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負劍上人到底還是選擇了相信這句話。


    “和安城,我記住你們了,此後我將成為你們的夢魘,讓你們片刻不得安生,直至你們和安覆滅為止。”負劍上人在躲過一枚炮彈後,對著和安一眾放聲冰冷,猶如寒潮來襲。


    於是,所有人都知道,負劍上人這個王八蛋要逃了。


    圍觀武者修士不敢相信,北海劍門上下痛心疾首,和安城則是破口大罵。


    但這些都阻止不了負劍上人的離開,隻見他腳下生塵,踏步間距離的概念好似消失不見,呼吸間身影已在極遠的地方。


    “老祖!”北海劍門那邊的呼喊化成一道道的音浪,卻沒有讓負劍上人的腳步有任何的停歇,隻是有聲音嫋嫋傳來,“我在哪裏,北海劍門就在哪裏!”


    北海劍門上下猛地被噎住般,什麽話都說不出。


    而和安城上下此時表情也極度精彩,良久後,有和安城的居民喃喃,“這句話原來是這樣用的,漲知識了……”


    “我也受教了,這負劍上人此話有大道理。”


    ……


    說這話的時候,無數道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春和,這樣春和有些惱火,“我當時說的是這意思嗎?我當時是鼓勵每一個和安人獨立奮進,就算隻有一人燃燒燭火,那也能照亮一大片黑暗。即使和安城最後萬劫不複,但隻要有人活下來,那和安就沒有亡。我哪知道負劍上人這王八犢子這麽能扯?”


    說到這,春和咬牙切齒,“他竟然拋棄整個北海劍門,獨自存活,簡直不當人子。智者委員長,你還在等什麽?把他為給我狙下來!”


    智者回應的聲音如雷震天。


    而春和則把目光轉向因負劍上人激發免疫聖道而與賈姑娘重新出現的北海劍門掌門王童第。


    “王掌門,不如我們做個生意?”春和看著王童第笑嗬嗬地道。


    王童第看著大發神威的科進委,沉聲道,“不知道春和城主想談什麽生意?”


    春和道,“當然是共贏的生意,我這人最喜歡共贏,有錢大家一起賺,有好事眾人同時享。”


    王童第冷哼一聲。


    “王掌門這是不信啊?”春和皺著眉頭。


    王童第隻想扯住春和的領子,我信你個鬼啊!你特麽都要滅亡我們北海劍門了,還共贏?


    呸!不要臉。


    “看來我得讓你感受我的善意。”春和道。


    王童第一臉懵,感受善意?怎麽感受?


    春和咳嗽一下。


    咳嗽兩下……


    三下……


    就當眾人覺得春和可能得了哮喘的時候,春和忍不住地對著身邊的人大叫道,“你們都是聾子嗎?我說要展現善意。”


    身旁的人如王童第一樣一臉懵,“城主,什麽善意?”


    “拿出你們科進委的裝備!”春和叫道。


    身旁的人更加懵,“城主,拿出武器叫展現善意嗎?”


    不過雖然疑惑,但他們還是忠實地執行了春和的命令,拿出武器後,紛紛指著王童第和一幹北海劍門弟子長老。


    於是,北海劍門上下全都感覺如針紮一般,巨大的危機感讓他們的汗毛倒豎,血液凝固,有些甚至連站立都不穩。他們想要反抗,但是負劍上人的免疫聖道還未散去,他們並未恢複修為,隻能眼睜睜地感知著危機越來越近。


    “王掌門,感知到我的善意嗎?”春和看著王童第道。


    王童第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就仿佛熟透的可做番茄醬的番茄,眼中的怒火燃燒,就如同無邊的森林燃燒熊熊的大火,還有那嘴中的粗氣就好似風箱一般,他實在被春和給惡心壞了,他覺得春和這是在故意羞辱他,若不是現在修為全無,並被無數的槍械指著,他早就衝上去,教育春和如何做人。


    “王掌門,你怎麽這種表情?”見王童第的麵色越來越紅,春和詫異道。


    王童第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是曹尼瑪,“春和城主成王敗寇,我王童第不說二話,但你這般羞辱我,卻是萬萬不該。就算你們和安城現在盡占上風又能如何?匹夫一怒流血五步,我北海劍門就算今日滅門,也不對不會讓你們和安城好過!”


    回應他的是北海劍門一陣叫好聲,“和安小兒,今日我北海劍門就算死,也仍是此地霸王!”


    “鎮壓此地千萬載,已足夠讓世人銘記我北海劍門無數歲月,值得!哈哈!值得!”


    ……


    “我什麽時候羞辱你了?”見北海劍門直接爆炸,春和不解道。


    眾多北海劍門的弟子長老當即就想怒斥,你特麽就差沒有指著鼻子罵街了,還怎麽羞辱?身為一城之主,真是沒有半點麵皮。


    但眾人還未開口,就聽春和繼續道,“你是說善意的事情嗎?”


