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德·修斯跟白雪公主一路上說說笑笑,在他刻意的引導之下,將話題轉化到了兄弟姐妹上。


    “那真是太可惜了,公主從小沒有弟弟妹妹一起成功,那是多麽遺憾的一件事情!”霍華德·修斯忍不住搖了搖頭,向她訴說著自家兄弟之間的糗事。


    白雪公主一邊微笑著聆聽,一邊時不時地發出讚歎之聲,“是的,你同你的兄弟感情真好,可惜我的母後生了我之後便去世了!”至於那個惡毒的女人,即便是生下了孩子,她也不會承認跟她有任何血緣關係!


    “聽說希特王宮王室以前出過黑發黑眸的國王,我對此好奇的很,之後王宮裏還有這樣的王室出生嗎?”霍華德·修斯好奇地問道。


    提起黑發黑眸,白雪公主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格外的反感,“王子殿下怎麽會想到問起這個,黑發黑眸是邪惡之源,自從那任國王去世後,王室中並沒有再出現這樣可怕的人。這麽肮髒可怕的人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斯特王宮的每一位公主王子都要學習以往的王族曆史,在白雪公主的認知裏,黑發黑眸是最忌諱的存在,就連當年學習的時候,教導女官也隻是匆匆提了幾句,更是讓那邪惡的形象深入了她的心裏。


    霍華德·修斯咻的拉下了臉,白雪公主的話不可避免地讓他心生不悅,小男仆那麽可愛單純,根本就跟肮髒可怕扯不上任何關係,再加上先前的套話,從白雪公主那得不到一點有用的欣喜,霍華德·修斯也不願再跟她掰扯下去,直接冷著臉,淡淡道:“公主這話就不對了,史書上說這位黑發黑眸的國王可是為王室權力的集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又怎麽算的上是邪惡之源?你從未與這樣的人交往後,又是從哪裏得知他們肮髒可怕?我想作為一個端莊的淑女,是不應該如此說話的。”


    說完後,霍華德·修斯便以身子不適為由,回屋休息去了。


    白雪公主茫茫然,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突然之間王子就生氣了呢?


    “公主殿下,霍華德·王子似乎不喜歡您說那些人的壞話!”她的貼身女仆出聲道。


    事實上,白雪公主也感覺到了,可是,國人厭惡黑發黑眸之人非常正常,邪惡之源的說法也流傳至今,為什麽王子殿下這麽反感她說這話?


    ——“你從未與這樣的人交往後,又是從哪裏得知他們肮髒可怕?”


    這句話從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白雪公主覺得自己依稀地抓到了什麽,難不成王子殿下和這樣的人認識?而且交情還不錯所以才會生氣她說的話?


    總而言之,作為一個淑女,她確實不該在王子殿下麵前說別人的壞話,即使這個人可能臭名昭著。


    白雪公主默默地歎了口氣,還是找個機會向王子道歉吧!本來王子殿下就對她無意,再這麽下去,嫁到鄰國的希望就越發的渺茫了!


    午後,陽光暖暖的,帶著些許溫柔的風,輕輕吹動著已經變綠了的樹枝,偶爾有鳥兒劃過長空,留下串串鳴叫。天空湛藍,浮動的白雲悠然飄過,慢慢的,飄向遠方,天的盡頭。


    幽僻的小路格外的寂靜,仿佛陽光的溫度都被寧靜所吞噬,霍華德·休斯撇下貼身男仆,一個人回到了早上那座小屋子。他有些躊躇地站在門口,看著禁閉的大門,回去之後,他的理智才慢慢回籠,才有時間去思考其中的不對。


    譬如,那個偉岸的男人是誰?是不是真的如同貼身男仆說的那樣,是個闖入王宮的犯人?小男仆為什麽跟他躺在一張床上?是被逼迫還是自願?


    紛亂的情緒在他的腦海中翻滾,讓這個向來在情場得意的男人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焦慮不安。


    “進來吧,門沒鎖!”屋內傳來顧涼笙清脆的聲音,霍華德·休斯一怔,複而深吸了口氣,緩緩地推門而入。


    少年坐在桌子旁,正慢條斯理地沏著茶,氤氳而起的霧氣籠罩著他的麵容,般般入畫,雙瞳剪水,顧盼神飛。


    霍華德·休斯心一抖,好像每見少年一次,他總能給自己驚豔震撼的感覺。


    “王子殿下,請坐!”顧涼笙抬起頭,小臉猶如籠罩在江南煙雨下般夢幻,碎發懶慵飄散在陽光下,隨風而起的嘴角微微揚起,如清砂點水,激起千層浪。


    霍華德·休斯依言坐下,碧綠色的雙眸怔怔地看著麵前青蔥玉白的手將茶杯輕放在自己的麵前,錫蘭紅茶湯色橙黃,香味清芬。他伸手拿起茶杯,在顧涼笙眉眼彎彎之下,輕瑉了幾口,錫蘭紅茶透出如薄荷、鈴蘭的芳香,滋味醇厚,雖較苦澀,但回味甘甜,霍華德·休斯有些驚訝地稱讚道:“味道很棒!”


