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花園。


    沈家八少爺沈傲,正眯著眼睛,愜意坐在一張躺椅上。


    躺椅是上好的楠木所製,稍稍站得近些,都能聞到木材所散發出來的一股香味。


    自從那日回來時立過威,現在沈府的家仆下人,看到沈傲都有些怕。


    若不是特別緊要的事情,肯定都是繞著他走。


    年僅十歲的沈傲,倒是比其他人還要威風許多。


    似乎躺得有些累了,沈傲揮了揮手,示意家仆端些點心來。


    可好一會兒,都還不見有人來。


    沈傲坐起來,眼神一凜。


    轉身卻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是何夫人。


    “母親你來了怎麽不叫我一聲,我還以為是哪個丫鬟下人又沒了記性。”


    何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這孩子年紀輕輕的,怎麽比好些人都霸道。


    有些家仆可是沒有賣身給我們沈家的,你這樣對待別人,別人說不定哪天就走了。”


    “那便是將他們的腿先弄斷,看他們還敢不敢走。”


    沈傲淡漠的一句話,嚇得何夫人身後的家仆下人們都抖了抖。


    “你這孩子說些什麽話,都是自家家仆,什麽打斷腿......


    別這般霸道……”


    看著自己的孩子如此霸道,何夫人都忍不住說教了兩句,這哪裏像是一個稚子孩童。


    可沈傲卻不以為意。


    “母親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我走得這條修行之路,修的便是傲意心性。


    老師說了,我要是沒這份狂傲,怕是也沒有今日這番成就。


    而且母親你應該也不希望我唯唯諾諾,任人欺負吧?”


    何夫人笑著搖了搖頭。


    “伱這孩子跟著國子監的老師學了那麽多,母親說不過你。”


    其實她覺得沈傲說得也有道理。


    霸道一點欺負別人,總比唯唯諾諾被人欺負得好。


    “對了,那小遙峰柳溪嵐已經走了,你大哥安排給你的事......”


    沈傲擺了擺手:“母親你別催我了,我再休息兩個時辰便去。


    不過就是胡鬧一場,把他弄得身殘,簡單得很。”


    何夫人也沒有再接著催沈傲,隻是告訴他,到時多帶些人去圍觀。


    將這件事傳出去。


    被小小年紀的孩童弄得身殘,不明真相的外人聽到這個消息,隻會覺得這是一個意外。


    說不定還會指責身殘的人蠢笨,和一個孩童玩鬧,都會落得身殘。


    而這位十歲的孩童,最多被責罵一頓。


    指責一番其不懂事,這件事應該就要過去了。


    不得不說,他們這些人真的很會想辦法。


    各種下作的手段,數不勝數。


    酉時,落日餘暉。


    沈傲曬太陽終於曬夠了。


    起身看了旁邊的家仆一眼,這家仆立刻明白,趕忙去通知其他人。


    沈傲要去辦正事了,需要很多人來見證。


    伸了個懶腰,踏著閑碎的步子往沈府東側走去。


    身後不少家仆跟著,因為害怕,連下腳都小心翼翼的。


    沈傲隻是一個孩童,年紀小,身高自然也有些矮。


    一個人走在前麵,一群家仆在後麵跟著。


    真像是一群大人在護著剛學走路的孩童。


    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可是無人敢說。


    東側院落,沈寒此刻修行參悟。


    《天道劍勢》對精神力的提升極大,而且能夠在腦海中與之對招的玄妙用法,也讓沈寒收獲頗多。


    昨晚柳溪嵐借給自己那本《飄渺劍意》的秘籍,亦是可以在腦海中練習。


    一實百虛,虛實相交。


    劍鋒三現,虛實難辨。


    若是能將這飄渺劍意習得,未來亦是可以將其融入各種劍招之中。


    正想著,小彩鈴卻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寒少爺,寒少爺,你快些離開,快些......”


    聞聲,沈寒從屋裏出來。


    因為跑得太快,小彩鈴原本受傷的膝蓋似乎又被拉傷了。


    鮮血滲出,將丫鬟的長褲都給染成了血色。


    “彩鈴你先坐下,你這膝蓋傷成這樣,怎麽還能如此疾跑。”


    沈寒去房中那紗布,準備重新給彩鈴包一下。


    可彩鈴卻更加的緊張。


    “來不及了寒少爺,你先去夫人院子裏躲躲,沈傲少爺來了......


    他這次回來,就是準備欺負你......”


    彩鈴話還沒有說完,一臉傲氣的沈傲已經來到院落前。


    臉上的表情中,是狂傲與冷漠。


    很難想象,一個孩童的臉上,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就知道會有人來通風報信,所以稍稍走得快了幾步。”


    沈傲背著手,像是上位者一樣,審視著沈寒的院子。


    看完一圈之後,他那雙眼睛忽然盯向彩鈴。


    眼神中帶著一絲狠意。


    彩鈴吃了一次虧,自然已經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雖然膝蓋已經在滲血,卻趕忙屈身準備下跪。


    見此,沈寒反應極快,立刻伸手護著彩鈴,重新扶她做好。


    “見到本少爺,都得行跪拜禮,不懂嗎?”


    沈傲一臉狂傲,而且這話不僅是對彩鈴說的,也是對沈寒說的。


    “那你倒是先讓老太君給你行一個跪拜禮再說,你不過是沈家晚輩,身上無官職無爵位,憑什麽給你行跪拜?”


    沈寒淡漠地回道。


    手上撕下一塊紗布,重新給彩鈴包紮傷口。


    圍觀家仆聽到沈寒說得這話,不少都嚇得發抖。


    生怕沈傲生氣,連他們這些圍觀的家仆也一起罰。


    “哈哈哈哈,聽母親說你晉升到了武道九品。


    今天這麽硬氣的原因,便是來自你的九品修為嗎?”


    沈傲臉上掛著一抹笑意,笑意下,卻能看出一絲狠厲。


    “給你一個機會,自己跪下。


    念在你是同族,就斷你兩條腿,以後安排兩個丫鬟照顧你的起居。”


    說到要安排丫鬟照顧,沈傲還覺得自己有些慈悲。


    但沈寒自顧著給彩鈴包紮傷口,根本理都不理他。


    即便在京城,也沒有人敢這樣忽視他。


    眼神中帶著一絲寒意,嘴上一句威壓吐出。


    “跪下!”


    八品文人已能言出法隨之力,更改法則,直接用語言操縱他人。


    威壓散出,圍觀的家仆們忍耐不住,一下子便跪倒在地。


    身前的彩鈴亦是感覺到一股威壓,摁動自己的雙腳跪下。


    可僅僅是一刹,這抹威壓便驟然間消失。


    “飛劍淩天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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