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這樣嗎?”令嬋握緊了劍。


    一向活潑明媚的少女,少見的露出了冷硬的表情。


    “對不起,”扶搖光說:“其實這件事我自己來做也可以……隻是我私心希望這個人是你。”


    “我要成為,對你來說獨一無二的存在。”


    婚書,令嬋不隻給他一個人寫;關係,他們是情人,可令嬋待他甚至不如對周桃桃真心;情話,令嬋天生口齒甜蜜,哄人的好話不要錢的往外說。


    扶搖光見到令嬋的第一麵,他就明白,這個笑起來溫暖燦爛的少女像蜜桃,皮脆,肉甜,心硬。


    掌門說他是天上曆劫的神君,可扶搖光覺得,分明是令嬋更像,她看這世間人來人往,看癡男怨女為她瘋為她狂,她毫無動容。


    怎麽才能成為令嬋心中特別的人?每一次扶搖光看著令嬋對她人言笑晏晏,他總在心裏反複思索這個問題。


    似乎是害怕令嬋不願意,扶搖光施法控製住了令嬋。


    令嬋的身體違背了主人的意願,握緊了劍。


    她雙眼蒙上了一層薄霧,氤氳在靈透雙眸中,她似乎接受了現實,看扶搖光的眼神中滿是不舍。


    “阿扶,”令嬋仰起臉,輕輕說:“親我。”


    扶搖光傾身,服從了令嬋的意願。


    這個親吻是苦的。酸苦的味道順著口齒間,流進食道,帶著一絲絲的熱和麻傳進身體裏,湧向四肢百骸。


    絲絲縷縷,綿綿不絕。


    扶搖光睜大了眼睛,他突然,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和靈氣了。


    而令嬋恢複了自由。


    她在唇上塗了毒。


    地位翻轉,令嬋牽起扶搖光的手,將長劍放在他的手心,又仔細的合攏他的五指。


    令嬋有一雙漂亮的手,指尖泛著淡淡的,健康的粉,如今點在她自己的心口,“來,朝這裏紮。”


    扶搖光不受控製的舉起手,手中長劍光芒冷冽。


    令嬋笑著,對他展開雙臂,卻不是為了擁抱他,而是要將他將長劍插入她的胸膛。


    滾燙的鮮血濺了扶搖光一手。


    令嬋落在了扶搖光懷裏。


    她閉著眼,麵容沉靜,若不是沾了血,倒像是天上的仙子。


    他要怎麽才能救下懷裏的少女?


    ……他做不到。


    扶搖光抱著令嬋,看著令嬋的呼吸停止,漸漸失去了溫度,她的生命安靜的停止,而他身體中的靈力沸騰,洶湧的堆積擠壓,勢如破竹的衝破了一直以來阻攔他的情關。


    氣息瘋長,境界圓融,身體裏充滿了力量,這一刻的扶搖光好像無所不能。


    天上烏雲匯聚,雷聲轟鳴,碗口大的紫雷泛著金光,凶狠地落下。


    木屋在雷擊下四分五裂,化為微塵,而扶搖光不避不閃,他隻是彎下腰,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少女,用自己的臂膀為她遮蔽傷害。


    雷鳴響徹天地,劫雷砸在扶搖光身上。


    扶搖光安然無事,懷中的令嬋卻變了,她的身體中,散出星星點點的光芒,人類的精魂碎片在呼嘯的山林中閃著淡淡的光。


    扶搖光驚慌的收緊手臂,可少女的身體猛然碎裂,化作燦爛的光斑。


    他徒勞著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光斑穿過他的身體,留下淡淡的暖意,如同陽光。


    雷劫一道接著一道,越來越凶猛,而扶搖光不防禦,不反擊,他在茫茫的雪地裏,雙臂交握,擁抱著自己。


    大雪停了,燦金的陽光穿破烏雲,投向人間。


    無山的修士們尋著雷劫,找了過來,看扶搖光獨立在天空中,紛紛抱拳行禮。


    “恭喜道君飛升成仙,得證大道!”


    扶搖光低頭,看見地上行禮的許多熟麵孔,掌門、周桃桃、白瑞鬆……更遠處,他還能看見無山的的居民們也跪了一地,一臉狂熱。


    他們都是神君的信徒。


    風雪悄悄,天地寂寥,似乎都在恭賀扶搖光升境。


    賀他應有盡有,賀他一無所有。


    鮮血將一地的白雪絞的支離破碎,他看著地上的紅雪,隻覺得這雪是從自己心裏流出來的。


    陽光燦燦的落在身上,痛苦的如同碎刃加身,一刀刀淩遲。


    扶搖光的胸口好像破了個大洞,呼嘯著風雪。他才是那個被一劍穿心的人。


    她死了。


    她不肯相信他。


    她不肯相信他。


    她為什麽不肯稍稍退讓一步?


    死掉的人,拋棄了活著的人。


    扶搖光知道,是自己被丟掉了。


    扶搖光在這一刻死去了,睜開眼睛的人是搖光神君。


    扶搖光仰天大笑,雙目赤紅,血淚如珠。


    他身上的靈氣扭曲暴動,向著濁氣轉化,黑瞳混濁,隱隱透出暗紅色的光芒。


    他要成魔了。


    無山眾人皆驚,七嘴八舌的勸解,扶搖光置若罔聞。


    白瑞鬆怒極,聲嘶力竭的吼道:“令嬋已己身助你成道,不是為了讓你墮魔的!你若是入了魔,將令嬋的性命置於何地!”


    扶搖光猩紅著雙眼看過來,聲如冷石:“她不在乎。”


    令嬋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她不在乎自己,更不在乎別人,扶搖光會不會成魔?會不會浪費她的犧牲?


    她不在乎。


    “我在乎!”白瑞鬆近乎咬牙切齒,他看著一地明晃晃的血,“你也在乎!扶搖光,不要做對公主殿下不利的事情!”


    他的語氣近乎憎惡。


    真是不識好歹的家夥!公主殿下千金之軀,一條命都給了你扶搖光,現在搞這要死要活的做派又是幾個意思!


    不知感恩,不知珍惜,憑什麽是他扶搖光獲得了公主殿下的偏愛?


    扶搖光被白瑞鬆披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總算是散去了眼底的猩紅。


    白瑞鬆說的對,令嬋還交代了任務給他……白霧。


    他要解決白霧。


    倏忽之間,他的身影不見了。


    ……


    薛星池正在挑衣服。


    八角樓已經不再買點心了,如今每一個房間都塞了不少東西,一些是給令嬋買的禮物,一些是給未來嶽父燕皇的禮物,一些要用來賄賂燕國皇宮宮人……總之各有用處。


    最大的一間是薛星池的衣帽間,他精心挑選了一套牙黃的衣裳,更襯得整個人唇紅齒白,俊俏極了。


    他精致到每一根頭發絲,然後瞬移到軟禁顧鎮長的房間。


    眉飛色舞的問:“你說,今天嬋嬋如果來了,會不會更喜歡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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