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瞧好吧!”招財的聲音如洪鍾般震撼人心,讓洛依和春和都一個激靈。


    但,瞧好什麽?


    “轟隆隆!”飛流舟頂部忽地遭受重擊,那一片的符籙在急促地閃爍片刻後炸裂成碎末,繼而一道旋風般的黑暗向著飛流舟內部呼嘯。


    “保護小姐!”


    “小姐,快走!”


    ……


    張天順等一眾盔甲武者盡皆睚眥欲裂!這虛空亂流果然厲害,竟然把飛流舟都給轟出孔洞,要知道飛流舟本身的材料珍貴異常,平常斧鉞都難留痕,但在虛空亂流跟前卻如豆腐般沒有絲毫的防禦力。


    春和全身上下都變得僵硬,那洶湧而來的黑色,毀滅氣息是如此濃重,讓人大腦空白,提不起任何想法。


    洛依此時的麵色有些白,但相比於一眾盔甲武者,她卻要好上很多,畢竟她本身修為就不弱。


    見春和呆立不動,她想都未想,就要拉著春和躲避。


    但下一刻,所有的喧囂鴉雀無聲。


    隻見那黑色漩渦落到一塊破碎掉入船艙的符籙上,驀地一止。


    下一刻,那破碎符籙炸裂。


    但在炸裂之前,又有幾枚符籙自然跌落,恰好不好地把黑色漩渦給覆蓋住。


    那黑色漩渦掙紮一番,安靜無息。


    這?


    看著這種場景,眾人如遭雷擊,滿是不可置信無法想象。


    這?


    “公子,我厲害吧?”招財的聲音打破沉寂,他正一臉得色地看向春和,就像一個做了了不起事情需要得到肯定的孩子。


    “咕嚕……”咽口水的聲音四起。


    張天順等盔甲武者瞬間活了過來,他們顫抖的聲音根本無法掩埋那飽滿的情緒,“虛空亂流還能被封印?還是用得飛流舟上麵的符籙?”


    “這不合理。”


    “存在即合理啊!”


    “這是什麽神仙運氣?這要是出門踩狗屎的話,踩的足夠種良田萬頃吧?”


    “我隻想問一句,這虛空亂流現在歸我們了嗎?”


    ……


    最後這句歸屬問題讓眾人一靜,但隨即是更加喧囂,“自然是我們的,符籙是我們的,虛空亂流是被符籙封印的,這樣算來自然是我們的。”


    “說的對。”


    “我亦讚同。”


    ……


    “哼,你們是怎麽保養皮膚的?怎麽可以保養的這麽厚?”一道冷哼打斷盔甲武者的自嗨。


    眾盔甲武者怒目相視。


    林仙兒毫不畏懼,“難道我說不對嗎?若不是招財發力,你們以為就憑借那幾張受損的符籙能封印住虛空亂流?”


    盔甲武者回道,“怎麽不可能?事實便是如此。至於你說的招財發力,眾目睽睽,他可沒有出手,隻是身上的光越發璀璨。”


    “我好想罵人。”林仙兒沉聲道,“但是不想罵你。”


    “什麽意思?”


    “琛哥兒,她說你不是人!”


    “你這是在挑釁我嗎?”


    林仙兒冷笑,“是非曲直,大家心中都有定論,若是你們洛家都是如此行事的話,那我看我們也沒有再同舟共濟的必要!”


    說著,她的聲音忽然便厲,“招財,帶著少爺走!讓他們自己玩泥巴去!”


    招財當即就要散去渾身波動,向春和而去。


    這下盔甲武者有些慌神,不能沒有招財啊!他們雖然心有些瞎,但是眼可不瞎,知道這滔天運氣大概率真的來自於招財。


    若是招財抽手,而飛流舟現在又破了個大洞,那等待他們的肯定是翻船。


    於是張天順連忙出來圓場,“誤會,都是誤會,這不是兄弟們沒見過世麵,一時被震懾了心神嘛,這功勞歸屬於誰,我們心頭有數,息怒息怒。”


    林仙兒眉眼朝天。


    但氣氛多少緩和下來,畢竟林仙兒也不想真的鬧翻,先捍衛住自己的權益,其他的能過了這道坎再清算。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有能耐再封印一道虛空亂流啊。”盔甲武者隊伍中傳來一道低語,很小,卻被眾人聽到。


    張天順的麵色一下子變得難看,這群兔崽子,平時身為小姐親衛,驕傲自大慣了,但現在是什麽時候,還不知收斂,簡直自取其禍!


    當即,張天順就出言嗬斥,“混蛋!誰說的此話?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找死不成?”


    訓斥的同時,張天順看向林仙兒,他算是看出來了,春和那邊很好說話,倒是這個精靈跟一個行走的火藥桶似的,動不動就炸。


    真不知道在人族地界一個精靈是怎麽養成這般脾氣的?難道沒有遭受社會的毒打嗎?


