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幾個學生?”商震隨口問道,他的目光卻是在他們這一側路邊看熱鬧的百姓中逡巡著。


    “還有哪幾個學生?”王老帽反問道。


    “哦。”商震應了一聲,這時他才想明白王老帽說的是誰,隨即他便不以為然的說道,“哪有那麽巧的事兒。”


    商震這麽一說,王老帽便也不吭聲了,是啊,哪有那麽巧的事。


    雖然王老帽和商震都沒有提那幾個學生是誰?可是他們心裏都明白,甚至當商震想到那幾個學生時,他的眼前還出現了那幾個學生的樣子。


    長著小圓臉從來都是笑嗬嗬的那是李雅娟,模樣長得很俏麗顯得有些高冷的那是冷小稚。


    戴著一副滴溜圓的小眼鏡的那是劉文泰,哦,還有個叫張孝炎的,至於其他幾個若是不見到本人商震都記不大清了。


    哦,對了,李雅娟臨走的時候還給自己寫了一封我祈君安的信。


    那封信倒是起作用了。


    那回突圍的時候,他將那張信紙假冒成情報,倒是把日軍騙了一下子。


    可是最終那封信也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現在肯定已經在風吹雨淋日曬下成了大地的一部分。


    就在那幾個學生剛和商震他們分開的時候,商震他們自然是記得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記憶就慢慢的淡化了。


    在商震看來那幾個學生於他來講,就像路人甲乙,就像自己從北向南而來並肩作戰的陌生士兵,有的生命之火就熄滅在自己的麵前,有的轉眼就各奔西東,人海茫茫死去的且不說,就是活著的,想再見一麵也基本不可能。


    天地這麽大,再見到那些個學生可能性真的是太小了,而王老帽也隻是順口一提罷了。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精誠團結,打回老家去”,那喊口號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


    學生的隊伍可是挺長,就這些男女學生,商震也搞不清有多少人,可是排出去百米總是有的。


    這時商震便看到自己夥的人也三三兩兩的裝成了看熱鬧的樣子,夾雜在了路人當中。


    他們絕大多數人和商震的目光碰觸了之後都裝成了不認識的樣子,可是獨獨仇波向商震的後方甩了一下頭,還用下巴尖兒指了一下。


    商震下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這時他就見到在身後岔路口處有一夥人出現了。


    那夥人的打扮與路人無異,可是商震就覺出了不同。


    這種情況就像商震之所以沒有把自己這三十來個人都放在一起,那是因為終究是年輕人太多聚堆就會醒目。


    而那夥人呢?有二十多個人卻是正站在了一起,其中有人好像還在說著什麽,旁邊的人做出傾聽狀。


    這時商震就看到為首的那個人還掏出了一塊懷表掃了一眼。


    在這一刻商震的腦瓜子又飛快地轉了起來。


    目前來看這夥人表現是很不正常的,他們還看懷表,難道要統一行動嗎?


    就那二十多個人的歲數頂最大的頂多的也就在三十歲,雖然說一看都是中國人,可是商震卻在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了賊眉鼠眼的氣質。


    商震便轉頭看了一眼仇波向仇波輕輕的呶了下嘴,仇波就不再理會那遊行的學生反而從路人中向前走去,他卻是貼著路邊的樓房,向那夥人身後繞去了。


    商震是他們這夥人的頭兒,他這一有動作,其他人可都在人群中看著呢,於是所有人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商震這頭來。


    隻是這時讓商震哭笑不得的事情發生了。


    若說別人也就罷了,虎柱子那就像一頭蠻牛似的大踏步地向自己這頭走過來了。


    虎柱子本來就長得肩寬背闊,就他那肩膀一晃就把旁邊的一個路人撞的“媽呀”了一聲!


    就他那副氣質,那哪像搞便衣的?那卻像是要到戰場上拚刺刀一般!


    這時倒是旁邊的錢串兒也注意到了,忙趕了上去,一伸手摟住了虎柱子的脖子,也不知道他在虎柱子的耳邊搗鼓了些啥,虎柱子這才收斂了那虎虎生風的氣勢。


    商震轉頭接著監視那群人,可是他剛把頭轉回來就聽到身後突然傳來了“聽”的一聲響,而就在這一聲響裏,後麵學生的隊伍就亂了起來,有女學生的尖叫聲起。


    隻是正當商震想有所行動的時候,他忽然就又聽到了“道”的一聲,這一下後麵的學生就更亂了,喊聲四起,連路人都叫了起來。


    商震和王老帽轉身向後看去,就聽的後麵“聽”“道”的聲音可不正是二踢腳的動靜嗎?接連響起,後麵的學生四處奔逃,整個街麵麵上已經是大亂了起來。


    受後麵動靜的影響,本是向商震靠近的他們夥的人也全都向後麵跑去。


    難道真正的襲擊在後麵?商震正想著呢,王老帽突然低聲說道:“是二踢腳!”


    二踢腳?


    有了王老帽的提示,商震隨意醒悟,那“聽”“道”的聲音可不正是二踢腳的動靜嗎?向人群中放二踢腳,這倒是破壞的一個損招。


    可也就在這時,商震聽到身後同樣傳來了女學生的尖叫聲。


    他忙又轉身,這時就見原本在岔路口呆著的那夥人已經衝過來了。


    那幫家夥原本看來是賊眉鼠目的,現在卻已經麵露凶光,而他們的手中卻已經多了家夥。


    什麽家夥?長方形的用手還能攥住,那竟然是板磚!


    “調虎離山!不好!”商震脫口而出。


    這也實在不能怪商震反應慢,實在是人家是有心算無心,他們隻是被動的看護。


    事先他也思考過,當如果自己是那搗亂之人,如果學生遊行的時候自己會怎麽做。


    他總覺得這個搗亂的難度其實並不小,隻因為當學生遊行的時候,肯定也有警察跟上來的。


    現在天津可是東北人做主,也就是說。最高的管事之人是第17軍的軍長,再怎麽說,自己人也會向著自己人的,警察肯定是會保護學生的,即使那些警察是本地的天津人。


    而當王老帽提醒是二踢腳時,商震才醒悟,這幫要來搗亂的人那是要用二踢腳把警察吸引到後麵,而真正襲擊的位置卻是在隊伍的前麵,也就是自己這裏!


    商震伸手就摸自己的挎包,可是就在他把手摸到了槍時卻又停住了。


    這個時候可不能衝動啊。


    這裏可是鬧市區,如果自己一方槍響的,真要是誤傷到老百姓上麵追究起來自己這些人可都是有責任的。


    當然了,如果這夥人先掏出槍來向學生射擊,他們舉槍自衛那就另說,可是這夥人有這樣的膽量嗎?


    在布置任務的時候,商震就已經一再向自己的人強調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尤其像虎柱子那樣嬸兒的。


    可是這個時候又那能猶豫?眼見這就有板磚飛,進了學生當中,有學生躲閃不及被砸中頭上邊有血流了下來。


    “上啊!不能開槍也得攔著!”這時王老帽就低喝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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