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回到宮中,稟告了國王陛下,森林裏確實是有兩座小屋子,可是他們埋伏了一天一夜,卻根本見不到人影,他懷疑那八個人早就離開了。


    對於這個結果,國王陛下並不滿意,並下令叫侍衛長一人偷偷前去探訪,務必要打探到虛實。


    侍衛長不明白國王陛下的堅持,但是作為下屬,他自然得遵命。


    侍衛長離開後,國王陛下繼續呆在書房處理政務,沒過多久,仆人來報,白雪公主求見陛下。


    “父王——”白雪公主提著裙擺,姿態萬千地走進書房,“父王,距離王後被送上絞刑台已經六天了,你可派人去那邪惡森林了?”


    國王陛下放下手中的要務,輕輕瞥了她一眼,“我昨天派人去了森林,侍衛長在那蹲守了一夜,並未發現你所說的那九人。”


    “不可能!”白雪公主急的打斷國王陛下的話語,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尖銳,“他們就在森林裏,就住在那兩個小屋子裏,隻要過去了,就能看到的。是不是,是不是因為白天,小矮人們都出去了,所以沒看到,侍衛們就急匆匆地回來?是不是這樣?”


    國王陛下皺起了眉頭,冰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悅,“白雪,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是淑女該有的風範嗎?大呼小叫,成何體統?禮儀女官沒教你如何說話的禮儀嗎?”


    白雪公主頓了一下,方覺自己太過了,連忙提著裙擺行了個禮,“父王,是我太激動了,忘記了禮數,求父王諒解。”


    國王陛下重新執起宮中要務,隨意擺了擺手,“你也不必多說,想來是那九個人知道你會泄露他們的秘密,所以趁早離開了森林。這偌大的斯特王國,又怎麽找的到他們?日後你就忘了此事,安心呆在宮中,待過些日子,宮中舉辦晚宴,我會從中選一貴族少爺與你成婚。”


    白雪公主咬緊牙關,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若是以前,嫁便嫁了,這樣還能逃脫王後的魔爪,它求之不得,可是現在,她心有所屬,又怎麽甘心這麽隨隨便便就嫁人了?可是,人海茫茫,她又該去哪裏尋找自己的angle呢?


    白雪公主失魂落魄地離開書房,恰好遇到了打理好自己準備執行任務的侍衛長,她連忙上前,端著架子,露出矜持的微笑,“日安,侍衛長!”


    侍衛長衝白雪公主行了個禮,“日安,公主殿下!”


    “聽父王說,侍衛長帶著人去了邪惡森林,可是找到了那裏麵的壞人?”白雪公主試探性地問道,侍衛長是父王最得意的下屬,查看邪惡森林之事,必然會有他的份。


    侍衛長是親眼見證白雪公主回到王宮的,自然知道國王陛下派他前去邪惡森林就是為了白雪公主,所以他也未曾隱瞞,直接道:“讓公主殿下失望了,屬下在那蹲守了一天一夜,並無見到任何人。屬下以為這幾個人怕是早就離開了森林。”


    白雪公主僵硬著臉色,勉強露出笑容,“這樣啊,那辛苦侍衛長了!”語畢,她深吸了一口氣,將眼淚收了回去,邁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了,侍衛長目送她的背影遠去,卻看不見她眼裏的淚水,早已泛濫成災,最後的希望都被打破,她該去哪裏尋找自己生命中的陽光!


    處理完所有政務後,已經是中午了。國王陛下離開書房,向著寢宮走去。


    寢宮大門左右皆有侍衛把守,除去國王陛下以及他特意吩咐的貼身男仆外,他人一律不得私闖。


    “陛下!”門口兩名侍衛見到國王陛下,恭敬地行禮。


    國王陛下淡淡地應了一聲,推門而入前,問了一句,“屋內可有什麽響動?”


    二人搖了搖頭,“並無!”


    “艾倫過來時,叫他端著午餐在外麵候著。”


    “是!”


    寢宮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國王陛下信步走了進去,身後的仆人乖乖地站在外麵候著,自三日前開始,國王陛下的寢宮便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一切食衣住行均得放置在外麵,由貼身男仆艾倫一人掌管。


    眾人雖好奇不已,卻無人敢提出異議,更無人敢前去打探消息。


    寢宮豪華奢靡,kingsize的大床四周白色的幔布飄蕩,隱約可見一個少年正蜷縮在上麵酣睡著,從東方進口的上等絲綢被奢侈地做成睡袍套在少年身上,輕柔的絲綢順滑光潔,少年的肌膚瑩白粉嫩,皓腕凝雪。


    那睡袍常常從肩頭滑落,露出精致的鎖骨跟玉質單薄的胸膛,其上紅痕遍布,靡麗豐色情。少年睡的並不安穩,黛青色的細眉微微蹙著,粉色的小嘴偶爾輕聲囈語著,卻聽不出在講些什麽。他的眉宇間是深深的疲憊之色,使得這張仙姿神貌的小臉越發的楚楚可憐起來。


