾,既然皇後娘娘親自給皇上送了吃的,那…老奴去通報一聲?”


    皇後卻沒有回答,隻是不動神色的盯著從喜看了好半晌才悠悠轉過視線望向紫寰殿的殿門,“從喜公公,上次那事兒你給本宮報了信,本宮很是感激,本宮相信,從喜公公也是個明白人兒,良木擇禽而棲這個道理也還是懂的,本宮的話也就說到這兒了,也不煩勞公公通報了,這東西便煩勞公公帶進去了,等皇上醒了便囑咐他記得吃就成了。”說著便朝身邊的一個小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小宮女連忙上前將食盒遞給了從喜。


    “老奴定會稟報皇上的,還請娘娘放心。”從喜接了食盒,彎著腰站在一旁,低聲道。


    皇後不予置否的笑了笑,便轉過了身,“回宮吧。”便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待皇後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轉角的地方時,從喜才緩緩直起身子,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嘴裏低聲喃喃道,“季家的女兒,果然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抬起手望了望手中的食盒,麵上忽然笑了,“良木擇禽而棲,正式因為我懂了這個道理,所以才選擇了皇上啊,季家,恐怕也風光不了多久了。”說著便提著食盒進了紫寰殿。


    剛把食盒放好,紫寰殿的殿門便被打了開來,從喜連忙轉過身子朝著殿門望去,便瞧見夏侯靖站在殿門口,身上沒一處是幹的,衣服頭發都在不停的往下滴著水,神情卻沒有先前去的時候那般的歡喜,反而麵上滿是失落。


    從喜呆了呆,莫非是那位主子出了什麽事兒?卻是一點兒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道,“皇上吉祥。”待看了看夏侯靖的臉色之後,從喜才又道,“回稟皇上,方才皇後娘娘來過了,說是親自給皇上做了些吃食,送來給皇上嚐嚐,奴才說皇上現在正在休息,皇後娘娘便回去了,皇後娘娘送來的吃食奴才放在禦案上了。”


    夏侯靖皺了皺眉,“這季初晴如今倒是越來越大膽了,以為朕不敢動他們了是不是?以為他們季家可以一手遮天了是不是?朕前腳走她後腳就來了,速度倒是快得很嘛。”夏侯靖冷冷的笑了笑,目光中是滿滿的殺意。


    從喜不敢說話,隻是俯著身子聽著夏侯靖的怒吼,心中卻是十分快意的,待夏侯靖稍稍平靜下來之後,從喜才又道,“皇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奴才這邊去給皇上準備熱水沐浴。”聽見夏侯靖淡淡的“嗯”了一聲,從喜連忙起身離開了。


    夏侯靖歎了口氣,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了下來,呆呆的望著手中握住的椅子扶手,腦中卻是那人慌慌張張從床上坐起來跪著對他三呼萬歲的樣子,難道,他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嗎?難道,他真的那般絕情,將自己忘得一幹二淨了嗎?手越收越近,夏侯靖拍了拍扶手,“不管如何,我夏侯靖一定要把你留在我的身邊,哪怕是用強的!”


    殿門外突然匆匆跑進來一個人,也是一身濕透了,一進殿便跪倒在夏侯靖的麵前,卻隻是不停地喘著氣兒,好不容易能說話了,那人那磕磕巴巴的道,“皇上,君公子暈倒了。”


    夏侯靖聞言猛地站了起來,“什麽?”呆了片刻卻還是抬腳往殿外跑去,卻撞上了一個人,兩人同時跌倒在地,那人正是去給夏侯靖準備衣服的從喜,從喜見自己撞上的是夏侯靖,連忙翻身跪倒在地,“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夏侯靖卻是不管不顧的迅速起身,對著還在一個勁兒磕著頭的從喜道,“朕有事要出去一趟,不管是誰來都說朕在休息,不許打擾。”說著便急匆匆地衝了出去。


    從喜連忙應了聲,抬起頭來的時候,殿中早已沒了夏侯靖的身影,忍不住一歎,從地上有些蹣跚的爬了起來,“為什麽自從那位君公子出現之後皇上便失去理智了呢?平日裏的冷酷果決都沒影兒了,若一直這樣下去,恐怕難以成事兒啊,該如何辦呢?”說著腦中突然閃現出一道靈光,“有了!”低呼了一聲,從喜有些謹慎的四下望了望,便退出了紫寰殿,將殿門關了起來,對著看守的侍衛吩咐了一番之後,便朝著先前皇後離開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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