    但不管怎麽樣,這位女精靈的確在春和這支隊伍中有著足夠的話語權,要順著她要搞定她。


    不過這次林仙兒還未說話,就見剛才衝突沒有任何表示的賈姑娘絡腮胡子一抖,用豪邁至極的語氣道,“還要虛空亂流是嗎?”


    “看!”


    就見賈姑娘一揮手,一道黑色虛空亂流被不知名的絲線纏繞,如蠶寶寶般落入船艙中。


    一片死寂。


    張天順睜大眼睛,眸中卻沒有什麽焦距,他身後的盔甲武者更是如此。


    到底是怎麽回事?


    虛空亂流啊!如此毀天滅地的東西竟被這樣束縛,扔在地上。


    不應該啊!難道虛空亂流其實沒有那麽強?他們忍不住陷入深深的懷疑,但抬頭一看那頂部的大洞,這個想法又被扼殺。


    虛空亂流怎麽可能不強?在船艙內他們就感知到了無與倫比的危機感,肌膚好如針紮一般,疼痛難忍。


    所以……


    這兩個禽獸啊!


    張天順等盔甲武者徹底服氣,不敢再說什麽。


    能再說什麽?


    再說的話信不信他們還會再扔進來一道虛空亂流?


    在塵埃未落定的時候,怎麽狡辯那是本事。


    但現在塵埃落定,再強詞奪理就顯得低端令人不齒。


    認了!認了!


    是兩個狠人!


    當張天順等盔甲武者服軟,現場氣氛變得順和起來。


    春和也有機會認真打量一番虛空亂流,被束縛的虛空亂流好似一灘被半固定的黑水,有緩緩的波動,而當透過黑水看向裏麵,有無數銀色的星辰沉浮,好似一方宇宙。


    好漂亮!


    但就當春和準備好好欣賞這片星辰宇宙的時候,巨大的撕扯力把他的精神攪弄的七零八落,整個頭顱好似要爆炸一般。


    “少爺!”


    “公子!”


    ……


    春和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但他慘白的麵色怎麽也不像是沒事,好在林仙兒及時吐了一口口水,說實話,春和覺得有些惡心。


    但被林仙兒強行灌入嘴中,他反抗不得。


    其實林仙兒平時並沒有吐口水,別人覺得髒,她還覺得別人髒呢!之所以說是口水就是想惡心一些人。


    但此時卻是實打實的口水。


    有點甜。


    春和咽下去沒多久就恢複正常。


    這讓張天順等一行盔甲武者看的有些目瞪口呆,還能這樣玩?


    是的,不僅能這樣玩,而且玩的非常花。


    “那裏麵是虛空亂流捕獲的星辰碎片,這些星辰碎片被禁錮其中,時間長了,產生自我軌道,開始運轉,已經有了獨立空間雛形。”見春和恢複如初,擔心卻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洛依解釋道。


    春和詫異,“你怎麽知道這些?你見過被束縛的虛空亂流?”


    洛依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春和看著洛依,抿了抿嘴,但什麽也沒說。


    停了一會,他方才道,“虛空亂流看起來似乎也就一般般,虛空中還有比這更厲害的存在嗎?”


    春和的話讓洛依沉默。


    張天順等一眾盔甲武者欲言又止,這是人說的話嗎?


    什麽叫虛空亂流一般般?


    是你們太不一般了好吧!


    洛依回過神來,語氣有些澀澀地道,“憑借招財道友和賈姑娘道友的本事,一般的虛空亂流已奈何不得我們,除非遇到那種特別大而狂暴的虛空亂流。”


    “容易遇到嗎?”


    “不容易的。”洛依解釋道。


    這時賈姑娘忽然插嘴,“若是被其他人引來呢?”


    “什麽?”洛依不解。


    賈姑娘沒有回答,此時飛流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眾人心頭一緊,但又不明所以,那兩道虛空亂流不是剛剛被收服嗎?怎麽還有其他虛空亂流?


    要知道虛空亂流是不能紮堆出現的,否則它們之間會相互吞噬。


    所以見招財和賈姑娘收服兩道虛空亂流,張天順他們才有心思動念頭,畢竟暫時是安全的。


    但現在……


    眾人連忙把神識探出飛流舟外,下一刻,吐血的聲音接連不絕。


    “真的有虛空亂流!”


    “不可能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


    一眾盔甲武者滿是不可置信,同時眸中滿是驚慌,因為從剛才短暫的探查中,他們發現這次湧來的虛空亂流要比之前強大很多。


    他們紛紛看向招財和賈姑娘,希望能從兩人身上得到點安慰。


    但兩人麵容沉靜,讓人看不出什麽。


    “樓船!虛空亂流是他們引導而來。”在眾人的注目下,賈姑娘忽然開口道。


    “什麽樓船?”


    “賈道友,可曾看清楚樓船旗號?”


    ……


    麵對張天順等盔甲武者的詢問,賈姑娘閉眼數刻,而後睜眼開口道,“九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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