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後,商震回到村裏出乎他意料的是,有村民正等在村口。


    當商震應答了村民的問話時,他便聽出了村民們聽出是自己時那語氣中的喜悅,看來村民們隱隱的已經把他當成了主心骨。


    而當他簡單的介紹了自己偵查得來的情況說出自己的想法並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時,村民們經過簡單的討論,竟然很快便達成了一致。


    那就是,村子先不要了,村子所有人跟著商震乘黑夜先出村子,把周圍的日軍避開再說。


    而這時,在夜色裏,商震便無聲的笑了。


    不容否認,商震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可是一般來講,一個聰明人就是一個心思複雜的人,而一個心思複雜的人就又常常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


    就比如先前商震擔心百姓不肯離村的想法就有些杞人憂天了,村民們並不是那麽不通情理。


    既然達成了一致,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商震和兩個自告奮勇的村民走在前麵,充當開路先鋒,然後整個村子裏的人就跟在了後麵。


    而那兩個村民正是小九的兩個哥哥。


    他們熟悉周圍山上的情況,怎麽出村子,怎麽到繞出日軍的封鎖,那都是由他們帶路的。而商震又可以給他們提供保護。


    隻是村民畢竟是村民,當鄉鎮把這些村民組織起來,往村子外走的時候,那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畢竟他們這裏依舊有老人有孩子,還有被婦女抱在懷裏正在吃奶的孩子。


    不過還好,對於死亡的恐懼卻成了所有村世心目中那條無形的紀律,盡管他們很多人可能還不知道紀律為何物。


    於此時的商鎮震講,這是一場他從未經曆過的行軍。


    天空中繁星點點,而地上則是悉悉瑣瑣聲一片卻又走的極慢,他從來沒有領過老百姓進行過這樣的行軍。


    這樣的隊伍走起來自然不會快,更何況,小九的哥哥們領著商震拐出了村子之後,東拐西拐很快便踩到了細沙上。


    踩到細沙上時那細微的沙沙聲更是可忽略不計了。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後麵的百姓中突然發出了「哇」的一聲嬰兒的啼哭。


    這一聲啼哭來的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響亮,在寂靜的夜裏就讓所有人不由打了個激靈。qδ


    這個可太嚇人了!


    而商震知道自己也不可能返回身去管那孩子,他本能的將手中的槍打開了保險指向了前方的黑暗。


    而這時,後麵就傳來了村民們那壓低了的七嘴八舌的聲音,那聲音無非是「快把孩子嘴後住啊」「孩子咋還哭了呢?」「趕緊給孩子吃奶呀」諸如此類。


    又過了片刻,那孩子不再哭了,商震便猜到那應當是孩子吃到了母親的奶。


    唉,一個當娘的把孩子養大,容易嗎?商震無聲的感歎了一句後便想,好在剛出村子,小鬼子應當不會在這裏安排人吧!


    都說人生有很多未知,戰鬥同樣也有很多未知,既然有時不是人所能左右,那麽就也能把自己的命運交給老天了。


    隊伍複又前行,依舊是在那無水的河道之中。


    商震便猜這是夏天下雨,從周圍山上流下來的水在地勢低的地方匯集衝出來的這麽一條河,隻不過今年雨水小,所以那河道裏並沒有水。


    可是日軍也絕不可能埋伏在這河道處,商震跟著小九的哥哥們邊走邊想象著日軍埋伏的情形。


    可以肯定的是,日軍做夢也沒有想到村民們會殺死他們派去的殺手,然後村民們又會趁著黑夜仗著地形熟悉往外走。


    作為一名士兵,商震邊跟著小九的哥哥們往外走邊想象著日軍埋伏


    的情形。


    商震和日軍沒少打交道了,他下午的時候注意到了日軍是有偽裝的,那麽那些日軍埋伏在山坡上肯定會躲在樹林灌木裏麵,誰又會披著偽裝衣趴到一條沒有水的河道上呢?


    更何況,現在夜色已黑,日軍們並不需要躲藏。


    希望順著這條目前是幹枯了的河道,村民們可以平安無數的走出日軍的埋伏圈吧!


    村子距離圍著外麵的山丘,也就是三四百米的距離。


    所以他們這支逃亡的隊伍,盡管走的慢,可半個多小時之後,商震還是看到了星光之下那山的黑影。


    後世的時候在軍事上已經在使用一種利用紫外線的熱成像儀,雖然不能把黑夜變得透明,可終究是可以發現熱源。


    可是於時下的戰爭來講,如果日軍不打出照明彈,誰又知道黑夜中到底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呢?


    黑夜成了屏蔽敵我雙方視線最好的幕帳。


    黑夜之下,品德高尚的人在做著好事,而那些品性不那麽好的人,就正在做著一些苟且之事,可是於黑夜來講,卻是在公平不過了,它並不管人間的善惡。


    當接近前方的山時,商震變得愈發的小心起來。他也不知道山上的日軍在什做什麽。


    在白天的時候。看那些山並不高,可是此時卻是黑黢黢的很高很大的樣子。


    如果說往日這座山上藏了飛禽走獸,可是今天那山上藏的是吃人的豺狼。


    不知道那山上的豺狼此時是在睡覺,還是瞪著那發藍的眼睛看著村莊在想著吃掉村莊裏的人們。


    想到了豺狼,商震擔心起來,更愈發提高了自己的注意力。


    而令他慶幸的是,小九的一個哥哥輕輕的扯了他一下,那是示意他拐彎了。


    黑夜之中白色的河床顯出淡淡的顏色,象一條灰白的帶子。


    出來時商震已經詳細問過村民他們所要走的這條路線了,他們就是順著這條暫時沒水隻有沙的河道中前行。


    商震對此是同意的,河道是在兩山之間,人走在那比磨出來的白麵還要細的細沙麵上那就不會有聲音。


    他也不相信這夥擅長隱去形跡的日軍會藏在那細沙的下麵,畢竟這是河道,上麵有細沙而無水可不代表下麵就沒水,那日本鬼子的腦瓜子如果不是被驢踢了絕不可能大半夜的躲在這沙子下麵。


    而據村民說河道兩側地形還是比較平坦的,離兩側最近的小山各自都有六七十米。


    易位思考,商震如果是日軍那也不會在河道上設警戒哨,人那應當是放在製高點上才是。


    可縱是如此,當商震走到了兩山之間的時候,他跟小九的一個哥哥耳語了幾句後便閃到了一邊。


    誰叫他自找麻煩非得管這些和他素不相識的百姓呢,那麽在過日軍封鎖線的時候,自然得是他留下來斷後了。


    村民們在商震的身後走過,商震則將自己的盒子炮抵肩對著前方黑黢黢的山影,在這一刻,商震無是疑沉默而又專注的,就仿佛他這是這個村子的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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