    王童第不屑一顧,連話都不想接。


    “我和安城明明身懷利器,卻沒有對你們動手,這難道不是善意嗎?”春和用有些委屈的聲音道。


    臥槽?


    王童第一下子就懵了,北海劍門上下也一時失語,他們本想反駁春和的歪理邪說,但仔細一想,好像有那麽些許的道理?


    難道這真是善意?


    但很快,這個念頭被他們驅散,這怎麽可能是善意?


    羅生大陸這種弱肉強食的地方都沒有這種混賬邏輯啊。


    春和果然是個大混賬。


    “春和城主,你到底想表達什麽吧?”王童第壓住心中複雜情緒,對著春和道。


    “不是說了嗎?做生意啊。”春和一攤手道。


    “什麽生意?”王童第問道。


    春和道,“你們北海劍門投降,我饒你們北海劍門不死。北海劍門還是北海劍門,仍舊是這片區域的霸主,你覺得如何?”


    說話間,春和雙目有神,就如同裏麵懸浮著兩座神日,照耀的王童第不敢直視。


    不敢直視的王童第心中波濤洶湧,他完全想不通春和的說辭到底意指哪裏。哦,不想滅掉北海劍門,那將大兵來此是為了作甚?難道是為了看風景嗎?可誰家看風景看到血流成河?


    “我不太理解春和城主的意思。”沉吟良久,王童第直白道,“想必春和城主還有後音,就一塊說出來吧。”


    “王掌門果然是心思玲瓏之輩,跟你這樣的人說話就是痛快。”春和讚道。


    但王童第並沒有接受這份讚賞的意思。


    春和也不在意,繼續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北海劍門必須付出代價!”


    聽到這,王童第有些恍然,春和這是在敲竹杠?以往,北海劍門也用種種手段敲過其他勢力的竹杠,但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竟然轉到了自己這裏。


    “第一,你們要以戰爭罪處決那些手上沾染和安居民鮮血的家夥。”


    處決?要放棄一批人?王童第想要反駁。


    但春和根本就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這就是你們挑起戰爭的後果,也叫自食其果,端的活該。”


    這下王童第又忍不住,“春和城主,你說這句話,恕我無法苟同,什麽叫我們挑其戰爭?難道使我們北海劍門的大軍推到了和安城前嗎?”


    在憤怒間王童第還有些委屈,“你們和安城都打到了我們家門口,我們難道引頸就戮,任由你們宰割嗎?這明明是你們發動的戰爭啊。”


    “是你們北海劍門在安明城先殺的我們和安城的人,所有才會有後麵的一切。”春和解釋道。


    王童第更加委屈,“在外麵爭奪寶物相互廝殺不是常事嗎?就因為這就要滅人滿門,和安城未免也太過暴虐?退一萬步講,發生此事,怎麽也得你來我往爭鬥幾番,哪有一上來就掀桌子的?羅生大陸的生存規則不是這樣的啊。”


    春和擺手,“我不管,反正我和安城的人都是寶貝疙瘩,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們。”


    春和目光掃視,掠過北海劍門,瞥了圍觀勢力,“我這人心眼小,我們北海劍門心眼也小,講究的是有仇報仇,並且報仇是從早到晚,絕不過夜,至死方休。所以,我奉勸各位,沒事不要撩撥我們和安城,我們很凶的。”


    春和笑了笑,但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一股冷意從脊椎骨直上天靈蓋。


    和安城這群瘋子!


    心中已經有所畏懼的王童第咬著牙,“春和城主,你莫要說如何如何,我就問你,你們和安城去爭搶旻天晶石,難道不會殺人嗎?”


    在王童第的注視下,春和坦然點頭,“會。”


    “那你……”


    春和打斷王童第,“王掌門,我想說一點,每一次戰爭我們都師出有名。”


    “啥?”王童第沒有理解春和的意思。


    頓了頓,他反應過來道,“這有什麽用?”


    春和笑道,“其實沒什麽用,但作為勝利者,我說它有用,那就是有用。”


    王童第本想著在說些什麽,但聽到春和這句話,陷入沉默,春和自顧自道,“這就是我和安城的行事風格,不惹事也不怕事。旻天晶石礦出現在安明城,那按照道理,旻天晶石礦就是屬於安明城的,而安明城虧欠和安,它所有東西都當歸屬於和安。”


    沉默的王童第開口,“我且不議論春和城主的這套說辭,我有一個問題要問,那就是深山大川中的寶物大多都有凶獸凶禽看守,按你的道理,那些寶物當屬於它們,你們和安城會去搶嗎?”


    “會。”


    “為何?”


    “寶物有德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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