    顧涼笙淺淺一笑,梨渦若隱若現,就像一副嫻靜美好的水墨畫,隻不過他精致的外貌為這幅畫增添了幾分亮色。


    “王子殿下,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若不是你的幫助的話,我現在可能就在絞刑場裏,而不是能跟如此休閑地喝著茶。”顧涼笙湛藍色的眼眸裏寫滿了感激。


    霍華德·休斯心中有萬千疑惑,在聽到顧涼笙這麽說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你可否告訴我為什麽你會一個人住在這個小屋子裏?你跟國王是什麽關係?今天早上那個男人又是誰?”


    見到麵前的少年為難地蹙起兩道秀眉,霍華德·休斯的心莫名地好像被蜜蜂蜇了一下,難受的緊,說到底,他就是不想少年為難。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可以不用跟我說。我是世上最大度明事理的王子殿下,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記恨告發你的!”王子殿下突然衝他眨了眨碧綠色的眼睛,沉穩中帶些俏皮,如此善解人意到讓顧涼笙有些驚訝。


    顧涼笙連連擺手,“不不不,我當然知道王子殿下善良大度,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少年微微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被氤氳而起的水汽沾濕,顯得濕濡柔軟,每一次的眨動,都像是一把小扇子在霍華德·休斯心裏輕輕掃過,癢癢的,酥酥的,讓他有些克製不住地想伸手去撩撥。


    顧涼笙將同獵人說過的話跟霍華德·休斯重複了一遍,“事實上,我同王室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我隻不過是個有著黑發黑眸的,不被人待見的孤兒而已。奧裏斯管家心善,才接我來到王宮,住在這裏。”


    ——說起王宮裏的人,恐怕沒人能比自小經曆各種陰謀詭異,兄弟倪牆的霍華德·修斯更清楚的了。無利不起早,在這個厭惡黑發黑眸的國度,即便是王宮的管家,也沒有那個膽量敢收留一個被詛咒的孩子。除非——他看著顧涼笙渾圓漂亮的藍眸,再回憶起高高在上的斯特國王的那雙幽深的眼睛,拋去其他不說,眼睛的形狀卻是極其相似。


    也許是因為少年與生俱來的黑發,讓他從一出生就被拋棄,直到現在才被人重新記起,帶回了王宮。隻是他不明白,既然已經選擇了放棄,為何十六年後又將少年帶回來,丟在這荒僻之地讓他自生自滅?


    “小男仆看過斯特王國的《帝國秘史》嗎?”霍華德·修斯含笑問道。


    聰明如他,自然知道霍華德·修斯講的是什麽,顧涼笙點點頭,如若春蘭的小手把玩著杯子,不甚在意道:“王子殿下,你都說了這是秘史,幾百年前的事情哪能當真啊?”


    霍華德·修斯驚愕不已,他盯著顧涼笙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似嘲諷似不屑,將原先小臉上呈現的天真單純稚氣一掃而空,眼眸輕微上挑,眼神銳利難擋,瞬間從軟萌可愛的小少年變成了風華絕代睥睨天下的冷豔美人。


    王子殿下的心漏了幾次節拍,如果說之前的顧涼笙想讓他捧在手心好好嗬護,建個城堡金屋藏嬌的話,那麽現在這個驟然變化的顧涼笙更想讓他撲倒在地,吃幹抹淨。


    所以說,從小被孤立被欺負被拋棄被厭惡的人又怎麽能長成天使呢?他們隻是有著天使的外表,內心卻堅硬如磐石。


    “噓——這可是秘密!”細如蔥白的食指按在如同玫瑰一般嬌豔的唇瓣上,白與紅的交織,格外地惑人眼球,美目流轉間,顧盼生輝,湛藍色的流光浮動,勾的王子殿下伸手拽過他的腦袋,狠狠地吻了下去。


    王子殿下多年來周旋在各個美人之間的高超吻技總算有了發揮的餘地,至少現在這句年輕的身體是抵抗不住他的侵襲。當雙唇的銀絲粘連而出,顧涼笙迷醉著神色,感受著舍尖的發麻酥軟,如果不是兩人中間有張桌子隔著,恐怕早就被他拖上了床。


    霍華德·修斯雙目灼灼地看著被自己親腫的雙唇,以及姿色撩人的顧涼笙,碧綠的眼眸變得深邃無比,他啞著聲音,喉結不住地上下滾動,“小男仆,跟我走吧!”


    顧涼笙聞言,捂唇一笑,端的上是萬般風情繞眉梢,看的王子殿下癡迷不已,可是美人說出的話語卻如同一盆冷水澆灌在他的頭上,“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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