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日子總能在平淡當中過去,生活不再有任何波瀾,張傑瑞會順利的出院,然後愉快的上班,在渾渾噩噩中工作,在打打鬧鬧中長大,沒事泡吧喝酒,不時發生一兩樁豔遇……


    張傑瑞發現小護士馨兒對他很好,有時間的時候就陪他聊天,天南海北的無所不談。張傑瑞感覺靈魂得到了淨化,在一個活潑可愛而又純潔無瑕的女孩麵前,他沒有伸出自己的魔爪,世界上的美好本就不多,何必要破壞它呢。


    當然,在這段日子裏,張傑瑞最擔心的還是那二十萬元錢的問題,必須想辦法交還周媚。他不會做出對公司不利的事情,雖然窮但是還要有那麽點骨氣,黑吃黑的想法不是沒有過,但那周媚顯然也不是好惹的主,隨便招呼兩下就夠張傑瑞受的。


    明天就要出院了,為了感謝馨兒這麽日子對自己的照顧,張傑瑞專程下樓去買了一件禮物,那是一枚漂亮的蝴蝶發卡。蝴蝶發卡是紅色的,非常精致,與當年木木戴的那枚幾乎一樣。張傑瑞很感激馨兒,讓他又一次想起了木木的模樣,如果紮起馬尾辮再戴上這枚蝴蝶發卡,張傑瑞就會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


    已經是深夜,張傑瑞把電視頻道換了一圈又一圈,中央台在唱高調,湖南台在抹眼淚,體育台在玩高爾夫,生活台在賣膏藥,綜藝台在播泳裝美女。


    張傑瑞停了下來,雖然這泳裝表演已經重複看過好幾遍,但在這個時間段,還是最有吸引力的。近百名模特匯集T型台,都著三點透明泳裝,腰間掛著編號的小牌子,個個挺胸擺臀邁著小貓步,眉目流轉間眨巴的你心亂如麻,五顏六色的燈光交相輝映,整個舞台都是白花花粉嫩嫩的美人……


    外麵好像在吵鬧,張傑瑞把電視聲音調的大了點,並不去理會。現在的醫患糾紛很厲害,隔三岔五的就有人鬧事,俗稱醫鬧。


    這次詞並非貶義詞,也不全是無理取鬧,但“醫鬧”的存在肯定是不合理的。有的時候是醫院的責任,有的時候是患者家屬的誤解,雙方溝通方麵的欠缺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醫院草菅人命的事情,這在很多地方都是存在的。但有時,也會被冤枉。於是形成了一個怪現象,出了糾紛不去打官司,老百姓拖不起。


    怎麽辦呢?鬧唄!圍著門診和病房采取燒紙、哭喊、打鬧等行為,阻止其他患者的進入。不鬧就沒錢,鬧得越凶,得到賠償越多,因為醫院禁不起你三天兩頭堵在門口,別的病人也就不敢進來了。


    在這個大形勢下,其實無論是病人還是醫院,都是弱者。總的說一句,這種惡性循環的形成,根本上是製度的不健全,是醫療糾紛的鑒定和責任辨別體製不完善。


    張傑瑞猛然翻身,外麵好像有馨兒的聲音,她今天上夜班?放在平時她會站在病人那邊,至少是精神上,但有馨兒就不能不管了,他爬起身來汲上拖鞋就出去了。


    馨兒正在著急的解釋,兩個五大三粗的小夥子一邊痛罵還一邊指指點點,張傑瑞這急脾氣,一把拽回來一個,吆,熟人,他住院期間兩次遇到醫鬧,這小子可都參加了。


    “哥們,怎麽每次都有你?親戚這麽多?”


    出現這現象並不奇怪,患者有可能是老實巴交的百姓,鬧事是不擅長的,聽了一些明白人的指點,就找來這些醫鬧。這幫人是職業的,隻要你出錢雇傭,他們便可以隨時過來,哭爹哭娘可以,打架鬥毆也行。當然這些人的要價也不低,患者最後得到賠償還好,得不到還要付這幫人一大筆錢,也是冤枉的很。


    “你什麽人啊?管你屁事啊?”


    張傑瑞不去理他,問馨兒道:“他們想幹什麽?”


    “他們來要病人的病曆,但是醫院規定病曆是在出院後才可以複印的。”


    張傑瑞轉過臉來,很嚴肅的說道:“哥們,我能理解那患者的委屈,也能理解你們的工作;可她就是一小姑娘,你們要可以找主任去,幹嘛與她為難?兩個大老爺們欺負小姑娘,不臉紅嗎?”


    “操,用你管!”


    另一個年紀大點的家夥怒道,他們都是街頭混混級別的,這是受人委托辦這事情。趁著小姑娘老實好欺負才動手,沒想到橫插進來一個打抱不平的。


    “噯,那小妞是你什麽人?嬌嫩嫩的像個處,你小子不會是不行吧?”


    張傑瑞綠著臉,擱在以前早就火大了,經曆最近的事情變得成熟一些,至少不會動不動發怒。


    “小妞,我兄弟說你是個處,過來讓爺看看。”


    馨兒嚇得後退兩步,張傑瑞這火終究還是沒壓住,掄起身邊椅子狠狠砸那小子後背上,那人悶哼一聲趴在地上。另一個剛要對手,張傑瑞一個直拳悶在眼睛上,緊接著一個餓虎撲食把他壓倒,兩人在地上翻滾拳打。


    戰況還是比較理想,張傑瑞也是久經沙場,這會處於上風,小混混在疲於應付。剛才被打趴下那個掙紮著起來,拿起剛才摔碎的椅子柄對著張傑瑞腦袋就是一下。


    隻聽得馨兒的一聲驚叫,張傑瑞感覺腦中就像一團漿糊,眼睛也有些模糊,一手掐著身下那人的脖子,另一隻手握成拳頭,照著腦袋砸個不停。拿椅柄的人愣住了,這個小子一定是瘋了,當他拿起椅柄準備再來一下時,又是悶哼一聲倒了下去,身後是端著花盆的馨兒。


    張傑瑞隻聽到馨兒“別打了”、“別打了”的呼喊,手卻有些不聽使喚,漸漸就昏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馨兒在趴在床邊哭泣,俞曼麗站在離他稍遠些的地方,也是一臉的傷感。


    “馨兒?……”


    “傑瑞,你醒了!”


    馨兒孩子般的笑著,毫無顧忌的握著張傑瑞的手,俞曼麗也走了過來,背著手說道:“我多災多難的小傑瑞,下次咱別傷腦袋了行嗎?醫生說你又是一次腦震蕩,時間長了震傻了你。”


    “姐,……沒事,我本來就腦子笨,震蕩一下說不定就聰明了。”


    “等這次出院,咱就好好過日子,跟誰也不打了,行嗎?”


    俞曼麗看看張傑瑞,又瞅瞅馨兒,滿懷深意的說道,轉身離開了病房,留給兩人一個空間。


    “馨兒,你真漂亮!”


    張傑瑞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馨兒,今天她穿了便裝,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純潔的更像一個天使。張傑瑞頓時想到了什麽,在病床上到處摸索。


    “你在找它嗎?”


    馨兒拿出那枚紅色的蝴蝶發卡,小心翼翼在頭頂戴了起來。


    “真像!”


    “像什麽?”


    “……像一個美麗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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