    國王陛下掀開幔布,坐在了床邊,他輕手輕腳地撩開少年額前的碎發,露出他微微顫動的羽睫。


    即便是這麽細微的動作,還是驚動了淺眠的少年,他咻地地睜開眼,像隻受驚的小鹿,湛藍色的眸子驚惶不定,直到瞧見了麵前熟悉的臉孔,他眼中的惶然才慢慢褪去,可是裏麵的抗拒之色卻絲毫沒有減少。


    少年有些動作艱難地直起身子,國王陛下伸手去扶,敏銳地感覺到他身子一僵,過了好些時候才放鬆下來,這個認知讓國王陛下甚是不悅,連眸子都冷上了幾分。


    “是中午了嗎?”顧涼笙拉了拉滑落的睡袍,打了個秀氣的哈切,然後動了動腳丫子,牽連到上麵的鐵鏈,發出一陣陣聲響。


    沒錯,鐵鏈,麵前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把他當作寵物一樣,在腳上鎖了一鐵鏈,將他圈養了起來,鐵鏈的長度隻可供他在大床以及附近活動,卻是怎麽也夠不著大門口的。


    說起這個,顧涼笙是真的想罵爹了,誰能想到他跟野獸大戰三百回合,腰酸背痛腿抽筋地醒過來時,麵對的不是自家的小木屋,而是富麗堂皇的屋頂,以及身下觸感極佳的錦被,和腳上那狗鏈子一樣的束縛。


    當時的顧涼笙是氣的對著鏈子又摔又砸,然而毫無作用,倒是把自己累出了一身汗。


    踏馬的,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是哪裏?為什麽他會在這個地方?獸呢?跑哪裏去了?


    顧涼笙一個人胡思亂想著,甚至還衝著空氣大喊大叫起來,但是沒人響應,他甚至猜想著,是不是那個巨獸將他帶回了王宮,送到了它主人的住處?臥槽!不會這麽衰吧!


    就在顧涼笙躺在床上唉聲歎氣,想著獵人會不會知道自家被抓了時,有人掀開了幔布,高大的身子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那人穿著國王才能穿的專屬服飾,整個人貴氣十足,充滿十足的威嚴,冷冽的麵孔使得他即便長了張俊美如太陽神阿波羅的臉,也讓顧涼笙在心裏退避三舍。


    臥槽!∑(っ°Д°;)っ為什麽國王陛下會出現在他的麵前?是他眼瞎嗎?那個混蛋巨獸是國王陛下養的?!(╯‵□′)╯︵┴─┴


    但是當顧涼笙對上他那雙荒涼肆虐的冰藍色眼眸時,渾身一陣,莫名的跟腦海中巨獸那雙駭人的獸瞳重合了起來,忍不住脫口而出,“獸,是你嗎?”


    甫一開口,顧涼笙就恨不得甩自己一大嘴巴子,臥槽!這種機密事情被自己抖露出來了?還能好好地活下去嗎?君不見國王陛下那隱隱上揚的嘴角簡直就是死神的蜜汁微笑。


    什麽?你說他為什麽這麽自信國王陛下就是那頭跟他打野戰的巨獸?開玩笑,他湯姆森の蜜汁光環是白開的嗎?他身為受君的第六感是捉瞎的嗎?他當過牛郎身邊的小黃牛,做神農身邊的小仙草,套路簡直不要太深,好嗎?分分鍾猜到謎底,還不帶重的!


    既然猜到了國王陛下是巨獸,顧涼笙不可避免地便想到他當初在王宮小屋住著時,巨獸時不時過來蹭床睡,再給他來個舌頭澡,感情在那個時候,國王陛下就對他心懷不軌了啊!


    所以,他這次能夠在森林裏輕輕鬆鬆地找到他,是白雪公主的功勞?果然,顧涼笙抿唇有些不開心地想著,女人的話果然不能相信,說話的一直做小夥伴,下一秒就被她給出賣了。


    至於,為什麽白雪公主能知道出入森林的路線?顧涼笙有些咬牙切齒,那七個有異性沒人性,見色忘友的矮冬瓜,絕對是出了大力氣的,他敢打包票,他們甚至可能還免費給白雪公主一張地圖隨時歡迎她回來。


    將前前後後都連貫起來的顧涼笙氣的心肝脾肺腎都痛了,他怎麽就攤上這樣的豬隊友?早知道小矮人跟白雪公主這麽不靠譜,他就應該在她離開前搜身的!啊啊啊啊!現在真的是後悔也沒用了!


    顧涼笙憤憤地錘著枕頭,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既然國王陛下知道他的存在,那七個小矮人跟獵人的事情他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對獵人不抱好感的白雪公主絕對不會這麽好心的放過他的,所以,他們到底怎麽樣了?


    顧涼笙有些緊張地舔舔唇,看著國王陛下肅然的麵容,小小聲地詢問道:“獸——哦不,陛下,其他人呢?”


    國王陛下聞言,瞳孔微縮,冰藍色的眼眸瞬間凝結成冰,投向顧涼笙的目光像是要將他凍傷。


    顧涼笙哆哆嗦嗦地將枕頭牢牢抱在懷中,企圖增加一點安全感,媽蛋,一言不合就放冷氣,嚇死寶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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